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是这么说的。”阿娟靠近他坐近一点,轻声问:“你们共事这么多年。据你观察,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你们公司的某人?”
不自觉心虚地挺直自己的身体:“没有。”
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幕,是黄主管那晚深情凝望自己窗口的脸:“应该没有吧……”
“你怎么会觉得是公司里的人呢?”
听到后仿佛开拓了新思路,阿娟沉思状说:“有没有可能是你们的客户?”
“不可能。”干脆否定她的想法,万一她想不开去找客户闹,头疼的可是他。“也没必要。”
“是啊,”叹了一口气,阿娟沮丧的垂下了头:“那又会是谁呢?”
看她的架势是势必要找出那个人,问:“为什么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找到只有你想怎么样?”
“我要杀了ta……”恶狠狠的看向前方,而后垂下头:“……只是好不甘心。自己从一朵花开始陪伴,现在要收获果实了,突然被通知所有权不属于我。真的好不甘心。”
“这……”确认她不会突然抓住自己,“……应该算是黄主管的错……”
“就是他的错,他就是头猪。”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阿娟对天大喊。
周围的人不住的看他们。
刚刚过去好几辆公车,怎么一个人也没上去?
等阿娟发泄完,他继续问:“你们确认要分开了?”
千万不要分手。
周怀辛在心里呐喊,说不上来理由,就是有这种感觉,他们分手倒霉的可能是自己。
“这个我也无法阻止……”冷笑一声,阿娟看着他:“你知道吗?当我说我已经付出的青春怎么办?你猜他怎么回复的?”
不知道,完全猜不到,请直接把答案说出来。
“他要给我一笔钱,这些年他赚的工资存款都给我,只要我能不再纠缠他。呵…呵呵…呵呵。”止不住地冷笑,他感觉阿娟快要疯魔了。
“那应该不少了,黄主管薪资挺高的,加上每年的提成……”看到阿娟要杀人的眼神,他立刻噤声。
看着阿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周怀辛坐立不安。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要乘坐的公车已经过去三辆了,再错过三辆的话与下个房东约定的时间就要迟到了。
“我……”
“什么东西?姐稀罕他这破玩意儿,我一转身就能找到比他更好的。”阿娟突然站起来大喊。
这下可以确认,站台上人是故意没上车。
“喂,”突然被人环住肩膀,周怀辛吓得一激灵,看过去是阿娟将胳膊搭在他身上。“要不要和我交往?姐很会疼人的。要不要做我的小奶狗?”
猛然站起身,他慌乱地说:“我还要去看房子,姐再见。”
说完马上转身,跳上刚停靠的一辆公车。
她应该是在开玩笑,周怀辛按住心口,和黄主管待久的人果然都有点不太正常。
从车里看到站台的阿娟,一会哭一会笑。
……
已经到小区附近十几分钟,打电话过去也没人接。
小区的保安也看了他十几分钟,周怀辛倒没觉得有什么。做销售经常要等客户,这点注视对他来说实在不值得一提。
等房东打电话给保安室,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在楼下等他的竟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看到他后也没道歉只说:“跟我来。”
两人沉默的朝入口走去。
周怀辛感觉男子有点眼熟,有点像公司里新来的技术,姓陈的那个。
男子带着口罩看不清面容,柔亮的头发垂下来,厚厚地盖在眼睛上。
他这样能看清楚道路吗?
“咦,走楼梯?”看到男子朝步梯走去,他疑惑问到。
“啊,因为就在三楼。乘电梯的话反而要等很久。”男子解释说。
现在电梯显示还在十楼上去,等电梯确实要很久。
一路小跑,周怀辛跟上男子的脚步。
房子确实不错,一室一厅,家具齐全,光线充足。只要乘三站地铁就可以直接到他上班的地方。
美中不足的是价格要四千一,还不包括水电费。
“有没有更小一点的?”
反正是自己一个人住,小一点也没关系。
“有倒是有,只是……”男子捋起额前的头发,迟疑地说。
“没关系,环境差点也没关系。”
“那好吧,你跟我来。”
说着,将周怀辛带到对门的房子,指着其中一个房间说:“这个,合租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矮桌,除此之外更无他物。
“这个多少钱?”
“一千。”
环视了一下客厅,房子整体方正,进门就是厨房,门口放着饭桌,接着是客厅和阳台。两间卧房对称分布,中间是一个洗手间。
“合租的人有几个?”
“一个,加上你的话一共是两个人。”
很好,人也不多,两个人住起来很宽松。
周怀辛对这个住处还是很满意的。虽然自己并不喜欢与人合租,但现实如此。还能找到一千多的房子实属不易。况且除了合租这一缺点,这里其他都堪称完美,实在没理由拒绝。
“好,我租了,这个房间。”
男子肩膀抖动了几下:“好,我去拿合同。”
签了合同,交了押金,拿到钥匙,周怀辛才算松了一口气。
他也是在工作后才知道自己是个安土重迁的人,搬来搬去很麻烦。若是可以一直住下去就好了。
“好了,我明天可以搬东西过来吗?”
