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抬头看看白毛低头又看看高楼,给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建设,掏出小刀把绳子慢慢地划掉。“秦澈啊秦澈,如果今天能活下来,就多吃点吧。”
她带着这最后一点心愿酝酿地晃了两下,一绳子彻底断落的一瞬间用左脚蹬了一下墙壁,一个标准地后空翻,落到了下面的女儿墙。没人知道那一秒有多难熬,单单是死法秦澈就想出了七百个。
一层楼大概有三四米高,不过一秒就眼前一黑,脊椎分明撞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意识还没有恢复,不知道撞的是哪,只觉得疼的感觉要断了。
这还没有结束,紧接着又从女儿墙上疙瘩一下滚到阳台中央,身体又承受了重重一击,变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无法动弹。
整一个头晕目眩,疼得秦澈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缓缓地蜷缩起来,手指甲也深深地嵌入手掌心的肉里,压出了几道血痕。
她勉强还能睁开眼,眉头确实还控制不住地一直拧巴在一起。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她看见这一层楼屋内的摆设与自己妈妈的房间一模一样,要知道老妈的房间在他的记忆里在下面十楼左右的位置啊,这要是摔到那里可不就是骨折这么简单了,命都没了。更何况这一回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妈妈的房间在上一次看见的时候是没有阳台和女儿墙的。
想要凑前去观察一些细微的东西,身体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站不起身来,感觉自己这回真的就是悬崖边上扭秧歌——好日子要到头了。
还来不及喘口气,她又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气,用力扭过头去看,刚才那白毛的家伙居然直接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从楼顶摸着墙壁爬了下来,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完全忽视了万有引力法则。
白毛那家伙背靠着墙壁,胳膊肘反折了过来,180度地扭头去看着自己,两人相视无语。
那白毛的家伙却跟看对眼儿了一样,直接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动作,应该算是靠吧,总之那身体扭曲得不成样子,胡乱地折在一起,根本不是现代文学能够描述的,嘴边还泛起诡异的阴笑。
秦澈赶紧蠕动身体向屋里挪去,头迎面撞上铁门槛发出了一连串“嘶”的长音。以前要是这么一撞肯定疼得死去活来,在老妈面前叫嚷个半天,但放在现在根本不值一提。她扭了扭屁股翻入铁门槛,回头才发现白毛看上去有些忌讳地看着里面,并没有往里走的意思。
白毛直勾勾地盯着她不说话,一个愣神,那白毛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瞪大了双眼看向秦澈的后背连连后退。
秦澈有些不解,但总算是摆脱她了。随即又想到一种可能,她不进来肯定是有什么东西让她感到害怕了,可是让她感到害怕的是什么东西呢,自己连这个白毛是什么品种都没拿捏得清楚,到底要怎么判断该不该进去……
掌心突然传来的灼痛感提醒着她,“对了,行李箱,行李箱应该就在这里面。” 白毛的畏惧,恰恰说明了这个房间的重要性,说不定就在里面呢。
天在一瞬间黑了下来,整栋楼的灯都关上了,眼中的世界漆黑无比。秦澈感觉在门口有一双视线,从她一进来就感觉到了,甚至是她第一次在老妈的房间的时候,外面的客厅灯关了,那时候视线一瞬间就炽热了起来。她祈祷着千万不要再次传来那个高跟鞋的声音,不然最后的心理防线都要倒塌了。
秦澈在四周试探着下脚,好像踩到了什么塑料袋这种东西揉捏交叠起来的声音在空旷的环境会显得特别大,她瞬间捏了一把汗。
随后她缓缓蹲了下去卧倒。爬行其实感受环境最好的方法,能最大限度提高自己身体的敏感程度。她的手好像摸到什么软塌塌的东西,放在较远的地方闻了闻,与那种糜烂的肉相似,干呕了一声。
她的脚踝那里传来了温热的感觉,有生物在哈气,瞬间一抖身子踹了下去,可是什么都没有提到,脚跟回弹的棉花一样收了回来。心想刚才的一切难道是自己错觉,不过这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在未知的情况很容易被自己脑中的想象影响触感。
突然想起自己口袋里好像还有一枚硬币,是今天早上便利店的阿姨找的五毛。她把硬币拿出来扣在冰冷的瓷砖上,默念:“荷花向上往左走,向下往右走,急急如律令。”然后就把硬币投了出去。循着声音爬了个几米,手又沾上了黏糊糊的东西,赶紧把硬币平移放在掌心里,荷花向上。
“那就往右走。”秦澈考虑到自己该死的气运撇撇嘴。
一直往那边爬,旁边赫然出现木制柜,突然耳边分不出方向的萦绕着些声音,是两个人唇枪舌剑的声儿,之中那个女的说着掺杂着方言口齿不清的普通话,现在大致靠自己的语言给翻译一下:“我刚从那回来,你就对我这个态度是吧,那好啊,别过了!”
