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的心乱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唇正向南山的额头靠近,也或许是有意识的吻。他的眼定定地看着那片光洁白皙的肌肤,毕竟三年前他就想过要这么做了。
南山哭着哭着却发现怀里什么在拱,她低头一看,发现原来是流云怀里抱着的小白虎,它双眼发红,眼有凶意,正发出“唔…唔…”的威吓的声音,马上就要攻击的样子。
南山晕晕乎乎的脑袋告诉她“危险”,她退开一步,那种奇怪的眩晕和失真感似乎有所退却。
流云即将得偿所愿,靠近着那目标,没想到目标却自己跑了。
南山一手卡主了小白虎的脖子,看向流云道,“你看小白虎,似乎是要发狂了”。
看到流云的样子,南山有点惊诧,心想他怎么怪怪的,难道是中毒了吗。
只见流云眼中略带水汽,更显得瞳孔幽深,他紧盯着刚才南山站着的位置;脸上怅然若失,有些怔忪的样子。整个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南山找不到词来形容,松散、落拓、不满…对!就是不满。
流云向来举止有礼、端正大方、喜怒不形于色,所以这样看上去怪怪的。
“哎!唉!醒醒,小白虎要咬人了。”南山伸出另一只手摇一摇流云。
流云似被南山惊醒,这才听到南山的话,低头一看,小白虎兽性毕露。
他神情一敛,喉头起伏,站直身体,似乎终于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样子。
流云清了清嗓子,但音色还有些暗沉。“看来刚才那粉末或许是传说中的吐真散,那圆图与火应是有些致幻作用,可以勾起人的…最”流云顿了顿,略一卡壳,又接下去说“勾起人的最真实反应。”
“那我们现在是没事了吗?”
“应该是,这吐真散本就是放大心中最深的欲念的一种辅助剂,执念越深越难破除,但一旦清醒,看穿是幻相,就不会再被刺激。”
“我们拿这小白虎怎么办?”
“它怕是出生以来还没吃过饭,饿了。”流云说着,伸手掏袖中的剩饼。
可是小白虎对这饼子不屑一顾,依旧龇牙,“那就没办法了”,流云手刀抬起,击昏了小白虎。
流云抬头看了看火光映照的圆形图,又看了看弹开的圆桶,正色道:“先去拿剑吧。”
两人拿回自己的剑,来到那面刻着十二缘起的墙。
“只有看穿无明,才能跳出生死轮回。试试看吧。”流云将手中剑插入十二因缘中的无明这一栏中。
随即火光熄灭,圆形图不再转动,放武器的圆桶处传出咔哒一声。
看来是破了。
二人走进圆桶,发现原本的底部打开了,变成一个通往不知名的黑暗深渊的通道。
“我先进去,你等我信号。”流云说着跳入圆桶内。
“唉,你急什么?我们一起啊。”南山有些不满,这流云向来磨磨唧唧的,这次怎么行动这么快了。
片刻,洞内传来流云的声音,“下来吧。”
于是,南山也跳入圆桶中。落地后发现并不高,借着上面那个房间的透出的光线,南山勉强看出落地处是一个大圆形,或者说巨大的铁桶?这大铁桶中设有座位,可以坐下好几人。
大铁桶上方是镂空的,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周围似是山内的石壁。
流云坐在了圆桶一侧的位置,正在将座位上带有的绳锁绑在身上,他将昏睡的小白虎塞入怀中,又将绳索在身上围了一道。“那边写了要系好绳索,你也抓紧吧,我们应该是要搭乘一段这圆形铁筏。”流云偏头示意圆桶的另一方。
南山这才看见那个方向的确有什么字迹,太暗了,她懒得再仔细看。于是坐在了流云另一侧,也开始将那座上延伸出的绳索系在身上。
两人都坐好了,南山看向流云,“所以它怎么动起来?”
“切断绳索”,说着流云从腰中抽出软剑,开始砍靠他那边的绳子。
南山这才注意到,这大圆桶是用固定在上面一个房间底部的四根粗麻绳固定的。
“所以我们会掉下去?”南山眉色飞舞起来,“这么刺激。放心,我罩着你。”
南山拔出如意剑,注入内力,一刀切断了靠着自己这边的绳子。
随着南山这边绳子的断裂,大圆桶不平衡起来,南山这一侧靠下。
“这个大圆桶不会翻吧!”刚才还信誓旦旦要罩着别人的南山开始担忧起来。
“一齐切断应该无事,你等我这边也切断了再去切你前面那根绳子。”
为了保持大圆桶的平衡,流云先放下了手边的绳子,俯身去切靠前的那根绳子。
随着流云那侧前一根绳子的断裂,大圆桶又恢复了平衡。
“我说切的时候,你用足内力去砍前面那根绳子。”流云又开始切身侧的那根绳子。
“切!”