“可以。”房东的厚刘海,现在看起来也顺眼多了。
“那好,我今天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噗嗤。
陈有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摘下口罩,捋起头发:“你真的没有认出我吗?哈哈……”
本来在楼下看到他没有认出自己,陈有维只觉得有一点好笑。
看房过程中两人几次对视,他仍然没有认出自己,陈有维觉得非常好笑。
两人都在签了合同了,他还是没认出自己,陈有维实在忍不了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迟钝!
对周怀辛来说看到认识的人就是高兴的,才不管他是不是自己房东。激动地抱住陈有维:“真的是你。都怪你一直带口罩,我刚刚就怀疑是你。你竟然就是房东,我刚刚还一直怀疑是不是看错了。真是的,没事老爱带什么口罩”
说着,将陈有维的口罩拿过来撕碎。
“我只是测试你什么时候可以认出我。”陈有维笑。
“岂不是说我的薪水要上缴给你一部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周怀辛呆愣的反问陈有维。
他每天起早贪黑,辛苦工作将不再全是为自己,还要为同事努力上班?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不过很快,他就想通了,什么为了同事,都是为了自己。
“所以这是你家?”
“嗯。”
“你家?”
“不是,只是我们家的房子。我家人不住这里。”陈有维说。
“所以……”周怀辛指了指对面的房子:“这一层都是你家的?”
“嗯,算是吧。”
周怀辛激动地说:“看不出来,你家很有钱嘛?为什么还要去上班?当房东收租就好了。”
陈有维微笑:“我妈妈嫌弃我不务正业,把我赶出来让我找份工作上班。”
“好羡慕,你们上班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只有我是真正去打工上班的,这个世界真是不公平。”他嘟嘟囔囔抱怨着:“什么时候我也可以暴富就好了。”
“重新投胎已经不可能了,找个富婆嫁了吧。”陈有维打趣他。
“中大奖,傍富婆,重新投胎。这里面最简单地就是重新投胎了,另外两个我这辈子都遇不到。”
站起来,周怀辛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拜拜,明天见。”
“对了,我忘了问了,合租的是什么人?”已经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问。
宽大的白T恤套在陈有维颀长的身体竟有些紧,他踱着步子悠闲地走过来。
“是我。”
什么?
突然被壁咚,周怀辛已经懵了。
“我说……”边说还边靠近他的耳朵:“……你的合租室友是我。”
“哦,我知道了。”脑子已经不能运转了,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他可是男生。
说话要不需要靠这么近的吧,社交距离应该是120cm。
陈有维继续盯着他的脸说:“真是想不到,你又成了室友。”
说完,马上恢复到正常距离。
“那那……我回去了,再见。”转头撞上门,疼得龇牙咧嘴,他捂着额头急忙跑出去。
下午回去跟原房东退了租,周怀辛开始整理房间的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他在这里住了将近四年,房间里只有衣服、鞋子和生活用品是属于他的,其他什么带不走。
况且明天货车才来拉走他的东西,今天还要睡在这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停止了。
剩下的时间无事可做,索性去楼下的猪脚饭店去吃晚饭。
猪脚饭的老板也马上要离开,看到周怀辛在饭店坐下甚是稀奇,猪脚都多给了半个。
端过来给他后,直接在对面坐下。
“房子已经找好了?”
嗯,正在啃猪脚的他点头回应。
咽下口中的食物,他问老板:“你是关店不开?还是转移到别的地方继续开?”
“怎么能不开呢?我一家老小都指着我养活呢。我女儿才上小学,以后还要在这里上大学工作呢。”
“那你准备去哪里开?有空我还去吃。”
老板吐了一口烟,悠悠地说:“还不知道,找了很多店面都不合适。现在生意不好做,临街的店面贵的要死,不临街倒便宜只是没什么人。哎。”
为了打破沉闷的空气,周怀辛夸张地说:“不要灰心,你还有一家老小等着你去养呢。你好歹是个老板还有自己的生意,像我们这种打工的,说不定哪天就丢了饭碗。”
挥挥拿着烟的手,老板一去不回头,站在门外抽烟去了。
……
周日一早,叫了一辆货拉拉把东西和他都拉过去。
周怀辛搬东西上去的时候,陈有维还在睡觉。
最后一趟搬些杂碎东西上去的时候,陈有维才顶着鸡窝头出现在沙发上。
“哟,我已经搬来了。”
“哦。”陈有维简单回应了一下,继续喝水。
没空理他,周怀辛扎进房间里收拾东西,直到中午才出来。
陈有维还是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你不吃饭吗?”早上在睡觉,中午这个点了也不见他有吃饭的意思,难道他已经点了外卖。
“要一起点外卖吗?吃什么好?”
今天搬家,就奢侈一点好了,点个炸鸡吃吃怎么样?周怀辛兴致勃勃地滑着手机。
皮肤一定是有视觉功能的,不然他被陈有维盯着怎么就能感觉到。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不用点外卖,我去做饭。庆祝你搬家。”
说完陈有维直接去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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