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也发现了，上前询问：“为什么不托球给清水？”

二传前辈回答：“XX前辈（另一个攻手）的得分率更高，而且，清水的一传很稳定，可以补足我们的防守空缺。”

有几位前辈也纷纷附和，并且夸赞清水苍介的一传。

教练思考了一会儿，觉得挺有道理。

正选自由人实力的确一般，但帝光整体情况就这样，也没有更好的备选了，由清水补足防守正好。

于是，教练拍板做出了决定。

清水苍介对此没有异议，目前看来，比起三年级的前辈，他的进攻能力的确不够强。

他成了偏重防守的攻手，有时救下的球甚至比自由人还要多。

他喜欢扣球，就算大部分时候都没有球可以扣，只要还站在这块18×9的场地，清水苍介也依旧感到满足。

成为了正选后，清水苍介的日程仍然不变，家-学校-排球馆三点一线。

进攻能力不够强那就通过练习变强。

排球部里没有人愿意留下来陪他加练为他托球，那就就自己练习发球——发球也是强力的进攻。

站在端线后，黑发黑眼的少年双手转动排球，盯着网对面思考。

怎样的球才更难接呢？

大力跳发，跳飘？

现在，他的整体肌群力量还不够强大，跳发威力太小，打点落点不稳定，容易出界。

‘出界’

一闪而逝的灵感被捕捉，清水苍介有了决断——那就练习压线球吧。

先站立发球，对排球的落点掌控更精准后，再加大力道尝试跳发。

时间一天天过去，专心练习的清水苍介完全没有察觉到排球部里的‘暗流涌动’。也许察觉到了，但他并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队内3V3练习赛，他救起的球又一次超过对面的正选自由人。

部活结束，正准备加练的清水苍介被自由人前辈堵了个正着。

比他矮半个头的自由人抓住他的衣领：“你这家伙！被针对了也完全不在意吗！”

“哪有攻手只接一传的啊！”

清水苍介抱着排球，表情平淡，语气毫无波澜，挑破了自由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因为害怕我取代你的位置吗，前辈。”

漆黑的眼睛在这一刻显得幽深，明明用着敬语，却让人心里发凉：“可是前辈，让我负责防守这件事，不是你们向教练提议的吗？”

被无形的压力震慑，正选自由人呼吸一滞，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加油练习吧，直到比我更强。”留下这句话，清水苍介理好衣领，站在端线后开始发球练习。

更强的人成为正选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不够强就努力变强。

最终，清水苍介没有成为自由人。

即使教练一开始的确有这个打算，但在看到他发出了压线球后就改变了主意。

不是巧合，而是稳定的压线球。

自由人是不能发球的。

于是，害怕被取代的恐惧转移到了帝光的救场发球员身上。

...

整个国中时期，清水苍介对排球部的部员都没什么印象。

‘一群不肯努力总是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的家伙’，这就是清水苍介对他们的全部评价了。

前辈们带头孤立，教练察觉到了，但为了队内整体氛围着想，说过几次后也就没再提，反倒私下找清水苍介，让他收一收‘个性’。

同级生们害怕被波及，也没人主动和清水苍介交流。

不合群的人在日本社会中很难生存，即使是学校也是如此。

这段经历带给清水苍介的唯一收获，就是对胜利的渴望。

帝光的队伍防守很糟糕，进攻也软弱。

他可以救下快要落地的排球，给出很稳定的一传，甚至能靠压线球直接得分，可乏力的进攻总会被网对面的‘铁壁’阻拦。

整整三年，帝光中学排球部没有一次出线全国，与如日中天全国冠军霸榜三连冠的篮球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赢

想进攻

想得分

清水苍介的渴望在帝光排球部注定无法实现。

由于父亲的工作调动，国三毕业，清水苍介去了兵库县读高中。

高中依旧加入了排球部，前辈们很友好，对每位后辈都很照顾。

与帝光不同，北泷排球部的人数少得可怜。加上新入部的部员，堪堪凑齐一支球队，甚至没有自由人。

清水苍介又一次承担起了防守的重任。

第一年兵库县地区预选赛，队长拍着清水苍介的肩膀让他放松：“不要有压力，反正我们也赢不了，开心的打完每一场就好。”

队长看得很开。

可清水苍介想赢，每一球都拼尽全力去救。

前辈们见他这么努力，也纷纷咬牙坚持。

“可不能输给后辈啊！”

大比分最终停在2:1

他们赢了

比赛结束，部员们每个都几乎脱力。

“庆祝我们第一次胜利！”队长开心极了，晚上请队员们吃烤肉。

清水苍介也被这氛围感染，难得抿起嘴唇，露出了个微笑。

“啊！清水这家伙竟然笑了！！！”

“啊？啊？啊？”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

一阵兵荒马乱

欢乐的氛围只持续到他们得知了下一场比赛的对手——稻荷崎。

“啊、哈、哈、哈、稻荷崎。”

队长整个石化，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后，脸上露出佛祖般祥和的笑容。

才升起的雄心壮志因为提前遇到关底BOSS像被刺了一针的皮球，呲溜一下瘪了下去。

“赢不了的啦，不可能赢的啦。”

其他前辈的反应也和队长一样。

“对面可是宫兄弟啊。”

“可怕的双子星。”

“没错没错”

......

