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蓄意勾引

贺州俊的手没有收回,几乎是半胁迫地将她押进了办公室。

他抬起另一只手去摸温钰浓的脸,拇指指腹缓缓地摩挲着她眼下的皮肤,说话的语气依旧散漫,“还痛不痛?”

见她没反应,贺州俊自顾地解释道:“温小姐,那天晚上是我不对,这事儿按理说老李应该提前跟你谈好才是,他办事不周,我已经罚过了...另外,我替他跟你道歉。”

温钰浓想把他的手拿开,却反被他握住,她不解地问:“贺先生,既然是误会,你没有必要跟我过不去的,对吗?”

“温小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那些料子就算卖不出去也能做出来镶了自己卖?或许在你看来无非是多投入一些钱和时间而已,据说你前段时间谈成了好几单大生意,想来现在资金也算充裕。是我出现的时机不够好,让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喜欢你,中国人常说一见钟情,我对你就是那种感觉。两年前老李就提过你,那个时候我就很想见见你。”

他凝住目光看她,“和我做生意,保你稳赚不赔,你真的不愿意吗?”

贺州俊不认为一个女人真能这么坚定地抗拒诱惑。他认真瞧着她眨眼时颤抖的睫毛,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摄人心魄。

温钰浓认真想了想,说:“不愿意。”

后来他记起这一幕,依然觉得她那是欲拒还迎,蓄意勾引。

贺州俊拿出合同,那里已经签好了他的名字,“我不会为难你的,但做生意呢难免应酬,下周我在京市等你,我相信你来过以后会重新做出选择。”

“我不会去的。”

“温小姐,你也看到了,你自己工厂的工人不听你的话,但却怕我。没有我,你父亲那烂摊子你可收拾不干净,他留下的不是只有这批料子的问题。”

“现在你是身不由己,以后想起未必不会感谢我,人一生能抓住的机会总是不多的。”

贺州俊收了手,又说:“有些决定,也不是你要不要在这一行混这么简单。我给你交个底吧,你父亲可是签了对赌协议的,输了他可再住不起icu了。”

温钰浓一惊,心脏骤停,恐惧如藤蔓缠上她的四肢将她淹没其中。

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她冷静下来,缓缓抬头,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贺州俊欣赏着她的惊惧与恐慌,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乖,慢慢想。”

“你如果还是固执己见,就没有今天这份体面了。”

等人走后,温钰浓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跟那晚聊的不一样。

不需要她做任何让步,甚至比温泊松之前给的价还高了十个点,看起来确实是很有诚意。

她将合同扔回去,想起回来时在网上查到的信息。

只搜出贺州俊在新加坡长大,是个有名的慈善家,年龄不详,出生不详。

还有一张照片,是他和一群企业家的合照,正中间那人最打眼,是裴知瀚。

她又细细看了会儿,琢磨着“物以类聚”这四个字。

有些人啊,白天在台上大谈社会责任,私底下玩起这些肮脏的权色交易却是如此娴熟。

真是个双面人。

李师傅站在门口等了她一会儿,才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小温,李老板拿我儿子要挟我,我才...”

温钰浓嘴角含笑,眼里冰冰凉凉的,“李师傅,我不怪你。我只是寒心,你是所有人里我爸最信任的那个。”

贺州俊说得没错,机会总是要抓住的,坐以待毙的结果不过是任人宰割。

去京市那天,她叫上了张耀文陪同,身边有个信得过的男人总好过孤军奋战。

她其实已经想明白了,不是非要做生意,只是不得不搞清楚,温泊松之前跟他们谈了多少条件。

现在想想他突然要扩厂子,又停了那些小翡商的货,应该是有人许诺了更大的单子才对,不然他不会那样草率。

饶是再迟钝,也隐约猜得到这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

贺州俊满脸笑意地来接人,见到她身边的年轻小伙也没有当回事,只说:“温小姐,信不过我也没办法,他要留在外面,这是规矩。”

没经过她的同意,张耀文被拦住,她只能对着他点了点头,让他在外面等。

瞧见贺州俊伸过来的手,温钰浓状似无意地避开了。

贺州俊只当她还在拿乔刻意装清高,便靠她更近了一些,“你乖,今天带你见几个人。”

温钰浓仰头能看到他的侧脸,皮贴骨的清俊长相,眉眼还有些正气,很难相信他是会做出什么龌蹉事的人。

“见人只是开始,以后你想要的生意我也都会介绍给你。”

“你说我爸签了对赌协议,什么时候的事?是他扩工厂之前吧,你们引诱他签的?”

