“悦辰夫妇”直播间的灯光熄灭后，刺骨的寒意迅速蔓延开来。

陆小柏从陈科亚那回公司后，刚进直播间就看到，柳悦君和辛辰并肩坐在空荡荡的直播背景板前，空气里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微弱噪音，衬得这份寂静格外压抑。

这时，柳悦君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尖锐响起，屏幕上跳动着“OBRM品牌方-李经理”的字样。

陆小柏抢先夺过手机，她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免提和扬声器。

“柳小姐，”电话那头传来品牌方李经理冰冷而不悦的声音，“对于今晚的直播事故，我们品牌方表示非常失望和愤怒。”

“李经理，这次事故是有人恶意投诉……”陆小柏耐心解释着。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宛若寒冰：“这次直播事故严重影响了我们产品的声誉，也导致了预期的销售额完全落空。”

“根据合同，我们有权向你们提出索赔。”

柳悦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嗫嚅着：“李经理，我们……”

辛辰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对着电话沉声道：“李经理，这次确实是我们的失误，我们愿意承担责任。但是，我们也是恶意攻击的受害者。”

“受害者？”听筒那头李经理冷笑一声，“我只看到我们的品牌形象受损，销量为零。这些损失，谁来承担？”

陆小柏轻轻拍了拍柳悦君的肩膀，示意她安心。

卫静从后台走了过来，接过柳悦君的手机，语气冷静却不失力量：“李经理您好，我是卫静，也是‘悦辰夫妇’团队的负责人之一。”

“今晚的事情，我们深感抱歉。但请您相信，这绝非我们的本意，我们正在积极调查恶意攻击的来源。”

“调查？”李经理的语气依旧强硬，“调查能挽回我们的损失吗？”

“李经理，请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卫静语速不疾不徐，“我们枳云科技愿意为‘悦辰夫妇’提供全面的技术支持和流量倾斜。”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娓娓道来：“我们恳请品牌方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在双十二加开一场直播。我们立下军令状，保证销量只高不低。如果届时仍未达到预期，我们愿意按照合同双倍赔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卫静掷地有声的承诺，加上“枳云科技”这块金字招牌，显然让李经理有所动摇。

“双十二……”李经理沉吟道，“好，我就再信你们一次。但如果再出任何差错……”

“绝不会。”卫静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感谢李经理的理解。”

挂断电话，柳悦君和辛辰都松了口气，感激地看着卫静。

“静静，太谢谢你了。”柳悦君眼眶红红的。

“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卫静拍了拍她的手，“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们要把场子找回来！”

“没错，不就是一次直播事故嘛。”陆小柏鼓励着：“现在直播并不盛行，咱们只不过是打响第一枪而已。”

“对呀，咱们可是未来前置化。”

当晚，陆小柏下班回到星河悦湾时，戚枳光已经在了。

她将直播间发生的事情和品牌方的压力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末了又提到了陈科亚的困境。

“许昕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陆小柏咬牙切齿，“之前我能从珂亚离职，也是因为陈科亚那老头听了许昕的谗言。”

戚枳光眸色微沉，揽过她的肩膀：“放心，橙子和辛辰的事情，还有陈科亚那边，我会处理。”

他当即拨通了叶云博的电话，简明扼要地布置下去：“老叶，动用技术团队，查两件事。”

“第一，‘悦辰夫妇’直播间的水军来源，务必挖出幕后主使。第二，追踪许昕的资金流向和她目前的藏匿地点，珂亚公司的账目漏洞也一并查清。”

“明白，戚老板，保证完成任务！”叶云博在那头应下。

双十一过后的第三天，叶云博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

“戚老板，小柏，查到一些眉目了。”叶云博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攻击悦辰直播间的水军，IP地址和行为模式，跟之前陆芮芮用来炒作自己、打压其他主播的工作室高度吻合。”

“我们还截获到一些模糊的支付记录，还有就是，我们技术部有几个人跟陆芮芮频繁接触，他们我已经直接开除了，查他们的时候，他们都一致说是接到了航总的微信，所以才……”

“其他的一些证据，都间接指向了陆芮芮的团队。”

“陆芮芮？”陆小柏的眉头紧紧皱起，“她怎么会又和许昕搅和在一起？”

