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别墅的事情比较急,所以何元秋就把李锐的事情推迟了一天,先跟着别墅的主人刘女士去了那个不太平的别墅。
刚开始刘女士对何元秋很不信任,嘟嘟囔囔的说:“找了个这么年轻的,就是想敷衍我,我告诉你解决不了问题我可不算完!”
何元秋安抚她:“您放心好了,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您就别着急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何况我一看您这面相就知道您肝不好,更不能动怒了。”
“你能看出来?我肝确实有点毛病。”听何元秋一口说破了自己的身体问题,刘女士的怀疑有些动摇,态度也软化了一些,跟他道:“哪能不糟心啊,遇上这样事儿不说别的,吓都能吓死几个!”
何元秋理解点头:“您遇上什么事儿了能跟我说说吗?”
其实刘女士买这个别墅也很长时间了,之前家里人还住了一阵子,要不怎么房产中介死活都不给她退呢。
刘女士说:“之前我女儿自己一个人在这住的时候还一切正常,可是等我跟她爸搬过去之后,房子就开始有古怪了。一开始,东西总是悄悄的移动位置或者丢失找不到了,我以为是打扫卫生的小时工动的手脚,后来我亲自在家监督着他们做卫生,发现人家根本没有随便动,才开始怀疑这个家有古怪。
我想在家里安监控,可监控安上就失灵,安一回失灵一回,最后弄得我不耐烦了,我就放弃了。反正也就是没点东西,算不上什么大事儿,除了我女儿胆小害怕搬出去了之外,我跟我她爸依然住在别墅里。但是自从我女儿搬出去之后,那东西就开始变本加厉了。它开始伤人了!”
“不对劲儿呀。”何元秋闻言皱起了眉头,“一般的鬼魂除了指名道姓拜祭给它的,凡间的物品它都是不能接触的,更别提伤人了。若不是一般的鬼,而是那些凶宅厉鬼,它也不会有兴趣动东西,他的目标直接就是人。可您家这个不单能触碰东西,还一步步的毁坏家电,甚至伤人,说明它应该受到您家人允许的,又或者说是逐渐成长的。”
“这不可能啊,我家咋会养小鬼呢!这个房子本来就有古怪,前几任主人都是横死在这栋房子里的!”刘女士着急的跟何元秋解释:“我调查过这栋房子,以前都是没人住的老宅子,后来规划盖了别墅,第一任主人是个小三,小三被原配打死了,后来又卖给了一个独居老人,也被佣人图财害命,开煤气灶毒死了。真不是我家养的啊,是这个房子里本来就有古怪!”
何元秋听她这么说,也没再执着,只道:“看了房子再说吧。”
两人到了地方,刚好是晚上六点,何元秋下了车跟着刘女士往别墅走,忽然听见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秋儿。”
何元秋一回头,惊喜道:“二林你怎么在这。”
单樊迪穿着一身运动装,又酷又精干,身后跟着死狗一般的汪雷罗,有气无力的跟何元秋招了招手:“何师叔。”
单樊迪走到何元秋身边,冷傲的打量了一眼刘女士,才跟何元秋道:“我家就在这,你来办事?”
何元秋笑道:“是啊,刚接了个活儿。”
“走,我跟你去看看。”一般情况下这些事儿单樊迪是懒得管的,但是何元秋身边这个女的一看事儿就多,所以单樊迪才打算跟过去看看。
因为单樊迪家就在这一块儿,所以他说要一起何元秋也没什么意见,问过刘女士之后就带着他们师徒一起去了别墅。
别墅的装潢很华丽,有点中欧混合的感觉,到处都是金灿灿的摆件和家具,门口两侧墙壁上的花开富贵和电视背景墙上的孔雀开屏,可以很清晰的彰显出主人家的格调品味。
何元秋在房子里走动观察,刘女士就在旁边追问:“何道长,你看我们家的装修怎么样?”
