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抓枪钢索在最后关头绕上没了双臂阻挡的腰,带着勾爪一扔一甩的惯性把琴酒拽了出来。
对于野兽的改造尚未完善,埋藏在他皮肤下、高温撞击不受影响,全凭手控的炸药量不够,甚至不足以在三米外的琴酒衣上燎出个洞。
现在野兽是真的跟他早逝的母亲一样东一块西一块了,坑洞里随处可见肉屑,填缝的砖泥一样。稀稀拉拉有火星慢悠悠飘下来,好些还小小噼啪一声,模拟一场染了色的小型降雪。
野兽死了,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认识阿廖沙的人也死了。琴酒突然就觉得没意思,挥刀斩断绳索,质问:你为什么拦着我?你是圣人吗连我这种人渣也要救?你已经博爱泛滥到这个地步了吗又不是你杀的关你屁事?他英、俄语混着骂,句句不离苏卡,中间还夹杂几句很明显的aho/chikushou。
无论多狼狈都能维持情绪稳定的王牌杀手、distillery行动组组长、沉默二十五年的断线卧底、曾经苏联的战士,琴酒,阿廖沙,此刻尖叫、嘶吼,爆炸余波冲撞出的内脏血一半从嘴角滚落,一半顺着他咆哮的声气喷出、笨拙砸落地上。毫无人性,困在火场吸着浓烟的狗一样愤怒、痛苦又窒息到面色发红。
护目镜带有捕捉人物面部的本能。小窗里,琴酒那双眼睛像是摔碎的绿带翠凤蝶,或者北方教熊吃空的针叶林地上驯鹿的骨头,迷迷瞪瞪望着天空。其实只是风扇翅膀和眉骨下黑框洞。
勾爪砸进地里染了血泥,剩下一半绳索垂落地上歪歪扭扭,蝙蝠侠端着枪活像捡了牵引绳不会栓的局促路人。
蝙蝠侠沉默不回答。
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一个心如死灰的人,特别是当他取出一个防弹防爆又隔绝氧气的玻璃罩、小心收好那一团死灰拒绝复燃时候。他保护自己死去的心脏就像中了魔法的野兽保护玫瑰。
但蝙蝠侠从来只按照自己的原则做事,救了就是救了,至于当事人后续打不打算继续活、并不在他的管辖范畴。
他单纯是,敬畏生命。
他看着琴酒,看一条狺狺狂吠的丧家之犬、一条打断脊椎的败犬,孤狼,面露怜悯。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过去是凝胶,流淌,有时候会粘手、但不至于真的纠缠住你的手指不放——你不刻意去玩弄的话。流动的,懂吗?并且无时无刻不在对当下以及未来产生影响。
琴酒的过去,是磐石,是沉在水底的石狮子,逆流而上中越走越远;然而他是被绑在石头上,镰刀割断他的未来、锤子将他钉进现在和过去的罅隙里。鲜红的血给江面染色,波涛汹涌像风中猎猎的旗。
只是很纯粹的恨意。强大、固执,加上一定量的仇恨做催化,纯粹没有其它算计;确实是一道戈尔迪乌姆绳结。学亚历山大大帝一力破万法才是正解:杀死琴酒。没有第二条路。
仇恨终归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哪怕琴酒那样固执的人......
想这么多。所以琴酒骂他是圣人呢。
琴酒离开了哥谭。
蝙蝠侠再也没有从任何渠道听到过琴酒的信息,可能他是死了,可能他是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但无论如何琴酒,阿廖沙,不可能活着。
苟且偷生不是阿廖沙的代名词。他只会日复一日地仇恨着这个世界、在存活的每一天里机械地恨意加深,积累金钱、势力、装备,等再次忍无可忍,闹个鱼死网破。然后在自己一手缔造的硝烟废墟中大笑,在众人围剿下死去。驱使他活下来和死去的同样是这种恨意。
蝙蝠侠突然开始有点后悔,或许在那天让野兽杀死他对他来说更好。
因为上个世纪的太阳不会再次升起。
琴酒在我这里设定是会多国语言,但是骂人嘛,气急了说的当然是最熟悉的语言。
英语是工作需要,俄语是他念念不忘的乡愁。日语属于是常说但是本能不认同的语言,反正平日里除了下达指令、文艺地放狠话其实话好像也并不太多......(努力打补丁中)那两句脏话是比“八嘎”更粗鲁的“蠢货”,和“”生,混账东西“”的意思。
相较英语,本人日语脏话积累实在不够看啊不够看[菜狗][菜狗]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你拿什么来偿还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