戚枳光眼神一凛，这个结果并不算太意外，但依旧让他感到不悦。

“还有更劲爆的，”叶云博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的人在追踪许昕行踪的时候，发现她最近和陆芮芮，还有……咳，还有你哥戚枳航，三个人一起出现在三亚一家度假酒店。”

叶云博故意咳嗽了一声：“没想到你哥玩的挺花啊，从照片上看，关系可不一般，不像是普通朋友。”

陆小柏闻言，错愕地看向戚枳光。

戚枳光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戚枳航？他不是跟陆芮芮在一路吗？怎么又牵扯了许昕？

他没有立刻回复叶云博，只是沉声说了句“知道了，继续跟进”，便挂断了电话。

“戚枳光，你……”陆小柏担忧地看着他。

“我没事。”戚枳光勉强扯了扯嘴角，但眼底的寒意却骗不了人，“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去问问戚枳航。”

他拿起外套，看了一眼陆小柏：“你早点休息，别多想。”

戚枳光直接驱车去了戚枳航常去的酒吧。

果然，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晃动的灯光中，他找到了正和一群人嬉笑打闹的戚枳航。戚枳光径直走过去，一把拉住戚枳航的手臂，将他拖出了喧闹的酒吧。

“哎，阿光，你干什么啊？吓我一跳！”戚枳航被拽得踉跄，不满地甩开他的手。

“跟我来。”戚枳光的声音冷得像冰。

他将戚枳航带到酒吧后巷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

“戚枳航，”戚枳光开门见山，眼神锐利如刀，“你最近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来往，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戚枳航被他严肃的语气震慑住，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些：“什么意思啊？我交朋友碍着你了？”

“许昕，陆芮芮，”戚枳光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两个名字，“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戚枳航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强作镇定：“朋友啊，怎么了？陆芮芮是我女朋友，许昕是她朋友，最近也是我的知己，我们一起出去玩有什么问题？”

“女朋友？知己？”戚枳光冷笑一声，“她是怎么成为你女朋友的，你心里没数吗？她接近你有什么目的，你看不出来？”

他拿出手机，点开叶云博发来的照片，举到戚枳航面前：“这是你们在度假酒店的照片，看起来很开心啊。”

戚枳航看到照片，脸色微微一变。

“我再问你，”戚枳光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悦辰夫妇’的直播间被恶意攻击，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怎么知道！”戚枳航有些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

“水军的线索，指向了许昕，幕后的真凶是陆芮芮。而许昕，她卷走了陈科亚公司一大笔钱，现在人躲着，你却和她打得火热！”

戚枳光步步紧逼，“你告诉我，这一切，你是不是知情？甚至，有份参与？”

“你胡说什么！”戚枳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芮芮不是那样的人！许昕也不会做那种事！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这几个人是枳云的IT老员工，最近都在陆芮芮接触，而且是以你的名义，这些，你都不知道吗？”戚枳光甩出一叠照片，心头失望与怒火交织。

“我应该知道吗？”戚枳航已经愤怒，“芮芮是我女朋友，她接触谁是她的自由。”

戚枳光眸色冷落寒冰：“戚枳航，你清醒一点！陆芮芮是什么货色，你被她骗了多少次了？她之前怎么对我的，你都忘了？现在她又联合许昕，把主意打到枳云的身上！”

“够了！”戚枳航怒吼道，“枳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拆伙了！倒是你，戚枳光，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总是针对我身边的人！”

兄弟俩的争吵在寂静的后巷显得格外刺耳。

戚枳光看着眼前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不辨是非的哥哥，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戚枳航都听不进去。

“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戚枳光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

“好自为之。”戚枳光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戚枳航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胸口起伏，眼神复杂。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的电话正是——戚婉。

他接通了手机，面色微沉，似若寒冰般……

***

戚枳光日记：

2017年11月15日 阴

兄弟？呵呵。

原来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喜欢挑拨离间，见不得他好的人。

许昕，陆芮芮。这两个女人，像跗骨之蛆。

我不会让她们伤害小柏，也不会让她们毁了戚家。

有些账，是时候该清算了。

至于戚枳航，如果他非要选择那条路，我拦不住，但后果，他必须自己承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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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玩得还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