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听到熟悉的歌声传来,
从海底而来的铁索困住了船,
船上进来了惨叫着的怪物,
慌乱中他们发现船长散落在各处,
于是把歌声推下了大海。”
“船长!船长呢?谁看见船长了吗?”阿大慌忙地奔跑在船舱之间,大声的询问着所有站在走廊里的乘客,他们的穿着各有特色,你甚至可以从饰品的样貌给他们归类出四个大类,这和船长所记录的乘客名单的四个人种是一致的,再翻翻还可以看到船长手绘的不同的人种特征和饰品特征和他与乘客们的秘密,当然阿大不会翻到这一页,船长顶多给阿大看看乘客名单,这是阿大的工作内容——他负责照顾好船上所有客人的日常需求,了解好各位乘客的喜好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们,不是吗?
阿大本来是要找船长交流关于不知小姐的事,那位小姐已经嚷了一个星期说要改善安保或是在船内开展大型宴会,阿大实在是对付不起这位小姐,不知小姐总是会抬起她高傲的头颅,微微眯起她粉红色的双眼,竖瞳看起来更加凶狠,又用一只带着白手套的纤细小手把骨扇折起,遮住嘴巴,而另一只手托住那只手的手腕,就这样轻视的看着阿大,随后不知小姐再用她温柔又极具魅惑性的声线对着阿大说出异想天开的计划,她很渊博,空下来会阿大讲故事,却让阿大不能理解她有时候的想法。
阿大记得前船长说现船长很靠谱,有什么事可以和他说,阿大无条件信任前船长,他正踏在解决这件事的路上,结果发现船长不见了,他像老鹰失去了目标,不停地穿梭在走廊上,试图从中找到船长在哪里。
阿大总说自己的运气不太好,总是会遇见自己不想撞上的情况,就比如现在——他撞上了不知小姐。
“你在干什么?”不知小姐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阿大,她的白色裙子上沾上了红酒的颜色,她温柔甜美又缓慢的声音丝毫看不出生气的味道,如果你忽略不知小姐的脸色和她的双眼这便是事实。见阿大没有回答,不知小姐便双手提起裙摆,优雅的蹲下来,开口道:“撞傻了吗?看来你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更加雪上加霜了?说句话。”
“······船长不见了。”阿大把视线转移向不知小姐身后站着的男人,楠先生,他黑蓝色的头发如水一般流淌着,而且还会无意识的动起来,就像附有生命,阿大时常想着男人的头发能不能当水来喝,有次他真的去询问过楠先生,不出意外的被他拒绝了,可还是扯下一根头发给阿大,那也是阿大第一次去找他搭话,阿大对他初印象就成了:一位有求必应好说话而且声音很低沉的好人。因此阿大正在寻求楠先生的保护,阿大还能感觉到不知小姐如饥饿的猛兽看到猎物般的眼神紧紧盯着自己,让自己好不快活。
楠先生像是接收到了阿大的求助,说:“不知,我倒觉得这一身很适合你,比你的纯白裙子好看。”阿大听见不知小姐哼了一声,就站起来,低头打量着自己的“新”裙子,口中还念念有词。
“起来吧,地上凉。”楠先生从不知小姐身后走上前,扶起了脸上写满了害怕的阿大,又说:“你在找船长?我之前在前甲板看到了他,但我不保证他是否还在那里。”楠笑了一下,小声说:“趁不知来找你算账之前,快跑。”阿大点点头,快速跑向了前甲板的方向。
“你和那个小鬼说了什么?”不知看两人悄悄话说完了,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看着楠,她双手抱胸,等待着对方的回答,不过她的语气更像是威胁,彷佛楠说不出她想要的答案就要绝地解决了对方。“有求必应。”楠耸肩,继续说:“你不是要找可可欠吗,等船长确定是真失踪,你可哪都去不了。”
“不用找了,小水晶球和我说的预言倒是真的发生了······可恶,没想到在这种方面输了。”不知用左手食指轻轻敲打着她的手臂,随后想起了什么,又说:“楠,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保镖了。没有薪水,吃穿住行自己解决。”
“你又在发大小姐脾气呀?真是,生气的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的没变,这件事我是不在意,不过注意一下我住在二层,你要是真出事我不一定来得及。”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不知别过头,说:“现在陪我去船长室,没有拒绝的选项。”随后起步走向来时的路,淡黄色头发上用红丝带系成的蝴蝶结掉了一半,伴着高跟鞋重重的踏地声使不知的气质看上去更成熟。
楠点点头,跟上不知慢他半步的步伐,问:“不去换身衣服吗?友情提醒,你精心准备的蝴蝶结掉了一半呢。”
“你不是觉得挺好看吗?蝴蝶结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难道你没手帮我系回去吗,保镖?我行动可不靠这些东西。”不知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牺牲十秒钟把自己的扇子扔向楠,随后立刻回到正轨。“还以为你接不住。这是工资,扇子送你了,要是哪天我向你要的时候你拿不出来,那就以死谢罪吧。”楠快速接住扇子,然后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说:“下次要不在扇子上面换一款香水,这个味我欣赏不来。”
“随你!”
