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染给猫猫更具体地描述了一下后两位来访者。

一位有着自己独特的逻辑思维。

“他说他现在不想买h价的谷子，就跟卖家说先拍下发货，但等到以后降了价再付款，或者是等到以后降价了就给他退差价。结果没有一个店家同意，他觉得是人家的问题。”

“他还说自己还没说以后变冷圈打折卖的时候再付钱已经很给面子了。”

另一位也差不多。

“那一个呢，说自己不想听兄弟们跟他抱怨钱难挣屎难吃之类的破事，也不想听他们说又怎么跟家里吵架了。他还说自己连女朋友随口说一句太阳好大都不想听，但他又想这些人能好好听听他对生活的困惑，帮着他一起骂骂绕路的司机。”

李无染把猫猫尾巴上的毛往两边分散开，细细密密地遮住了所有的经文。

“要不是这些人预约的都挺早的，我都分不出来这是不是已经是心理咨询师协会在给我找麻烦了。”

猫随他摆弄着尾巴毛，问他：“那第一个呢？她后来还演什么了？”

李无染遮住最后一个漏网之鱼，面露得意，但说：“我根本分不清她后来是不是还在演戏，只能建议她去专业医院挂个号。我怀疑她不止是一开始在扮演一个被怀疑是女同的困惑女大学生，后来说出来自己确实是演戏之后还在扮演一个验收检查心理咨询师工作能力的官方人员。”

猫猫听了，也没听。

不是什么好玩的故事。

它看了看自己的尾巴毛，开口问李无染：“昔之得一者，后面是什么？”

李无染立刻坐正想了两秒，没印象了。

他选择再转移一次猫猫的注意力。

李无染伸手虚虚捂了一下猫的嘴，对它说：“别急啊，还有呢。”

这次他换成了给猫猫看他昨天中午才发现的小乐子。

“我昨天就靠着这东西转换心情了。”

李无染先让猫猫看了他自己发出去怼弹幕的那些评论，又让猫猫猜这些评论的回复里会有什么人。

“能有什么人？你的粉丝，这些被骂破防的，还能有什么？”

李无染把手机换了个方向，正着放到了猫猫面前，点开了“你说的都对……”那条慢慢往下滑。

猫猫看着看着爪子就上了屏幕。

“等一下。这个？”

猫猫现在的爪子尖点着的是一条二级小号发出来的评论。

“灵气从来就没消失过，又是复苏又是复苏不了的，你们讨论的还挺快乐的。问问你们家里的老人，好多人都知道点的。”

这条评论的内容跟其他的发癫内容没什么区别。

李无染被这条吸引了注意力是因为这个二级小号的名字。

天凉了该种地了。

单看也没什么问题，但这个名字加上他的评论，让李无染一下子就想到了猫猫介绍阴阳者的那句话。

“阴阳者之流，盖出于羲和之官。敬顺吴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

但猫是怎么认出来的，嗯……

李无染刚才看到猫的鼻翼动了。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味吗。

猫猫的尾巴离开了书面，竖在身后左右轻轻摇摆着。

李无染看不懂它又在感受什么。

趁着这个空当看了一眼猫猫刚问的背诵考题。

好长一段……算了。

猫扫了李无染一眼，没再让他背经文，转问他这些人去他的视频下面评论的多吗？

“所以，真的是‘阴阳者之流’？”

猫的尾巴一下就落了下去。

“学得不怎么样，运气倒是不错。”

白捡一顿骂。

李无染合上书，做了个委屈的表情：“没办法啊，师父也不教。那我只能望文生义了。”

猫陪他演了一会“师徒情深”，重新问他还见没见过这些人。

“这真是我第一次看到像是符合了描述的。以前就算有我也分不出来。”

猫猫思索了一会，对李无染说：“你去找他们吧。”

李无染掏了掏耳朵，问它：“我去找他们？”

“找他们？做什么？给你当卧底吗？”

猫还挺认真的。

它说：“去接触一下。我怀疑他们想拜山头。”

李无染放弃了思考，想到什么问什么。

“拜山头为什么找我？”

猫也是好脾气，每一个问题都会回答。

“你表现出了要带着神秘学一起飞升的意思。”

“那为什么是找我呢？我跟你是一伙的他们还能不知道？”

“不影响，被架空的皇帝少吗？”

“我要是不去找他们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条评论就是想拜山头的意思，你不理会的话也就是被认为彻底敌对吧。”

“那我要是去了但是没带回来你想要的消息，还要再哄一次猫吗？”

“……不用。”

猫猫今天也太好说话了。

李无染不信它没憋着坏，问它：“能直说你想干什么吗？”

猫猫的尾巴尖打了下桌子，算计道：“如果你真能当上他们的老大把他们全都骗到我这个山庙里来就更好了。”

好想法。

“那你这么久都没能把他们骗过来是为什么呢？”

猫猫毛茸茸的脸上写满了脏话。

“显学不配跟他们坐一起。”

李无染没忍住，笑出了声。

被猫赶到无竟里的时候李无染还在笑。

显学啊，猫猫香火鼎盛的时候怎么不算显学呢。

李无染又笑了一声。

李无染实在是不想再去文氏驻地了，演来演去怪烦的。所以进来前李无染抢回来了手机给那条评论回了一个问号过去。

果不其然，李无染在无竟里打完今天的工就被一个熟人带着几个看起来就很能打的人上了门。

李无染打量了一下文四，笑他：“你们每次出驻地都这么麻烦吗？”

文四陷在人堆里不出来，声音从缝里钻出来：“以前也不用的，这不是前辈做了太多事吗？”

文四现在还客客气气地问李无染：“前辈是被我们送去打招呼的小孩惹到了吗？小孩子心性不定，还请前辈宽容一二。”

不是也得是了。

李无染可不想打架。

“那就谈谈嘛，谈谈我干点活你们还要来捣乱是想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