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季节的风吹得人很舒服，夹杂着这个季节特有的柑橘香

沈庄辞斜倚在墙面上，手里捻着一片叶子嚯嚯，漫不经心地答着电话，时不时抬眸扫一眼电梯跳动的数字

“前几天小李不是去C市了嘛，这几天还没回来，明天的讲座你先照应一下”末了对面那人又犹豫地问了一句，“明天…有空吧？”

“我知道你明天休假，到时候把绩效补给你，再让小李好好跟你道谢”对面生怕沈庄辞不答应，叽里咕噜说了一串

沈庄辞轻笑了一声：“多大点事儿”

“哎”见沈庄辞应下，对面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轻快了不少，“你现在要跟你学生吃饭是吧？那我不打扰了，我去跟他们说一下”

沈庄辞“嗯”了一声，挂断电话，恰好电梯面板上的数字跳到一层，“叮”的一声开了门

喧闹声扑面而来，电梯上熙熙攘攘下来一群人，站在最中间的男人个子很高，比周遭的人高了小半个头，身上穿着得体的西装，衬得人宽肩窄腰，他垂眸盯着手机，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个瞬间抬了下头，撞进了沈庄辞眼睛里

”裴总，走这么早吗？要不要再待一会儿？沈总马上就来了”

“裴总西郊那块地你觉得怎么样？”

“再留一会吧，就大家聚一聚”

众人簇拥着中间的男人出来，这群人似乎刚刚喝了酒，身上带着些酒气，不难闻，但是沈庄辞不喜欢，他往一旁站了站，避开人群低头刷着手机

偏偏事与愿违，世界大到在北极见不到企鹅，世界小到电梯里下来的人一眼就瞧到了沈庄辞

“沈少？”

沈庄辞在心里叹了口气，收起手机抬眼扫过众人，点了点头

宋明玉熟稔地搭上他肩膀：“你怎么在这儿？”

沈庄辞低头避了一下，笑道：“聚餐”

电梯门响了一声，关上了

即使混杂在人群里面，独属于某些人的气息却还是能在一瞬间被分辨出来，沈庄辞能感受到裴知妄在向他一步步走近，在离他不远处站定，再没向前走过一步

不清不楚，若即若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不想见的人，裴知妄很轻地蹙了一下眉，但这个细微的表情还是被沈庄辞尽收眼底

“沈总？”裴知妄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沈庄辞突然觉得只要那人敢点头，裴知妄就会立马走人，好在那人摇了摇头，朝裴知妄晃了一下手机：“沈总还没来呢，他说了要迟到一会儿，这是沈大少”

沈大少一向桀骜不驯，听着两人的谈话，沈庄辞突然就来了兴致，他挑着眼，目光有意无意地隔着人群落在裴知妄身上，勾唇朝他轻轻笑了一下，算是打过了招呼

“裴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多用于重逢，像是在向众人宣告两人以前见过，甚至还可能有过交情

沈庄辞能感受到不少带着好奇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打转，更有人试探着问了一句：“两位认识？”

裴知妄神色冷淡，目光扫过沈庄辞，冷冷吐出两个字：“不熟”

沈庄辞挑了下眉，点头附和：“确实不熟”

感觉到两人氛围的不对劲，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拉着沈庄辞和裴知妄两个人寒暄，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可惜裴知妄像冰雕一样杵在旁边，一句话都不说，只会往外嗖嗖冒冷气

沈庄辞听着他们说话，余光却瞥到了裴知妄，他看到裴知妄低着头在跟旁边的人说话，那人是个样貌清秀的男孩子，他应该也有一米七几的身高，但是站在身边却显得小鸟依人了

应该是裴知妄带过来的，看两人的样子应当是很熟悉，估计是助理或者男伴

两人的头凑在一起，说不出的亲密，那个男孩扯了扯裴知妄的袖子，抬手指了某个方向

裴知妄顺着男孩的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带着人抬脚离开

看周围人围着他没有想走的意思，沈庄辞好心的指了下裴知妄的方向，提醒道：“裴总走了”

几人转头去看，跟沈庄辞打了声招呼，转身去追裴知妄

人终于都散了，沈庄辞拎着领口扇了两下，让吹过来的风吹散身上的酒气，那群人估计喝了不少酒，味道让他闻得想吐

错过了一班电梯，他的心情并不是很美妙

他刚想再去按电梯，扭头却看到宋明玉并没有跟着那群人一起走，而是站在原地，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了？”

“你…是不是跟裴知妄认识？”宋明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问，他从小跟在他爸屁股后面混，人精似的，从两人一对上眼他就发现不对劲了

“不是说了吗？不熟”沈庄辞正忙着回消息，听到宋明玉的话抽空抬头瞥了他一眼

“但是认识？”

“不知道你口里的认识的定义是什么，谈过算不算？”

说的人漫不经心，听的人大跌眼镜

“定义就是……嗯？”

宋明玉：？

兄弟你再说一遍？

人天生都有些八卦的基因在，宋明玉还想再问几句 ，电梯开门的“叮”声打断了他

沈庄辞朝他摆了摆手，迈进了电梯里，刚刚那一大群人还没走远，沈庄辞站在电梯里，还能看见裴知妄的背影，电梯闭合的最后一秒，他看到裴知妄似乎是转了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