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他要议亲了

他这一生闷吭引起了裴晓葵的注意,只见裴晓葵脸抬起看向梁舟迟,“少爷,你右脸上有伤,就不要用那边躺了吧。”

“嗯,我一时忘了。”的确是忘了,不仅忘了还慌了。

“少爷,将脸转过来,我给你擦些药酒。”这会儿裴晓葵手里已经拿了药酒,蹲在床榻前,正面对着他。

梁舟迟有些别扭的转过脸来,脸颊两侧微微透着粉红。

这会儿他心烦意乱,睁开眼就能看到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干脆闭了眼,任由她给自己上药。

药酒浓烈的气味盖在他脸上的红痕上,清凉的同时蛰的生疼,裴晓葵手上力道轻柔,时不时地还提醒道:“忍着些,一会儿就好了。”

梁舟迟只闭着眼,乖乖听话不乱动,他只觉着她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挪动,带着几分扰人的香气。不由得想起之前酒桌上那群狐朋狗友的说辞,他们说他从未尝过女人的滋味,若是尝到了便知其中的好处。

有这么一瞬间,他甚至考虑过,若是真的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

……

忍着身上的痛楚好不容易过了一夜,第二天便觉着好多了,可还是不能下床,裴晓葵打了洗脸水进来,将帕子拧干小心为他擦脸。

她弯身的工夫脖子里的小坠子便落了出来,在她脖子上来回晃荡,梁舟迟忍不住问道:“你这小坠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听他又问起这个,裴晓葵还真的有些犹豫,反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如就告诉他算了,可转念一想,若是提了表少爷他指不定要发什么脾气,想想还是忍住了,只道:“是个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有多重要?”他不依不饶,“你爹?你娘?你情郎?”

裴晓葵也不知怎的,一下子被这句话逗笑了,“少爷说笑了,你之前不是说这玉坠子需得我做上十年工才买得起吗,我家里哪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若是当初有,我爹也不至于……”

话越说越远,缠绕起往事,让裴晓葵心里越发不舒服了起来。

她的话没接着说下去,梁舟迟瞧见了她眼睛里的一抹黯然,他倒是机灵,一下子反应过来,话锋一转,故意调笑道:“那就是你情郎送的了?”

裴晓葵被他的话自过去伤心往事中拉扯回来,他问的话有些荒诞,却让她心里美滋滋的,她倒希望那人是她的情郎,可裴晓葵十分有自知之明,那样好的一个人,哪里是她配得上的。

“少爷说谁便是谁吧!”她将脸给她擦好,而后将帕子丢回水盆中端起出了门去。

再回来时,碰见卫元一路小跑着回来,“少爷!少爷!”

裴晓葵见卫元脸上欣喜的样子,猜测大概是钱富那头有了好消息,她忙跟着卫元进了屋,只听卫元连气也未喘匀便同梁舟迟讲,“少爷大喜,钱富醒了!”

“他醒了怎么成了我大喜,”梁舟迟趴在床上冷笑一声,嘴里仍旧没有一句好话,“他怎么还没死!”

卫元自然知道他说的气话,接着又道:“贱人贱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钱富且能跟王八似的活个天长地久呢!”

“少爷,他虽没死成,可钱老爷已经跑去官府使银子了,听说这回动静闹得不小,说什么也要将你抓进去。”

“笑话,”梁舟迟毫不在意,“抓我也成,且将那调戏良家妇女的钱富也抓了,他祸害了多少姑娘家,那条街上怕是数都数不过来。”

卫元道:“少爷说是,不必怕他们。”

“你再出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回来告诉我!”梁舟迟抬了抬下巴说道。

卫元得令,又奔了出去。

虽然方才听梁舟迟讲的信心满满,可是裴晓葵仍旧觉着心里不踏实,她提了裙角朝他走来,“少爷,当真没事吗?”

“这天下就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事,更何况还是面对这种恶人!”

……

梁舟迟整整在床上趴了三日伤口才略见好些,虽然能下地了,但仍旧不敢躺着睡觉或是大幅度动作,梁夫人整日过来看他,偶尔梁老爷也过来瞧瞧,只是两父子没什么话好说,这次梁老爷知道惩罚的略重了些,也不忍心再同他讲重话。

钱富的事府衙判了个“各打五十大板”,意思双方都有不妥之处,且各自罚了些银子这件事便过去了。

梁府赔了些药钱给钱富,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梁舟迟最不在意的便是银子,他宁可再多掏些银子去暴打钱富一顿。

见着梁舟迟一日好过一起,裴晓葵的心也一天比一天安然下来。只不过时不时的便会想起表少爷,自打上次一别,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这天,终于盼到了赵舒恒回府的日子,裴晓葵原本开心了一早晨,谁知待赵舒恒真的回来,梁府里也同时传出了一个消息。

——赵舒恒议亲了。

对方姑娘是陈学究的外甥女,因为在陈学究府上读书二人才相识。加上陈学究十分看好赵舒恒,虽然现在尚未获得功名,可陈学究觉着他来日必成大器,因此多方撮合下,才促成了这门亲事。

虽然还没彻底定下来,不过十成已经满了八成,赵舒恒已经往凉州寄了家书,只待和家中父母商榷。

梁夫人一闻这门亲事都连连称赞,想着凉州那头也定然不会犹豫,陈学究可是当朝顶尖的文人名士,书香门第,即便是赵舒恒这样的家世亦算是高攀了。

府里这个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与此相关的每个人都欢喜的不行,唯有裴晓葵知晓此事的时候杵在院子里发愣了大半天。

她早就应该想到的,表少爷那么好的一个人,被人喜欢被人急急定去一点都不奇怪。

她心里也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一会儿觉着发堵一会儿觉着空落落的,总之不痛快极了。

明明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垂着眼,瞧着阳光打在地上的影子,一股自惭形秽之感漫布全身。

她是什么东西?还敢痴心妄想?她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个野丫头,怎能同那书香门第的小姐比得。

她吃的是糠谷喝的是稀粥,人家吃的是山珍戴的是金银,无论哪一点,她都比不得。

“你想什么呢!”忽然身后有一只手掌轻拍了裴晓葵的肩膀一下,是梁舟迟的声音传来,“死丫头我在后面叫了你半天,又跟我装聋作哑是不是?”

裴晓葵一下子回过神来,忙回过身垂下头,“少爷有什么吩咐?”

是啊,她不过是一个任人差遣的丫头罢了,她每日需要考虑的,一是如何不惹主家生气,二是如何填饱肚子。那些风花雪月那种谦谦君子哪里是她这种人肖想的!

“你怎么回事儿?”梁舟迟头略底下,盯着裴晓的脸瞧,“哭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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