随着流云的信号,南山气运丹田,使出足力砍向前方的那根绳子。
随即四根绳子全断,大圆桶急速下落。
“啊!!!!!”
流云发现刚才说要罩着他的那个侠女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不仅如此,他的手臂也被声旁这位侠女紧紧扣住,而且他严重怀疑这力气之大,自己的手臂明日绝对青紫了。
大圆桶垂直下落了几个眨眼的功夫,似乎掉在了一片软物上。
这里一片漆黑,不能视物,南山感觉似乎是沙石之类,因为大铁圆桶发出了细微地被小颗粒摩擦的声音。
大圆桶并未停下,软物似乎形成了一个斜坡,大圆桶沿着斜坡仍旧快速滑行。
似乎滑行了一段,忽然听到流云说,“俯身,不要抬头”。
南山急忙俯下身去,她感到好像经过了一个隧道,身边不仅有圆桶滑行的声音,还有细微的回声。
又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大圆桶彻底停下了,南山这才直起身,她发现这里有微弱的光亮,从头顶传来。
她看向周围,发现这里似乎仍是山的内部,但应该已经不是南漳山的主峰所在之处,她再抬头看去,山顶是开放的,只见头顶有一小片天空,月色从那里透进来。
四周是开阔的平地,四周堆着层层叠叠的事物,她定睛一看,全是刀枪剑戟。
南山已经见怪不怪,毕竟他们早已猜到这里可能是伏虎女将的基地。
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四周的石壁,在月光的照耀下,光滑异常,反射着冷冷的月色。
“哼!就是西风师兄来,都飞不上去。”南山心里气呼呼地想。
“这伏虎女将军既然能把基地设在这里,断然不可能是靠这山顶出入,一定还有其他出口。”
南山开始解身上的绳索,她先一步跳下圆桶,几步飞向一个刀剑堆,立在高处环视这中空之山。
她忽然发现,这山中的最边缘处有一座小小的茅草屋。
“流云,快下来,那里有一个茅草屋。我先去看看。”说罢几步飞向那茅草屋的方向。
流云有些好笑地解开绳锁,心里想到:“以前倒是没注意到,她这么心急,或许在清蒙山上,她总是压抑着自己的天性。到天梦山的三年,才养回了自己的本性。或许三年前下清蒙山,对南山来说,倒不是个坏事。”他抱着还在昏睡的小白虎,也跳出圆桶,不紧不慢地跟在南山身后。
南山飞到那茅屋附近,发现那茅屋旁有一个小土堆,倒像是个坟墓的样子。于是,她暂不进入茅屋,而是想先借着月光先看清是何人之墓。
刚往那墓的方向走了两步,南山已经猜出了这墓中人的身份,因为墓旁插着一柄长枪,枪头深深扎入土中。
月光毕竟不够亮,要想看清墓前石碑上的字就不够了。
南山又走向茅屋,轻推开木门,一阵灰浮起,呛得南山赶紧跳开三步。
稍等了一会,飞尘静下,南山刚想进门,流云已经到了。
“还是我先进去吧,里面一团黑,你怕是看不清楚,再摔坏了什么物什就不好了。”
于是,南山停在屋外稍后,不久屋中亮起一盏灯。于是,南山跨步进去。
只见屋内极为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床,唯有四墙布满书架显得与众不同。还有骇人之处就是那床上躺着一具白骨,身穿寻常男袍。
“恐怕这就是那设计这南漳山顶机关的前辈,看着骨头的样子,应该是得享天年、寿尽而亡的。”
我们去看看外面吧,南山对这老前辈并没有兴趣,她还是想看一看那伏虎女将的墓和长枪。
于是,南山端走了桌上的油灯,走向屋外。流云也只好随着她走向屋外。
南山来到屋外墓前,俯身用油灯照向墓碑,只见上面刻着“伏虎女将”四个大字,落款是乾太祖乙未年。
南山默念这年份,那不就是说,“这伏虎女将没于本朝元年,也就是她打败月嗣后不久就去世了?”
“她或许是自知时日无多,才留下那句威慑力十足的‘月嗣再犯,伏虎必振’,来保护西南边境。”流云接着道。
二人都沉默下来,静静看着这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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