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头晕，”这一次实验结束后，哈里斯并未像往常那样直接起身签字，而是躺在实验专用床上闭了闭眼，“眼前有点模糊。”

“这是你的第六次脑部开发，有不适也是很正常的，回去多休息，我们会把下一次开发的时间往后延的，别担心。”

“好。”

但头晕和眼前模糊都是假的。哈里斯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什么不适感，反而是她对于自身异能的掌控感越来越强烈，整整一个月过去，她的异能一次失控都没有，甚至连躁动的迹象都消失了。

不过Allyson的话她在反复琢磨后觉得可以信一小部分，于是就有了现在装晕的打算。

她出入这个研究所已经一个月，对于经常出入的那几层楼的构造已经摸清，整个圣瓦莱里昂学院的地图她也全部熟记于心。

接下来就是寻找超能力者名单和研究资料的存放地了。

离开前，哈里斯特意放慢了一点脚步，假装自己是身体不舒服，然后悄悄观察那些研究人员会把她签字的资料送到哪里去。

拿着签字资料的研究员按了上行电梯，哈里斯看着对方的电梯停在了11楼。

叮——

下行电梯到了，哈里斯没什么犹豫的走了进去，按下一楼的电梯按钮。

11楼……是圣瓦莱里昂学院院长所在办公室的楼层。

***

B区5栋3楼。

“今天感觉怎么样？”Allyson倚靠在哈里斯住所的门口处，“第六次实验了，还是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有点头晕。”

似乎是习惯了她的不请自来，哈里斯连看都懒得看她，直接推门进了房间。

“真晕？”

“真晕。”

Allyson点点头，这个实验次数也差不多该到极限了，“现在是头晕，之后可能会是眩晕、耳鸣、眼前发黑甚至出现一些幻觉，是过度开发导致大脑损伤的结果。一旦出现幻觉，就要立刻想办法停止实验知道吗？”

“知道了，”哈里斯无力地倒在床上，“你真的很啰嗦。”

“我这都是经验之谈。诶，你还没说过你的异能是什么呢？”

“秘密。”

Allyson拿起她房间里的一个玻璃杯放在手里把玩，“别这么小气嘛，知道了你的异能，我也好提前改计划方便你配合呀。”

哈里斯把头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先说你的。”

“我的超能力是崩坏。”Allyson放下玻璃杯，随意地坐进沙发里，“到你了。”

“冰。”

“哦？居然是冰系吗？”Allyson看向哈里斯的目光顿时有些复杂，还有些玩味，“有点少见诶。”

“对超能力来说确实少见。”但冰系异能很常见。

哈里斯并不排斥和Allyson的所谓合作，她知道仅靠她一个人就想摧毁整座学院的事并不现实。这里超能力者众多，哪怕拥有最高级的紫色徽章的超能力者也不会是她的对手，但前提得是单打独斗，如果数量叠加，那谁都不知道会发什么。

“最近这两日学院偷偷抬出去了十几具尸体，我觉得他们的研究越来越疯狂了，之前一个月也就才几具而已。”说到这个，Allyson的目光带上些担忧，“实不相瞒，我没什么救人的想法，但我得救我自己。”

“你长得这么漂亮，死了确实很可惜。”

“哟，我发现你也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冷漠嘛，现在都会开玩笑了，”Allyson对于发现哈里斯的这一变化感到非常有趣，“其实学院里的这些超能力者都不足为惧，他们不过一盘散沙，随便挥挥手就能解决掉。真正要注意的是实验中的完全体。”

话又说一半……

哈里斯在床上翻了个身，“想合作就别打哑谜。”

“完全体的超能力者，自学院创办以来一共出过三位。第一位的超能力是精神操控，可以同时操控数千人，还可以让人进入可怕的幻境。幻境中会是你的心魔、你最想见的人，你的爱恨都会在幻境中体现。当然，破解方法也很简单粗暴，直面恐惧就好。可这四个字真要做起来简直难如登天，若不是院长出面让她及时停止了超能力控制，估计我也要栽在那幻境里了。”

哈里斯对此没有任何惊讶。

她的异能就是精神操控，所以她非常清楚精神操控类的能力有多么难缠。稍不小心就会被夺走自身的控制权，变成对方精神操控下的傀儡。

生死战时，哪怕只是被操控了一瞬间的恍神，也会成为死亡的奏歌。

“第二位比较特殊，他天生力大无穷，经过改造后，力量更加强悍。人体在他手里是轻轻一碰就会断掉的东西。跟他打，只能远程攻击，近身战太危险了，”Allyson接着说道，“完成体在使用超能力时没有副作用，也不需要休息调整的时间。他俩目前都没在学院里，但如果学院出了事，他们必然会第一时间赶回来，所以一定要小心。”

哈里斯轻轻嗯了一声，“第三个完成体是你吗。”

“我就知道我找人找对了，”Allyson满意一笑，“对，是我。”

所以Allyson出行不需要佩戴徽章。

所以Allyson可以随意出入学院内的各种地方。

“虽然不知道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想，一个异能者，绝对不会因为想要什么副作用奇大的超能力来此，”Allyson趴在沙发靠背上看着躺在床上仿佛快要睡着的哈里斯，“所以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只是些名单和资料，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我的诚意已经很足够了，只希望你不要影响我未来要做的事。”

“资源置换也讲究互利互惠，你开出的筹码和要求我不影响你计划的条件不对等，”哈里斯语气平淡，“不对等的交易，你觉得我会信？”

“你是个商人来的吧……”Allyson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的冰系异能，强吗？”

强不强呢？

哈里斯思考着和Allyson合作的可靠性。

“反正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思考和我合作的事，不着急，”见她不说话，Allyson也没有继续追问，“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你啦。我还是那句话，我住在C区14栋，欢迎来找我玩~”

“当然，你不来找我也没关系，我会再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