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枭景酒也醒得差不多了。
天色昏暗,云层翻滚,这次黑压压的气氛比上次还要严重,枭景旧伤复发,缩被子里疼到身体颤抖,额头浸出细密汗珠。
井鸠怀里护着香喷喷的螃蟹,后背被雨淋湿一半,他把盘子往桌上一放,拿起夹子捏住毕麟鼻尖。
“阿景,螃蟹熟了,来吃。”井鸠拍拍床上的鼓包,轻松扯开被子,手背擦着枭景额头过去。
看到手背上的汗珠,井鸠愣了一瞬,被子往旁边一丢,将蜷缩在床上的人扶起来,掌心伸进衣服里按在他伤口处,动作轻柔,给他按摩。
枭景趴在他手臂上,呼吸短浅、急促,脖颈间的细密汗珠淌进领口,弄湿了衣襟。
他抓着井鸠的手往外拿,说话的气音沉重:“都是汗……脏。”
“不脏。”井鸠抱紧他,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表情,心也揪成一团,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问:“喝酒是为了缓解?”
枭景咬得下唇苍白,缓慢地点了点头。
“喝酒是治标不治本,赚那么多钱都不知道找医生检查一下旧伤?是不是傻。”
井鸠难得有这么正常的时候,大多数时间不是在说骚话就是在想骚话的路上。
他扶着枭景仰躺在床上,上半身衣服撩到胸膛让他叼住,手法专业地在身上按揉,动作熟练地像是特意进修过。
井鸠笑着,“我学得不错吧,我妈旧伤发作的时候,我爸就这么给她按摩腰的,我偷摸学来了。”
枭景咬着衣服没空应他,含水雾的眸子目不转睛与井鸠对视,上翘的眼尾泛红,连带脸颊两侧都挂上两片绯红。
“等录完这节目,我带你去医院好好查一下身体。”
井鸠的手下滑,触及到他腰上,目睹枭景整个人像被按在菜板上的鱼猛地抽搐了两下。
他心虚瞥开目光:“瞪我干什么,我哪知道你这么敏感。”
枭景伤口的疼痛缓解了许多,放下衣摆,接过井鸠递来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与脖颈上的汗。
几滴豆大的雨点子砸在窗户上,冷风一吹,雨水顺着缝隙淋湿了窗台。
井鸠赶紧把枭景往被子里塞,怕他二次风寒。
对雷雨天极度恐惧的丁铛再次惊醒,看井鸠他们的屋还亮着灯,干脆抱着枕头,从屋檐下经过,进了他们屋。
井鸠扒好一只虾,沾了点酱油往枭景嘴边送,看他刚要咬立马把手抽走,反复两次,把枭景逗烦了。
“哎哎哎——我错了还不行吗,不逗你了,这回真给你吃。”
“不吃了,没心情。”枭景扭过头不理他。
“我真错了阿景……”井鸠没忍住,上手揉了两下他的脸颊。
趁此机会,从后门溜进来的丁铛一口把虾肉吃进嘴里,看着桌子上满满一盆的海鲜,指着井鸠,嘴里含着没嚼完的虾肉:“好啊你个井鸠,背着我们吃独食!”
井鸠言辞犀利的回怼,“我自己赚得钱我为什么不能花!”
丁铛凑到碗边嗅了嗅螃蟹的香气,馋得不断吞咽口水,干脆放下枕头坐在井鸠旁边,撩起袖子开吃。
“那不吃虾,吃蟹黄拌饭?”
大部分蟹黄被井鸠挑出来搁在碗里,配上香喷喷的大米饭勾人馋虫。
井鸠还在哄:“为了弄这点蟹黄可麻烦了,你看我的手都划破了。”
他伸出手指头,指尖上有一道已经愈合、不足五毫米的伤口。
枭景半信半疑,还是张嘴乖乖吃了一口蟹黄拌饭。
吃完第一口,他从井鸠手里接过碗,盘腿坐在床上,十分斯文的小口吃。
在吃方面他不挑,以前做替身演员,最惨的时候天天啃馒头咸菜,不嫌弃也不好吃。
他很难找到特别爱吃的东西,好像只要能填饱肚子,随便什么都可以,但这海鲜拌饭意外合他口味。
井鸠心满意足,也拿起螃蟹开始扒,蟹壳分离的动静很快把熟睡中的毕麟吵醒。
他迷迷糊糊坐起来,夹在鼻头上的夹子脱落:“我鼻子怎么这么疼……等等,什么味儿?”
