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稿和ppt被拿出来改了又改。

李无染看到驾驶证等待领取的通知的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又陷入那种糟糕的状态里了。

不行。

李无染合上电脑去取了驾驶证又从老母亲的车库里挑了辆车开走，紧接着就花了三个小时去那个仿古餐厅吃了一顿。

让人愉悦的食物确实能让人放松一会。

但也就那一会了。

李无染一进了家门又忍不住去看他的答辩稿。

他坐在电脑前，强迫着自己打开了一尺氿的后台。

这个账号存在的意义又多了一点。

李无染还以为这种玩一样的主题不会吸引多少人来看的。

但这个视频的评论区格外的热闹，比上次吵架的那个评论区都热闹。

李无染顺着最新评论看下去，刚看了两条带着图片的美食反馈就看到了让人疑惑的东西。

他真的能感觉到那句“我真的会吃的很好吗？！”说的绝对不会是美食。

有点不想再看下去了。

但也就成功逃避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李无染再醒来的时候还是在控制不住地修改答辩稿和看评论区里选择了评论区。

有一种要推开新世界大门的惶恐。

跟他以前找资料一路找到了一个cp群时一样的惶恐。

虽说他之后确实找到了需要的资料吧。但猝不及防的就看了很多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人是怎么在别人眼里“相爱”的也是真的。

李无染面无表情地点开了昨天上传的视频。他没选择从后台去看，视频下面的评论区可以更直观一点。

令人欣慰的是热度最高的三条评论还是真正的食物，虽然都是在说有多难吃的。

但好歹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再越过两条分组总结的评论后，李无染果然又看到了可能让这个视频不保的玩意。

这些人对于“好吃的”的理解过于宽泛了。

还能见人的一些评论是在讨论一尺氿占出来的自己的下一个墙头是能拿得出手的还是得埋了的。

隐晦一点的，在讨论自己的下一任是不是宽肩窄腰大长腿还长得好的。

剩下的一些离被风纪委员清理掉只剩下一点点时间上的距离的，在讨论下一次性生活会不会满意。

李无染帮了她们一把，先把最后那种威胁到了他的视频的评论删了。

之后他又去点赞那些分享好吃的食物的评论，还跑到难吃食物的评论下面要城市和店名。

希望他的努力能把评论区掰回来一点吧。

他这个视频真的是正儿八经的食物相关的视频。

李无染和那帮死活都要寻找到一种可以避开敏感词讨论私密问题的“粉丝”斗智斗勇了一整天。

最后他实在是受不了，自己发了一条置顶评论：本视频所指的美食、好吃的，是指由农副产品经过烹饪后的食物。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评论区偏题太过我会考虑删视频，避免给后来者造成十分错误的印象。

还是威胁观众了。

李无染做好了会掉粉的准备。

结果第二天再看的时候粉丝有没有掉过不知道，反正总数是涨了，而且评论区干净了很多。

李无染没觉得那是风纪委员的功劳，要是他们清理掉的，自己的视频大概也就跟着被抬了。

男妈妈的皮果然有用。粉丝能听懂人话可真是太好了。

李无染清点好自己要带上的笔记本、u盘、移动硬盘和手机。这四样储存工具每一个都放着他今天答辩要用的论文原稿、ppt以及答辩稿。

李无染心情平静地出发去教室。

视频账号确实有必要一直做下去，缓解焦虑的效果有点太好了。

虽然好像是在用另一种焦虑代替原来的焦虑。

答辩非常的顺利。

有可能是因为本科的论文含水量过高，底下坐着的老师们都没有什么为难的心思，基本上属于问几个问题能判定你这篇论文是自己写的并且有一定的工作量就放过去了。

就算有真的好奇的问题，也是在下台以后的休息空闲里找来问一问。

李无染就是在所有人的答辩结束后被负责他论文的老教授叫到身边跟其它的老师们讨论了一路人为什么会不承认自己有信仰的问题。

老教授们负责讨论，李无染负责听，以及在必要的时候从自己的工作成果上提供一点信息。

李无染晚上回家的时候就收到了这篇论文会被推选为优秀论文的通知。

同时也是在通知他先不要想着去毕业旅行，他得留在学校随时准备补充材料和再次修改论文。

李无染把老教授的通知截图发给李瑶，成功的拒绝了明天到公司报道的要求。

但他还是跟李瑶约了一顿晚餐。

由于到现在他也没能成功入职任何一家公司，他真的得跟他妈“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问卷还是被当作重要材料要走了。

李瑶进包厢的时候李无染正在手机上枯燥地选中二百多份问卷调查表打包成一个压缩包。

李瑶坐到他的对面，笑着问他：“这么忙呀，看来不该催你去公司的哈。”

李无染就当没听出来她的阴阳怪气，说：“稍等。马上结束了。”

确认压缩包里的内容和名字都无误后，李无染在收到消息的五分钟后终于把“补充材料”发给了老教授。

发完了他还给李瑶展示了一下跟老教授的对话界面。

李瑶收起了阴阳怪气，困惑道：“你们老师怎么这么喜欢临时通知？”

李无染放下手机，看着他妈说：“学生的职责吧。”

李瑶被噎了一下，开始跟自己儿子天南海北的聊着天，直到把自己喂了半饱才问他有什么事。

李无染说出了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我暂时还不想去公司上班。我现在有了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李瑶咬了口排骨，问他：“什么事？”

李无染放下筷子，端正地说：“观察一下边缘人群。”

李瑶的脸色不怎么样，又问他：“罪犯还是吸毒的？”

“都不是，”李无染比划了一下，“应该算是心理上的边缘人群。”

李瑶的脸色还是没好到那去，又问：“精神障碍人群？”

“也不是。”李无染还是给她分享了自己的毕业论文，“应该是还到不了精神障碍的程度。但我觉得她们的心理确实会有点奇特。”

李瑶飞快地看着论文，脸色逐渐转好，最后浅笑着问他：“那我要是说你去做这个研究我不会干涉但会断你的生活费呢？”

李无染再度坐正，语气诚恳道：“那我还是回家里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