“宝贝,不要把人想得那样坏。你只需要知道今年设定的累计回款目标是四千万,当时签好的合同备份我会派人寄给你。能不能完成看你的本事嘛,不过不要有压力,不行的话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谁让你讨我开心呢?”

温钰浓皱眉,忍着心中的恶心问:“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是什么?陪你应酬然后带我开房?”

“错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要事业我能给你,你想要安逸我也能给你,至于上床,我从不强人所难。”

贺州俊的众多女人里确实也有所谓的女强人,名校高材生或是女企业家,有些资本自然就比常人要清高矜持一些。

拿下这种人,他很有经验。

带她们见见所谓的世面,展示一下他的圈子与财富。不再需要多做什么,她们自会甘愿臣服。

在他看来,驯服一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投其所好地喂养一段时间她就会离不开自己,最后自然任他予取予求。

但温钰浓依然有一些不一样,她更纯粹,经历变故却不消沉,换个人怕是早就跪下伏在他腿间了。

这让他觉得新鲜,想要给她更多。

他不信今晚见了真正的富贵,她还能收心回去做档口的小老板。

他做出缱绻模样,埋头对她说:“你爸爸出事了,我舍不得你吃一点苦的,一点钱而已,今夜过后我也可以直接给你。”

得亏温泊松逼着她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养出了木讷和不食人间烟火的个性。

贺州俊的金钱诱势下她一点没动心,只想着怎么搞来四千万,把这事儿给平了。

这么多钱,她现在真没有。

稍一抬眼,她便瞧见了被簇拥在人群中的裴知瀚,温钰浓赶紧垂下了头。

她心底一阵羞愧,潜意识里是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这副模样的。

她垂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接受着裴知瀚的审视。

饭点一到,裴知瀚被请上主桌,等人坐定,他才收回目光。

贺州俊有意让她挡酒,饭局虽然与她无关,却不得不一直喝下去。

想想也是,不然带她来干嘛。这种饭局身边跟的女人不是秘书就是情人,大差不差,都是替他们喝酒的。

哪个老板看上,转手送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不知道是第几杯酒下肚,裴知瀚忽然对贺州俊笑道:“小贺,你身边的姑娘我看着眼熟,你知道的,我有个妹妹也差不多这样大。”

贺州俊没想过裴知瀚会管他的事,侧头看了眼温钰浓,才对裴知瀚笑道:“二哥是记错了吧,她不是京市人,你们肯定没见过。”

说完他推了一下温钰浓,示意她敬酒。

温钰浓没动,眼眸沉沉,灰败的很。

又觉得自己没必要清高,麻木地站起来朝裴知瀚敬了酒。

今夜以后,他应该不会再让裴沅禾与自己来往了吧。

他一直是不喜欢她跟裴沅禾玩在一起的。

裴知瀚抿了一口酒,散漫地收回了目光,同身旁的人聊起最近的投资项目。

大约是说到最近的风口,有心之人已经默默记下,准备回去买几支股票。

温钰浓没注意饭桌上那些漂亮女孩的热切,满脑子还是她爸那四千万的对赌协议。

饭后女孩们开始挑礼物,大约是某个品牌的限量款包包,也有车和表。

轮到温钰浓时,那位做东的李先生问她要什么?

她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仍满脑子琢磨着自己那点生意,便把话脱口而出:“李先生,我是做翡翠生意的,家里正愁一笔料子卖不出去,您能收下吗?报价和您刚给出去的那台车差不多。”

大约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人,李先生一乐回呛着贺州俊:“小贺总,可是个大珠宝商啊,怎么还收不下这位小姐的料子?不应该啊。”

他乐呵呵笑一声,怕扰了其他人的兴致,又说:“什么不识趣的人都往跟前带。”

贺州俊也没想到温钰浓来这出,他是以为自己放下身段把合同送过去,这事儿算是谈成了,哪知道她还存着别的心思。

也大致猜到她是来套自己话的,贺州俊还从未被女人耍过,心中一气,想把她拉起来。

让温钰浓道歉的话还没出口,裴知瀚手上的打火机“咔嚓”一声,打开又合上。

这一点动静,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有人站出来打了圆场:“李总,小姑娘不懂事,你别失了风度。刚刚你没听到裴董说吗,这姑娘像她妹妹。”

众所周知,裴知瀚是个妹控。

圈子里谁不知道他妹妹呢,贺州俊也是见过的,除了年龄其余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一圈坐着的女孩谁不是二十出头。

这么多姑娘,偏偏说她像,话里的暗示很明显了。姓李的不懂,但贺州俊却是一下就琢磨出了其中的含义。

但他不想把温钰浓送过去,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是想留着自己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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