毕麟又嗅了嗅空气中的海鲜味,循着气味扭头,就见屋里挤满了人。
睡前一个个互道晚安的朋友们,现在手抓螃蟹、虾,更过分的还有抓着鱿鱼,吃得那叫一个幸福。
“我靠!你们哪里来的海鲜!吃夜宵不喊我?!”
众人齐刷刷指向井鸠。
丁铛:“他给枭景开小灶被我发现了。”
南楠:“他给他俩开小灶被我发现了。”
刘愁:“他给他们仨开小灶被我发现了。”
辛韵用纸巾擦掉嘴角的辣椒油,打破规律:“我想给自己开小灶被他们发现了,被拽进来一起吃的。”
毕麟最晚起床,到最后只啃了两条螃蟹腿,肉少得可怜。
丁铛添油加醋的把刚刚井鸠开小灶的事情说了一遍,喜提群殴一顿,仗着枭景最吃撒娇、服软这一套,心安理得找到借口埋进枭景怀里求安慰。
“我可都是为了你……”
半夜这么一折腾,大家都精神得睡不着,干脆把桌子拼一起围坐在桌前讲鬼故事。
为了防止跳闸,他们屋里没开灯,点了两支蜡烛立在桌子上,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震天响,如同猛兽警告的低吼声,诡异、安静得气氛烘托的恰到好处。
“虚掩的柜门缓缓推开,一双惨白的脚晃啊晃……晃啊晃……突然!”
丁铛突然拔高音量,闪电伴随轰隆雷声劈亮房间,吓得众人大叫一声。
三个女生紧紧抱着对方,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心继续往下听。
井鸠像个夹心汉堡,被一左一右的刘愁和南楠夹击。
毕麟故事听到一半上了床,裹着被子蜷缩在枭景身边寻求安全感,说话哆哆嗦嗦:“枭……枭枭……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枭景托腮,神情淡定甚至有点昏昏欲睡,他张嘴打了个哈欠,语调平缓:“听个故事又不是活见鬼,就算真的遇到鬼,跑又跑不掉,不如找个装逼点的姿势,最起码死后被人发现还能被夸一句好优雅的尸体。”
毕麟:“……”
有、有点道理。
毕麟瞬间就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趁这个鬼故事结束,井鸠赶紧挪开位置,他岔开话题,“玩点别的,再讲下去,我的怨气比鬼都重!”
井鸠把领口拽下来,脖子上有道明显勒痕,那是被刘愁和南楠死死抱着时留下的。
他猛咳几下清嗓子,从柜子里翻出一盒满是灰尘的飞行棋包装盒,幸好里面的道具仍然干净如新。
“井鸠,你真的是00后吗……”
“我这是在农贸市场淘到的,看着挺有意思就买了。”
井鸠把盒子拆开,将一大张飞行棋图纸平铺在桌子上,蜡烛也挪开位置。
枭景下床加入他们,被井鸠拽着手腕和他坐在同一张板凳上。
“这款飞行棋,结合现代多种玩法,旗子落地自动解锁任务,持旗者将在这些卡牌玩法中随机抽取,比如这个真心话大冒险,抽到就要选择一项挑战,再比如这个猜猜我是谁,头顶一张卡片,持卡者需要靠其余队员提示猜头顶敏感词是什么,猜错旗子倒退一步,直到猜对为止……”
“因为这里是四个团队,我们两两分组,还有一个人多余,有谁想当这个秩序官?主要负责维持秩序,有人要作弊就拿这个铁盆敲他头!”
井鸠介绍完游戏规则,众人还在思考这新颖的飞行棋玩法,毕麟赶紧穿着鞋往这边蹦,自告奋勇:“我我我!我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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