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翊最后那番话成功刺激到了姜晚，她决定再努力一些。

每天中午的午休时间，她和都会用来恶补英语，季翊根据她的薄弱项制定了相应的补习计划。

那天之后，梁鑫果真不再缠着她，但正如那天他们说好的一样，他们成了朋友，还交换了社交账号。

仿佛他们真的是很普通的朋友，他再也不提喜欢她的事情，见面时会像普通朋友那样打招呼，因为比她低一届，他也会向她请教问题。

吃完午饭回到教室，姜晚照例打开季翊给她安排的试卷，正欲下笔，身后的艾美人突然推了推她：“晚晚，那个女生是来找你的吧？我之前经常看到你们一起走，是你姐姐吗？”

“姐姐？”姜晚脑海中浮现姜妩的样子，抬头向教室门前看去，只见梁玖正站在那里笑着朝她张望。

不是姜妩……

姜晚心头划过一丝失落。

外面，见她看了过来，梁玖笑着朝她招了招手：“晚晚，出来。”

姜晚忙起身出了班级。

两人站在走廊说话，梁玖变戏法似的拿出两只棒棒糖：“今天我过生日，请你吃糖。”

“生日快乐。”姜晚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四月二十七号，是梁玖的十八岁生日。很快，她又想起再过三天就是姜妩的十七岁生日。

姜妩虽然在读高三，但和季翊荆远帆同年出生，只比季翊大了六个月，比荆远帆还小了二十多天。

可惜姜女神是神，有女王气质，季翊和荆远帆在她面前气势上矮了一大截。

梁玖给过糖之后就走了，姜晚盯着她离去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教室。

此时是午休时间，季翊正趴在桌子上睡懒觉，他面朝她所在的方向趴着，睡姿安静，容颜俊美，美得像一幅画。

姜晚咬着棒棒糖，盯着他好看的脸沉默了片刻，然后毫不客气地拍醒了他。

季翊睁眼便朝她投来一个凉凉的白眼：“题做完了？”

“没有。”姜晚把梁玖给她的棒棒糖分他一个，见教室大部分的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觉，压低声音说，“我们出去说吧！我要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请教”二字一出，季翊又翻了个白眼，接过棒棒糖，“刺啦”一声给撕开了。将棒棒糖塞进嘴巴里，他才起身，双手插进裤兜，潇洒地走出了教室。

姜晚小声地嘀咕了句“臭屁”便屁颠屁颠地跟上了他。

走至楼梯口间停下，她迫不及待地问：“季翊，我要给梁玖买生日礼物，你能给我些建议吗？”

季翊不解：“礼物？你俩很熟？你用得着给她准备礼物？你还经常忘了我生日呢！”

说到最后，季翊又翻了个白眼，表情哀怨又不爽。

“应该是很熟了吧！毕竟都认识这么久了。而且，她请我吃糖果了，你吃的棒棒糖就是她给的。”姜晚指了指他嘴里噙着的棒棒糖。

季翊当即变了脸，仿佛受到了侮辱：“你们女生的礼物，为何问我？我看起来很懂女生的心思吗？”

姜晚眨眨眼，理所当然地说：“你桃花不是挺多的吗？再说了，我不找你找谁呀？”

“找荆远帆呀，你的梦中情人。”季翊勾了勾唇，又是一脸的欠揍。

姜晚又炸了，握着拳头凑近他威胁：“信不信我揍你！”

季翊一点没在怕的，看着她突然靠近的大眼睛，心情好了很多：“咋啦，还害羞了？你之前承认得不是挺坦荡的吗？”

姜晚：“……”

大概被季翊刺激到了，亦或是不想失去这个与荆远帆靠近的好机会，姜晚去了综合楼。

综合楼一如既往的森严凛凛，若不是荆远帆在这里，她是一步都不想踏进这里。

姜晚上了四楼，刚踏上最后一节楼梯就和荆远帆打了个照面。

荆远帆先愣住了，随即便笑开了：“你又来找你姐姐吗？”

“不是。”姜晚摇摇头，认真地说，“我是来找你的，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

她说了给梁玖买生日礼物的事情。

荆远帆笑道：“礼物是什么不重要，心意到了就行了，阿玖喜欢你这个朋友，你送什么她都会高兴的。”

姜晚一颗欢快的心瞬间凉了。

虽然荆远帆一直称呼梁玖为阿玖，但他们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吗？他这话说得就好像他和梁玖是一家人，她是个外人。

虽然她的确是个外人。

荆远帆又说：“正好，我也要出去给她买礼物，我们一起吧！”

姜晚努力打起精神，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好呀！”