何元秋现在对这个家的资金情况已经有数了,所以他打算收二道杵,故意挑着毛病跟刘女士说:“不好,虽然华丽富贵但也犯了许多风水大忌,比如门口两侧墙壁上的花开富贵。你家是玻璃门扇,坐北朝南,日升日落从东到西,太阳透过玻璃门扇照进你家的时间就有一半。可你看看你家的壁画,富贵牡丹,最怕长时间的日照。长此以往,你家的风水也将会跟这壁画一样,发黄发白。还有这孔雀开屏……”
何元秋哇啦哇啦的说了一大堆,给刘女士说的神情犹疑,旁边单樊迪还在捧哏:“是啊,门口一墙的花,本来就招蜂引蝶,进来之后的背景墙还是孔雀开屏,您是真怕家里男人不出轨啊,处处把蜂蝶往里招。”
“你别瞎说!我男人老实的很。”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刘女士还是详细询问了何元秋怎么解决,记着笔记认真的很。
何元秋趁刘女士不注意的时候,冲单樊迪眨了眨眼,表示感谢,果然最好托就是同行了。
单樊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见何元秋冲他眨眼,嗤笑了一声,嫌弃说:“这小单眼皮还学人家wink。”
旁边汪雷罗闻言斜眼瞅着他,撇嘴道:“师傅你就是口不对心,明明嘴都咧到耳朵根了,还在这嫌弃人家。”
“你知道个屁,我这是嘲笑!”
“切,别骗我了。”汪雷罗往单樊迪那边移了移屁股,凑近他师傅小声道:“师傅你到底是不是gay?你偷偷告诉我,我不跟别人说。”
“就你?你前一天知道,后一天整个道士届就都知道了。”
“你还真是啊!”汪雷罗惊讶,“你要不是肯定先否认了,可你看看你,你的关注点竟在我身上,说明你真的是!”
“天啊!”汪雷罗一脸幻灭,“我真没想到,现在果然天下大同了!”
单樊迪闻言冷下脸:“你又欠揍了是不是?”
“不是呀师傅。”汪雷罗赶紧表态,“我就是太惊讶了,完全不是歧视你。你不管喜欢男的女的都是我的好师傅,只要你不喜欢我就行!”
“我眼睛又不瞎。”单樊迪警告他,“你闭上嘴啊,要是有我哥和我嫂子知道了你就等死吧。”
“我闭嘴我肯定闭嘴!不过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汪雷罗冲单樊迪挤眉弄眼。“您是不是看上何师叔了?”
“呵,我能看上他?”单樊迪一脸高冷,“你看看他的长相,你再看看我的长相,你觉得我俩般配吗?”
汪雷罗被单樊迪的自恋震惊了,过了半天才注视着他缓缓开口:“师傅,像你这样的为人处世很容易套上一个公式。”
“什么公式?”
汪雷罗:“传说中的真香定律!”
单樊迪:“……”
他们俩扯皮的功夫,何元秋已经跟刘女士看完了别墅内部,两人下楼往后院走去。
别墅的后院很大,有泳池有秋千还有烧烤亭子,向阳的一侧种了不少菜,院子的角落还有一口井。
何元秋绕着泳池走了两圈,皱起了眉头,然后又绕着水井走了两圈,才问刘女士:“泳池的水是井里抽出来的?”
“是啊。”刘女士说:“我买房子的时候这个井就在这,我本来想填上的,但是寻思着泳池废水,也就没填,买了抽水泵从井里抽水,省钱不说还能用废水浇浇花种种菜。怎么?这个井有问题?”
何元秋点点头:“你们平日一般几点睡觉?”
