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万物更新,看着村里众人忙碌的身影夏清宁只是在门口打了几声招呼后就坐回到院子里。
除夕,是她最讨厌的节日,或者说,只要是团圆的节日都会让她心里莫名的开始烦躁。
可能是炮竹的声音太响,也可能是隔壁的饭菜太香,总之这一切都让人不会那么舒服。
【和平时一样不好吗?】
【一样就不是节庆了。】
系统的声音响起,夏清宁靠在椅子里裹着身上的新棉衣往里缩了缩。
【闭嘴。】
她今天真的懒得应付任何人,她承认,此刻最刺耳的不是爆竹声而是远处因为家人团圆而发出的欢笑声。
以往这一天就算外面给的单价再高她也还是会给自己放上三天假,不为别的,就为躲那句新年快乐。
“妻主,饺子你想吃什么馅儿的?”
忽然出现的男声打断了夏清宁的思绪,扭头正对上厨房门口一脸笑意的江容恬。
夏清宁愣了愣神,直到江容恬又出声时才终于开口。
“大过年的,没必要在这里陪我,回家去吧。”
夏清宁动作都没换,只是静静的看着江容恬声音清冷。
江容恬没想到她会这样说,顿了下才道:“妻主是嫌我碍眼了?”
夏清宁没有出声。
江容恬只是站在那里看,像是在等夏清宁的一句准话,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夏清宁的双腿都被冻得有些僵了。
起身往屋里走时,夏清宁连眼神都没挪过去,只是淡声道:“你我成婚不也只是形势所迫,嘴上叫的规矩,心里却根本没承认过这段关系吧。”
夏清宁进屋后裹着被子背过身去,江容恬只是站在厨房门前愣神。
须臾夏清宁才听到门外悉悉索索的声响,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也越来越近。
夏清宁翻身正要说些什么,却看到男人褪了棉衣搭在椅子上,浑身上下只穿了一层单薄的中衣中裤。
看着男人缓缓靠近,夏清宁很是吓了一跳,三两下从被子里爬起来,声音急切道:“你做什么!”
江容恬闻言浑身一抖,声音里略带哽咽道:“是我的错,这么久了还不曾……不曾,今日妻主不论怎样待我、罚我都可以,但妻主能不能别不要我。”
“你先把衣服穿上!”
江容恬声音越发焦急道:“妻主若是不要我,像我这样被原封不动退回去的男人是会被送进消金窟的,妻主……”
夏清宁站在床上深叹了口气才道:“我没说过不要你,你先把衣服穿起来。”
“妻主……”
“穿起来。”
一场闹剧后两人才终于算是坐了下来,夏清宁看着江容恬的样子十分头疼的递了帕子过去。
“你先别哭了,我还没见过男人在我面前哭的这样梨花带雨,你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容恬忙停下来只是眼睛到底还是通红一片。
夏清宁只能认命道:“吃猪肉白菜吧,昨日廖大娘不是带了些猪肉来吗?”
江容恬闻言立刻便点头,随后小跑着去了。
夏清宁揉了揉眉心,等缓过神来才和人一起去了厨房。
看着平时只能喝粥的桌子上此刻摆满了饺子,夏清宁忽然觉得今天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冬日里清闲,除了夏清宁这样在镇上做工的外,村里种地的百姓多会过很久的春节。
看着夏清宁有些疲累的打算盘,崔掌事只是笑了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夏清宁,半响后忽然像是惊醒一般猛地站直了身子。
“管事!我要借钱!”
看着夏清宁手里拿着的五十两白银,崔管事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忽然接这么多钱要做什么?”
夏清宁笑了笑道:“挣钱。”
原本年节刚过又到了春耕时节,除了富贵人家以外,平民百姓也没什么闲钱能存在钱庄里,于是在收了大客户今年的本金后,崔管事干脆只每天安排两人看店,于是夏清宁也终于有些清闲下来。
好在夏清宁在这个世界所处的位置是个四季分明的地界,于是在众人都农忙时,夏清宁开始了她的第一次创业。
至于为什么她这次能创业,一是因为夏清宁保证了自己主要任务一定是做官,绝不会将产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二是因为系统在升级修复时也发现,没有钱对于人类来说,连获取知识都是个麻烦,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为此夏清宁表示,人工智障,早干什么去了。
夏清宁的生意的确没有真的去做大,她到底还只是用浇灌的方式单产量的生产一些素雅的男款簪子去卖。
对此夏清宁其实也有疑问问过李大娘几人,比如为什么这里男为悦己者容还是会戴这种素簪的居多,对此几人却都有些奇怪的看向夏清宁。
为她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而奇怪,最后还是李大娘解释道。
“你都说了男为悦己者容,他们这么打扮还不是因为我们女人喜欢,还是说大妹子你喜欢妖艳的?”