他们一起去了图书一条街，进了一家新开的书店。

因为新开业，书店打八折，荆远帆给梁玖买了一本书。

姜晚也想给梁玖买书，但她不知道梁玖喜欢什么书，而这种问题问荆远帆也不合适，最后索性在书店对面的饰品店买了个手链。

手链不贵，但很漂亮，风格与梁玖的气质很搭，姜晚觉得她应该会喜欢。

礼物包装好之后，姜晚直接把它交给了荆远帆：“反正你也要过去找她，帮我一块送了吧！我就不过去了。”

她可不想和荆远帆一起过去找梁玖，她虽然情商不行，但这点眼色劲儿还是有的。

荆远帆笑着接过：“保证完成任务，我先替阿玖给你说声谢谢。”

姜晚感觉荆远帆在往她心上捅刀子，但还是努力扬起笑脸：“那我先回个不客气。”

两人在学校中央的花园喷泉处分开，荆远帆右转去第四教学楼找梁玖，姜晚左转回第二教学楼。

午休时间还未过完，楼道里很安静，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姜晚踏上三楼，一抬眼就看到了季翊。

他还站在他们分开的位置，倚着栏杆，目视远方，思绪像是飞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晚脚下顿住，张口喊他：“季翊，你在这里干什么？”

季翊闻言眼皮动了下，眼珠一转看向她的方向，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等你。”

姜晚对上他的眼，只见他黑眸格外平静，却蓄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禁有些困惑：“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话一出口，她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好像被流氓非礼了一样。不过，你长得这样好看，有人对你见色起意也不奇怪，需要我帮你出气吗？”

季翊满眼哀怨之色，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问：“礼物买了吗？”

姜晚点头：“买了。”

季翊：“和荆远帆一起买的？”

姜晚：“是的。”

明知故问的问题，季翊突然不说话了，但依旧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看她，眸光愈发幽怨。

姜晚不再理会他，哼着小曲进了班级，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儿。

晚自习结束后，两人去了学校对面的商业街吃东西。

这个时间的商业街还很热闹，除了原本的店家，还有不少摆摊的流动商贩，叫卖声和车子的鸣笛声交替响起。

街上几乎都是刚刚下晚自习的学生，也几乎都是奔着食物而来，为了赶时间，都是提着食物边走边吃。

姜晚和季翊买了吃的后向住处走，从商业街出来后过人行道到马路对面，然后向西走。

还没走几步，姜晚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温柔的男声和甜美的女声——

“当然是清华北大了，哈哈哈……不过，感觉以我的能力有点痴人妄想。”

“你可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要是不可以的话，那就没人可以了。”

“我有自知之明，不过，无论考上哪所大学，我都希望我的大学有你。”

“我也一样，我希望未来的每个生日，不，每一天都有你。”

姜晚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了走在她前方十米左右的荆远帆和梁玖。

她看到他们相视一笑，垂下的手缠在了一起，在路灯下越走越远，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就好像未来他们一起要走的路。

姜晚感觉手中的烤牛肉不香了，她想走近他们分开他们交握的手，却再也迈不开脚步。

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庆幸。

庆幸她被景慧教育得很好，庆幸她自小就是一个听妈妈话的人，她不叛逆，不冲动，知道在什么时间做什么事，更庆幸目前知道她喜欢荆远帆只有季翊一个人。

庆幸之后，心脏便被如潮水般滚滚而来的悲伤难过淹没了。

猜测和亲眼所见完全不一样。

她之前就能感觉到荆远帆喜欢梁玖，但那只是猜测，所以，即使恐慌，但不会难受，因为还存着一丝期待，期待自己的感觉是错的。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自己的猜测是事实。

现在，事实清清楚楚地摆在了眼前，她亲耳所闻，亲眼所见，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

心里难受得无法言喻，姜晚想大哭一场，祭奠她那还未开始便已夭折的初恋。

她又很不甘心，想追出去告诉荆远帆她喜欢他，她想和他一起读大学，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但是，想想终究是想想，她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做这些。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楚，猛吸一口气，扭头对季翊恶狠狠地威胁：“我喜欢荆远帆的事情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会打得你半身不遂！”

说这话时，她还冲他耀武扬威地举了举拳头。

季翊特鄙视地看着她，语气却充满说不出的愉悦：“放心，我还没那么闲，你要是不说出去，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姜晚把拳头又举高了些：“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季翊顺势握住了她的小手，看着她起了雾气的眼睛认真地发了个誓：“我发誓！”

他神态真的像在起誓，被他这般注视着，姜晚突然有些不自在，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咋觉得你挺高兴的？”

季翊黑眸漾起坦荡的笑意：“你失恋了，我幸灾乐祸呀！能不高兴吗？”

姜晚：“……”

就知道这货嘴里吐不出好话。

季翊：我也不想笑的，但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姜小晚同学还没开始恋就失恋了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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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