“那就不过,谁想跟你过!今天和你去喝酒那个人叫什么来着,你告诉我他住在哪。”这男的普通话确实相当好,看样子两个人应该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
那女的冷哼一声:“你要找他麻烦是吧?我就不告诉你,你就急死在这里吧,我不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样?”
“许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来呀来呀,你敢吗,胆小鬼干什么都不成气候——”随之而来的是一些锅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叮叮当当的,听起来都已经粉身碎骨了。
最后,那男的尖叫了一下,然后所有动静就戛然而止了。
空气一霎时凝固下来,秦澈双掌合十祈祷着这两个鬼东西不要突然冲进来。
那女的轻声细语地说:“诶,老公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人在偷听我们讲话啊。”
秦澈莫名其妙就被艾特了,头上直冒冷汗。主要是她横听竖听,始终觉得这女的不像个活人,但你说不出来那种异样的膈应感。
她隐忍住心里的慌乱不紧不慢地打开柜门,缩进了柜子右下角,继而继续听着外面的情况。
“老公,我们家有东西进来了。”
那个男的没有理她,不知道为什么。
那女的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秦澈听到了那个高跟鞋的声音,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老公,你是不是把我那件礼服卷起来直接塞衣柜了,你不说话我就自己搜了。”声音突然断节了,“对不起,我忘了你根本说不出话,那我带着你去看看吧。”
应运而生的是柜子外传来行李箱被拉开拉链的声音。 秦澈心中一凛——行李箱! 目标近在咫尺!
难道那个丧心病狂的女变态一直把那男的装在行李箱里吗。秦激心想这个声儿,自己不会这么背误入抛尸案现场了吧,猛然回想到外面那些黏糊的东西干呕了一下,幸好没有发出声音。现在只能认栽,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
旁边有一个凭空出现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震得整个柜子都是哔哔哔的声音。她心想:这下完了。
外面悄无声息的,本来还逐渐靠近的高跟鞋声也听不见了,在一瞬间消失的。一件大行李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趁这个时间卡点她快速摸准手机的位置挂掉了电话。
“老公刚刚是不是你电话响了?快看看。”这个声音好近好近,就像在耳边一样,
让秦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手上的手机居然还有信号,屏幕骤然亮了,来电人是:许……
不惶看完,她意识到左边有一个人在自己的左脸颊不断地吹气,可这黑漆漆的回头她什么也看不到。
手机屏幕是弱光状态,把手探过去了也只能看到一两米之内。
声音是打开柜门之后才变大的,如果说他们说的房子其实是这个柜子里面,而高跟鞋的声音本以为是进房间后停下来的,就意味着这两个人已经到自己的旁边了……
秦澈没有打草惊蛇,很想吐槽这个世界怎么哪哪都是电话,接着默默地把电话接通了。
不等电话里的人有回应,她亲眼看见了一只指甲能有二十厘米长的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伸了过来,近乎咫尺的距离非常粗暴地抓住了她头顶上的衣服扯了下来。
秦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只长满蛆的手臂引起了她生理不适。
衣柜上横的铁架塌了下来,包括那些衣服所有都塌在她身上。她不敢想象如果抓到的是她的头,那自己的头是不是就废了。
她急忙打开了柜子的门爬了出去,混乱中她摸到一只脚,是男人那种粗壮的脚,马上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默念着:“上帝保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欲哭无泪。“不是,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一张青绿色的脸贴上了自己,紧接着后面什么东西卡住她的脖子瞬间说不出话来。用手去摸索,一只毫无肉感可言的手就这么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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