“我一般九点半十点就睡了,她爹有应酬回来的晚,回来还喜欢在泳池游一圈,一般能有个11点。”
何元秋点点头:“那行,咱们今晚就在这等吧。”
刘女士不明白何元秋是什么意思,问他他也不说,只叫刘女士等着,一会儿就知道了。
无法,刘女士就跟何元秋在院子里等着。过了一会儿,单樊迪跟汪雷罗也从别墅里出来,四个人在小亭子里干等着也无聊,刘女士就拿了一副麻将牌出来招呼三人打麻将。
刘女士很喜欢打麻将,拿出牌之后嗓门都高了一个八度。“咱们不讲究钱,但玩麻将总要有个彩头。这样吧,谁点炮谁表演节目,黄庄就算了。”
大家都同意,就开始摸牌。
麻将这东西何元秋是从小玩到大的,以前他父亲在ji院茶馆说相声的时候,他们在后台帮忙顺便跟着熏,经常前面客人打牌不凑手,就叫他们过去搭一下。何元秋技术不说多好,也跟着打过好几年,所以开场三把,赢得稳稳的。
汪雷罗点了两次,有点赌气了,趁何元秋不注意冲单樊迪使眼色。单樊迪也想坑何元秋表演节目,所以师徒二人一拍即合,在夜色的掩盖下,看不见的几只小黑手嗖嗖嗖的满桌乱窜。
院子里本来阴气就重,所以何元秋也没发现什么,一把结束,果然就轮到他了。
何元秋也没有推诿,落落大方道:“那我给大家唱个北京小曲儿吧。”
何元秋唱的这个北京小曲儿,主要讲的是两个有情人在月下的缠绵对话。何元秋虽然长的普通,但嗓子掐起来也挺有味儿的,情人间的那股缠绵羞涩用歌声表现的淋漓尽致。悠悠扬扬弯弯绕绕,配上那欲语含羞的歌词,简直甜的腻人。
他正唱着,忽然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脚步匆匆的从屋里跑到后院来,看见唱歌的是何元秋,才好像松了口气一般,镇定下了情绪。问刘女士:“这几个是谁啊。”
刘女士就把事情说了一下,得知这些是道士,中年男子神色又有些变了,他呵斥刘女士:“搞这些封建迷信干什么!都是骗人的。”
刘女士跟他解释,他也不听,只叫刘女士把人赶走。何元秋本来一直没说话,见他如此,才淡淡的开口道:“是不是骗人的,这位先生你不是该一清二楚吗。”
他这话一出,那个男子立刻闭上了嘴巴,目光有些惊疑的看着何元秋:“你说什么?”
何元秋却不答,而是径直坐下,不理会他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这番对答刘女士看在眼里,自然有所察觉,逼问那男子:“她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那个男子也就是刘女士的丈夫,明显不想跟妻子说这些,编了个理由想要含混过去,可是刘女士哪能连自己丈夫的谎话都分辨不出,立刻尖声吵闹:“不对!你别给我来这套!你肯定是藏事儿了,否则人家道长能跟你说这话?!”
两人纠缠了能有一个钟头,刘女士的丈夫终于还是扛不住妻子的逼问,如实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这两天做的梦……”
刘女士的丈夫说,他这几天一直梦见一个很漂亮的妙龄女子。最开始,是梦见那个女子在他们泳池里游泳,他过去询问,那个女子说她是附近京剧学院的女大学生,因为家里环境不好,学院又没有泳池,就来他们家偷偷用下。刘女士的丈夫看她可怜,就允许她经常来用了,可是没想到,也因为这个许诺,那个女子反而隔三差五就会来到他的梦中。
刘女士闻言,冷笑道:“不止吧,你心里想的什么当我不知道……”
因为有外人在,刘女士的丈夫一听这话就赶紧把她喝住了:“什么话!别瞎说!”
却不想,他这句话算是给刘女士点了炮,更加愤怒的吵嚷起来:“我瞎说?!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女鬼啊!你是不是还想让她杀了我,你俩好长相厮守?!”
刘女士的丈夫挣扎着解释:“什么女鬼啊!那就是个梦!你好好说话,别扯这些。”
夫妻两人又再次争吵起来,一直吵到月上中天,何元秋才叫住了他们:“住声,你们听!”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
一个尖细的女声在空中飘荡传来,刘女士的丈夫一听这声音,就像是被迷了魂一样喃喃叫道:“清清……”
就在这时,单樊迪忽然呵呵一笑,讥讽道:“还似嫦娥,你是快上天了。”
那女声闻言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继续唱道:“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见单樊迪没叫住她,何元秋叹了口气,无奈开口:“停下吧,你唱的太难听了。这段贵妃醉酒描写的是杨玉环深受唐明皇的荣宠,本是约唐明皇百花亭赴筵,但久候不至,随后知道他早已转驾西宫,于是羞怒交加,万端愁绪无以排遣,遂命高力士、裴力士添杯奉盏,饮致大醉,后来怅然返宫的一段情节。虽然词调娇媚,可感情却不是如此。因为杨玉环怕宫人窃笑,因而是故作矜持,想要掩饰住内心苦闷的,但酒入愁肠愁更愁,最后到酒已过量时,心中的懊恼、嫉恨、空虚……”
他刚说到这里,院子里忽然刮起阵阵阴风儿,一个刺耳的女声划破夜空:“闭嘴!就显你能?!”
何元秋被怼了,他本人还没怎么样,单樊迪就护短的嘲讽大开:“呵,这一口东北大碴子味还学人家贵妃装嫦娥,我看你也就勉强能给贵妃上个酸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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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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