话落不等夏清宁反驳,李大娘才又道:“那倒也没事,你这样的人也不少,只是这男人带着素簪才更能衬托出清丽来,女人们更多爱那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看上去就觉得干净不少。”
夏清宁点头表示理解,于是此刻对只有一个人做的夏清宁而言,喜欢素的才好呢,要喜欢艳的我在以前还能买点玻璃冒充一下,现在这种地方,买个漂亮通透的玻璃要比买个真的宝石还难。
这头夏清宁还在镇上卖簪子,村里却是炸了锅了。
岳家的儿子和镇上绸缎庄的张老板的女儿苟且,被人抓了个正着,为此岳家大儿子险些悬了梁,最终还是绸缎庄的张老板大手一挥愿意出钱将岳家大儿子一同纳入自家女儿的房里事情才堪堪作罢。
这事大到夏清宁都还没回村里就已经听说了,为此夏清宁也只能为岳家大儿子点蜡,直到回到家里时才看到江容恬躁动不安的坐在那里,根本没听到自己回来的声音。
片刻后江容恬才像是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脸上的血色霎时退了个干净。
“妻……妻主,这事我真不知道,你……”
话到此时江容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什么才能既不牵扯朋友的声誉也不让妻主对自己起疑心,正思索间却见夏清宁十分不解的皱了眉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啊,这种事人家怎么可能告诉你,况且告诉你能干什么?”
江容恬也有些愣住了,片刻后才喃喃了句什么,又点了点头。
夏清宁喝着碗里的粥,笑着看向江容恬道:“想什么呢,吃饭啊。”
不过对于自认为自己和这件事根本没什么牵连的夏清宁,到底还是被波及了。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夏清宁只想问一句。
还他爹的有完没完。
这次门外的男声让夏清宁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是什么情况。
自己这里什么时候成了收容所了。
“抱歉啊,岳公子,你这事我真的帮不了。”夏清宁披着棉衣站在离门板半米的距离说话。
门外的人闻言却是不为所动,只是苦苦哀求道:“夏小姐菩萨心肠,村里人都知道,还请夏小姐救救我,不然我就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夏清宁还要再劝,江容恬却披着衣服走了出了站在夏清宁身边。
“岳公子,不瞒你说,以我家目前的状况来,很难再养一位了。”
“我吃的少,我还能干活,我不会白吃的,我也不会抢你的位置,我只想活下来。”
屋外男人哭的梨花带雨,江容恬却是根本不为所动。
“岳大哥,真不是我妻主不帮你,可你们这次要去的是张家,你该知道我当初是如何的。”
门外的声音停了后江容恬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今日但凡是别家或许都会有转圜余地,但唯独这张家,我妻主不能再得罪了。”
“若我妻主今日帮了你,我们家怕是都不能活了。”
半响门外才又重新传来男人的声音。
“夏小姐不是童生吗?她们不会动她的。”
江容恬闻言却忽然冷笑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话落江容恬继续道:“岳公子要是摆出这样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样子的话,原谅我们也不是很想再吹冷风了。”
屋外的男人半响才终于叹了口气认命般道:“知道了,我真羡慕你,要是先相遇的是我,现在像你一样有人护着的该是我。”
直到外间的声音再也没有时,江容恬才缓缓转头对上了夏清宁似笑非笑的眼神。
“妻主……”
江容恬此刻已然捏了一把冷汗,毕竟男人太过强势是会遭厌倦的,只是不等他出声解释,夏清宁却忽然躲了躲脚道。
“冷死了,冷死了,快回去吧。”
直到两人躺在床上,听着身边人渐渐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时,江容恬才终于有时间开始细想岳梦卿这件事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件事的,张家……他明明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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