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钟颂月亲自提着从展颜楼买回来的点心回府后,直奔锦书阁,三日前那晚做的狠了些,有些没顾忌。

这几日政务繁忙,没空理他。

北方干旱已久,田间颗粒无收,百姓饭都吃不上更别提缴税了。

可是不交税,国家没钱,怎么施粥赈灾呢

百姓流离失所,嗷嗷待哺,怨声载道

官员一个个肥头大耳,锦衣绸缎,张口却说没钱

皇帝很生气,直接罢朝。

朝中大臣日日顶着烈日长跪殿外。

一个时辰还好,

两个时辰也行,

三个时辰忍忍,

跪上三天直接投胎,

年轻人身强体壮可以忍忍,但是朝中基本都是老人。跪晕过去的大有人在。

死老太婆们,政绩一般,演技挺好的,不仅哭先帝很像样子。

更有甚者,居然撞柱子,说是望凭己死,唤醒陛下。堪比戏台子了。

体弱的装晕回家演技好的直接上场

钟颂月能走吗?

她风华正茂身强体健

显然是不能的。

她能演吗?

不行因为她是天子近臣是陛下的走狗

她忍了三天。终于在三天后皇帝大赦百官。

宣旨令众人回去想办法赈灾,别只做这种没脑子,只为博名声的表面功夫。

同事们满面愁云,可能是还没演够。

钟颂月撑着地站起,望着那紧闭的威严肃穆的红门眼神复杂,嘴角轻轻勾起。

她似乎根本不为朝中的事忧虑,在回家的路上甚至还记得为家中宠妾带上一份爱吃的糕点。

行至锦书阁,穿过青瓦粉墙的长八角门,看见游廊尽头有个穿碧色衣裳的小厮正倚在栏上打盹儿。

她放慢脚步,从他身边路过。

正厅没人,钟颂月随手把点心放下,绕过紫檀雕花屏风看见裴望舒睡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眉目如画,身姿绰约。

的少年身躯更加单薄,似乎要被掩藏在这张榻上。

她有些心疼。

窗外种植的芍药无意识地散发着清香,充斥了整间屋子。

她慢慢走近,看到他白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鼻尖红红的。

裴望舒睡前大约在看书,睡着了手还握着。

叫什么白玉堂前

她把书抽走,轻置桌上,缓步离开。

此刻,掬月堂内

“你入府三年,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反复的教导过你多少遍了,嫁为人夫为要紧的就是为妻家传宗接代,男人比不得女人那样辛苦,要在前朝鞠躬尽瘁,只用呆在后院享清福就行了,三年了,就是不下蛋的鸭子也该被治好了……”

语言冰冷刺骨,毫不留情。

定北侯夫人摩挲着手中的翡翠珠串,眉头紧锁,一边说一边眼神锋利的扫视着侍候在一旁的女婿。

厅内针落可闻,陈氏没有屏退左右,让萧怀柔难堪不已。

他身着水蓝色广袖衣裙,衣裙上绣的蝴蝶兰在阳光下更加熠熠生辉,流光溢彩。脖颈间的珍珠链品质极好,显的气质更加儒雅端庄。

“父亲教训的是,女婿……”少年此刻温良恭敬,低眉顺眼。

陈氏定睛一看,衣服是浮光锦,绣是苏绣,就连脖颈间的珍珠链的珍珠也是东珠。

陈氏面上按耐,当女婿的比当丈人的穿的还奢侈,像什么样子!

于是他幽幽开口“你穿着未免太过奢侈,像你这样如何能打理好府中中馈,操持家业。”

“够了,父亲”不见其人先闻其声,钟颂月长腿一跨走进屋内,快速迈步走到二人面前。她本来从锦书阁出来后,随意寻了个亭子品茗,却听随侍小厮说大夫人上门,立刻扔下杯子赶来。

一来就听见陈氏批评萧怀柔的穿着,还扯到家业上,一下烦躁感就上来了

钟颂月视线落在萧怀柔身上绕了两圈后说

“他的衣衫首饰都是自己的嫁妆,爹你喜欢就再嫁遍人吧”

一句话,

陈氏近乎昏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钟颂月

“你!…你!逆女!……”

他说不出来什么,最终一甩袖子,愤愤离去。

“恭送父亲”钟颂月也不行礼

说完转头看向站在一旁怯懦的萧怀柔。

明明早上出门上朝前还是明媚温软的少年,不过一天不到而已,如今惨白着脸,好像桌边摇摇欲坠的琉璃器一样。

钟颂月轻轻牵起萧怀柔的手,领他坐到椅子上,俯下身柔声唤他“怀柔,还好吗?”

萧怀柔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女人,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只是低头轻叹。

“别怕,我在呢,是爹跟你说什么了吗”

钟颂月温柔的询问他,捧起他的脸,用指尖轻拂他泛红的眼尾。

被爱人温柔关切的目光注视,萧怀柔再也忍不住,泪珠争先恐后的从眼眶夺出。

钟颂月环抱住他,一下下轻拍他的背。嘴上说“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以后我都陪着你,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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