阿大在去往前甲板的路上被绊倒了,他揉揉自己像是被人扣了一块肉下来的膝盖,生理泪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委屈,于是气呼呼地看向施害者——一颗绿色的水晶球,现在它骨碌碌地滚向楼梯。阿大认识它,那是瑞普斯克,是一位迷人的女士,这两句话来自于水晶球的拥有者可可欠先生教给阿大的,这位不苟言笑还总是穿着不同款式和颜色兜帽的先生是阿大第一位认识的乘客,因为他是唯一一位和阿大身高就差一个脑袋的乘客,而且阿大很喜欢他帽子的风格。
“可可欠、哥哥!”阿大坐在地上,指着瑞普斯克女士说道:“瑞普斯克女士在阿大这里!”看到没有人回应自己,阿大只好忍痛起身,想要去捡起瑞普斯克女士,不过水晶球率先一步行动,滚到阿大的脚边,像是安慰般的来回碰碰他的鞋边,随后一动不动。
阿大弯腰捡起了瑞普斯克女士,把手收在外套里,用袖子擦去瑞普斯克女士身上的灰尘,把她放在口袋里。阿大刚迈开腿准备在前甲板上找可可欠和船长,却被膝盖的疼痛阻拦了行动,阿大低下头,用手赌气般的拍拍自己的膝盖,麻木的伤痛不会阻碍人的行动,不过没拍几下就被人从背后握住了手,随后以公主抱的姿势被腾空抱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而阿大也轻车熟路的伸手挽住那人的脖子。“可可欠哥哥,瑞普斯克女士在我口袋里。”
“好。”可可欠又问:说:“疼吗?”阿大一直觉得可可欠哥哥的声音很清亮,虽然乘客们都说可可欠哥哥说话没有情绪,不过阿大觉得只要能明白他说话的意思,情绪也不是那么重要。阿大把脑袋放在可可欠的胸膛上,说:“但是要找船长,船长——”
“啊——!”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从头顶传来,阿大看向天花板,上面是老船长特意修建的花园,并且特意嘱咐阿大要照顾好里面的花草,于是阿大扯扯可可欠哥哥戴在头上的帽子檐。可可欠哥哥没有说话,不过他抱着阿大慢慢走向上楼的楼梯,阿大感觉到口袋里的瑞普斯克女士在微微发热,阿大用手把瑞普斯克女士拿出来,放在自己的怀里,他发现女士正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里面出现了船长的影子。
“船长……”阿大小声呼喊道:“船长在哪?不知小姐似乎想要把船开到别的目的地去,阿大不知道怎么办。”
可可欠刚走到花园口便停了下来,努力移动身子不让阿大看到花园的现状,也顺便不要让那些麻烦靠过来,不过阿大总是会遇上最不好的情况。
“救命!救命……”花园里的乘客像是看到救世主般的冲向可可欠的方向,乘客睁大双眼,满脸惊恐,他趴在可可欠的腿上,指着花园中间,继续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那里、在那里!船长……船长……”
“船长?”阿大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他想要挣扎起来看花园,不过被可可欠哥哥再次挡住了。“嗯?”
“别看。”可可欠说:“失礼的动作。”可可欠在大脑里快速翻阅自己自己看过的每一本关于人际交往关系的书,却唯独没找到可以解决眼下方法的计策。
该如何防止阿大看到船长的截肢和满花园已经凝固的血又合乎礼仪的让这位乘客远离自己并且冷静下来?可可欠这么思考着,看了看发光的瑞普斯克女士,又想道:在预言成真后另一个不好的预感又袭来了。可可欠不自觉更加抱紧了怀里的阿大。
只不过还没有想出解决办法,乘客先打开了阿大行动的密码,他说:“船长死了,尸体、就在那里!怪物、是怪物来了!”乘客大叫着说:“鹿火说的怪物出现了!”
“船长——!”阿大挣扎着,手里抱着瑞普斯克女士,跳出了可可欠哥哥的怀里,一瘸一拐的跑向花园中间。
“等——”
“他们回来了。”乘客说道:“大家都会沉默在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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