天才

天赋

才能

这场比赛，清水苍介第一次认识到了这几个词的含义。

热身时，双子之一宫侑朝他走来。

“北泷发球很厉害的攻手。”

直到宫侑停在他面前，清水苍介才意识到，这是在叫他。

“呐~昨天的压线发球很有趣啊，希望今天也能看到。”

留下这句话，宫侑摆摆手离开了。

一旁的前辈紧张的快要吐魂：“......是赛前挑衅呢。”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这种小喽喽身上啊！！！

清水苍介的状态并没有受到干扰，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会全力以赴。

两支队伍的实力差距太大，第一局开始后，比分被迅速拉开。

14:4

好不容易又拿下一球，清水苍介终于轮转到了1号位。

轮到他发球了。

“加油！”

“gogogo！清水！让他们看看你的发球！”

被打崩的前辈们仍然为后辈鼓劲。

清水苍介看着网对面的人，深呼吸，集中注意力，摒除稻荷崎啦啦队的干扰。

抛球、助跑、跳跃

第一球，跳发压边线，被对面的自由人碰到，但是接飞了。

第二球，自由人稳稳接起，给了个相当漂亮的一传。

宫侑将球托给尾白阿兰，强力的进攻破开了三人拦网，稻荷崎又拿下一分。

稻荷崎获得发球权，轮转。

二传手宫侑站在了一号位，退至端线后准备发球。

他双手转动排球，抬头，双眼锁定了站在网对面的清水苍介，跃跃欲试：“压线球...真的很有趣，是吧？”

所以，他也想试试。

宫侑后退几步，抛起排球，助跑压着边线一跃而起。

“轰——！”

带着强旋转的球擦着清水苍介的耳侧直直落在他身后的底线，来不及反应的清水苍介仍保持着预备接球的姿势，发丝和衣摆被气流卷起。

稻荷崎宫侑，发球无接触得分。

清水苍介看着网对面的人影，久久没有回神。

更大的力量，更精准的落点——仅仅是看了一场比赛，就把他一直练习的发球技术复刻并精进。

排球砸在了底线上，也重重的砸进了他的心里。

以时间与汗水为原料，一点又一点慢慢建起的坚实的堡垒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

哨声把清水苍介惊醒，宫侑已经站在了端线后，准备发第二球。

事情还没有结束。

接应宫治轮转到1号位后，同样的场景再次重现。

又一个压线球。

兵库县全国大赛地区预选赛，北泷惨败。

......

庸才与天才的差距，需要成倍的练习来追赶。

清水苍介明白了天才的含义，也知道了自己缺少才能的事实。

他开始搜集宫兄弟的比赛录像带，从不缺席他们的每一场比赛。

更努力练习，可横亘在面前天堑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努力而缩短。

同年春高预选，在同样的地点，他们再一次输给了稻荷崎。

又一次惨败。

训练时流下的汗水不会辜负自己，这是清水苍介一直坚持的信念。

他的确更强了，但在那一颗颗闪烁的星星面前，属于清水苍介的萤火一般的光实在太过微弱。

他在努力，有才能的人们也同样努力训练着。

如果差距永远无法缩短，继续前进还有意义吗？

清水苍介第一次感到迷茫。

除非他拥有比那些人更多的，多出好几倍时间，用时间补足才能的空缺。

把排球当成兴趣？就像父亲说的，当做锻炼身体偶尔玩玩就好？

但是...

清水苍介压着底线起跳，右手重重的甩在排球上。

不甘心

很不甘心

他想赢，很想赢。

稻荷崎的双子就像一座高山一样伫立在他面前，向他投下一片名为败北的阴影。

稻荷崎春高出线，对上了宫城县的黑马，乌野高中。

清水苍介也去看了这场比赛。

一个顶着橘色脑袋的小个子副攻高高跳起，他珍惜二传的每一次托球，为每一次扣球欢呼雀跃。

怪人快攻被双子复刻，但那簇橘色的火焰却从未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将整片球场点燃。

如此真挚又纯粹的热爱，像骇浪一样将清水苍介也卷入了滚烫的漩涡。

......

“我曾经想象过，如果和他成为队友，会是怎样的感受。”

向日向翔阳递出入部邀请后，清水苍介对系统这样说。

偶像是人类理想与憧憬的具现化，让人看到就会产生‘我想成为他/她这样的人’的想法，有激励人奋进的力量。

清水苍介曾经，从日向翔阳身上获得过力量。

————

一月

天气转冷，还有两个月就是春假。

春假结束后，日向翔阳就正式成为国二生了。

穿着蓝色的羽绒马甲，日向翔阳踩着单车，却被街道旁影像店电视里传来的欢呼吸引。

是春高排球比赛的转播。

每当听到排球相关的话题，日向翔阳就会想起清水苍介。

以一己之力重建雪之丘男子排球部，虽然目前包括清水苍介在内只有四名队员，没办法参加任何正式比赛。

但听说，男子排球部的要求和训练量是雪之丘所有运动社团里最高的，建立之初就劝退了许多人。

能一直坚持到现在，清水同学和排球部的部员们可真厉害啊。

日向翔阳这样感叹着。

接着又想到了被他放在书桌下面抽屉里的入部申请。

直到现在，日向翔阳也想不明白，清水同学为什么要把申请表给他。

电视屏幕里

乌野的小巨人压低身体，手臂仿佛化作乌鸦的翅膀，给予他‘飞行’的力量。

这翅膀带着他腾空飞起，避开了三人拦网，铁壁后的风景一览无余。

“砰——！”

排球重重砸在对场，卷起的气流仿佛化作了乌鸦的羽毛，迎面朝日向翔阳扑来。

......

次日

日向翔阳双手拿着入部申请递到清水苍介面前。

“我要加入排球部！”

（高亮）本文私设：翔阳爱上排球的时间变成国一，不影响其他剧情

入V的话，有一定存稿量可以保持日更再入吧，现在肯定是不行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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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