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不算喜欢羊肉的味道，但还是很给面子的吃掉了李无染带来的早饭。

“经文你自己背。过来学点正经东西。”

猫猫往大殿里走的时候又散发着星星点点的白光。

李无染凑近了一点，发现这家伙在用自己的力量处理掉身上的羊肉味。

……确实是恢复好了。

不枉他在山庙和无竟里守了那么久啊。

李无染前脚还在为猫猫恢复了高兴，后脚就被今天要学的东西冲了一跟头。

“学乐器？”李无染离那个角落远了点。猫怎么不想想他一个富二代一种乐器都不会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是李瑶心善吧？

“不是，为什么啊？就算你想学道乐团也搞一个自己的仙乐团，就两……三个人，人数够吗？”

猫猫只说了一句：“我给你的山庙纪你还是没看。”

这就是纯冤枉了。

李无染发誓：“我看过。至少两遍。”

猫跳到了高桌上，问他：“那山庙纪里面提了几次乐官的事？”

这个李无染有印象，虽然只有一点。

“我应该是看到过两次，一次是说山庙香火旺盛庙祝僧道全都齐全的时候，有乐官的事，还有一次是说山庙冷寂下来只有几个没处可去的僧道借住的时候也提过乐官，是乐官吧？”

猫不再是那一副要跟他算账的眼神了，柔和下来以后还带着点无奈。

“你一直都是带着问题才去看书的，是吧？”

猫也没用他回答，自己说：“我这里繁荣的时候，有乐官一人铃官一人。萧条的时候，也有着乐徒两个。”

猫让李无染看高桌上的乐器，说：“我喜欢这两个的声音，就让他们诵经的时候用这东西配节奏和曲调，他们诵经的声音再低点，听起来就没有那么烦了。”

铃，看起来就是一个摇铃的样子，金银参杂出来的颜色，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材质的。

琴，就更怪了。反正以李无染浅薄的见识，他是没见过这东西的，不是拨弦的古琴，不是敲击的木琴，不是竖琴，也不是钢琴。看起来就是一个左窄右宽有一臂长还带着点弧度的木盒子。

李无染看了几眼，又看着猫猫等它介绍。

猫很无语，说他：“你能自己上手试一下吗？难不成全靠我用嘴告诉你这两个东西发出来的声音是多么空幽清扬？”

李无染搓了搓手指，没动地方，直说了：“我有点担心你这是两个年纪是我几百倍的古董，真出个意外我可找不到人给你修去。”

猫也没骗他：“确实是她最早造出来的原品。以前住在这里的那些人学这两个乐器的时候会造一点仿制的用来练手。但我的大殿里，只能用这两个。”

李无染毫不关心这是猫与哪位古人的情谊，只好奇：“不是说不干不湿就半年吗？你的大殿里居然还能分割出来完美的保存环境吗？”

猫自己上去踩给李无染看，说：“一个是通身金属的，另一个是已成石的木。都不是什么容易坏的东西吧？”

猫又不沉，踩在摇铃上没能撞出来任何声音。但跳到琴上走了一圈的时候，李无染还真看到了什么叫空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哪位幽冥管理者的后花园了。

它不是鬼气森森，是连鬼气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会引发人类最原始的恐惧，但偏偏吓人里还带着那么一点神性的感觉。

李无染闭了闭眼睛，问猫：“你让他们念经的时候演奏这东西？他们还能配合？你曾经的每一个庙祝道徒都是被你救了命的？”

猫脸上有点尴尬，它也不动了，坐在琴上说：“我不会用这个琴。无论是人样还是猫样，每次一上手，出来的全都是这种玩意。”

“所以，”猫猫让李无染看着自己，“这个琴就是你要学的了。”

李无染带着怀疑的眼神伸手碰了碰琴。

猫猫给他让位置，让他随便试。

李无染伸手在上面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的扫了两下，跟猫猫刚才的行走路径完全一致。

声音还真不一样了。

这回的空幽，也就是石径竹林一小屋的感觉，嗯，还要加上一点若有若无的兰花香。

学这个琴也不是不行。

可惜这只是李无染刚摸了两下这个琴时的想法。

真跟猫学了一小会的琴，李无染找准机会就躲去无竟里。

李无染带着墨点小人坐在树上，对找来的猫猫说：“咱们能换一个教学方法吗？比如说，您做点乐谱出来，口述教一教指法。您亲身上阵就不用了吧。”

猫猫的尾巴毛小炸了一下，但还是告诉李无染：“你要是愿意背书，山庙纪上面就有着所有的演奏方法和曲谱。”

背。

那肯定选背书。

上午惹了猫，下午的时候自然就被猫报复了回来。

李无染摊在地上，呼叫猫猫来他身上踩踩。

“你这是公报私仇。”

猫猫喵了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又彩排早课的时候，李无染就上手尝试那座琴了。真的是座，琴和高桌没有一个能挪的动位置的“座”。

猫猫还说：“人多的时候其实是这里放琴，后边对角的地方放铃的。但人少的时候为了不显得那么凄凉就把铃也放到这了。”

李无染上手试了试，哪怕手忙脚乱演奏的乱七八糟，也确实比直接念经的动静好听多了。

一听就是个正经的道观庙宇。

确实是可以被当作表演项目的早课呢。

老母亲借来的人今天会来找他。

李无染问猫猫能不能借山庙的地方跟他们开会。

“不行的话我就现在回工作室去，顺利的话应该晚上能回来。”

李无染今天要做线上咨询，再加上要跟他们在休息的时候开会，确实不一定会有回来的时间了。

猫猫问了有几个人，跟他说：“可以。反正我白天也基本都在无竟里。”

李无染沉吟了一下，用猫罐头换来了猫猫远远地出镜一个尾巴。

“还是要让他们感觉到这里是有猫在的。毕竟连我妈都知道我是来养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