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饭没有白吃的,每一个馒头都算数

夜深人静时,岳知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忍不住用手肘碰碰一旁的林氏问道,“孩儿他娘,我家祖上都是认真读书的,你家祖上出过啥人物不曾?”

“什么人物?”

“比如~天生神力的~武将?或是力能扛鼎的~大力士?”

“没有啊,也未曾听父母提过。”

“若是没有,那我今儿算是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看他说的神神秘秘的林氏忍不住问他。

“看来这饭没有白吃的,每一个馒头都算数。”

受到震惊的何止他们两口子,两个姐夫内心也掀起了狂风暴雨,默念以后千万得对媳妇好,不然小舅子能一拳把他打出屎来,同时也为他未来的三姐夫及四姐夫默默插了根香,自求多福吧!

岳展本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他系统里举重课里还放着个小千斤的大鼎呢,跟那个比这个充其量顶多算开胃小菜了,大家只是少见多怪罢了。

但是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从他把石磨搬走后,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有了变化,具体表现在:父母更尊重了,姐夫更有礼了,下人们更谦恭了。

在返书院之前他爹更是单独找他说话,

“我看你走武举也未尝不可。咱家又不是那等迂腐人家。”

他看着他儿子八尺的身板,虎背熊腰,膀大腰圆,健康的小麦肤色,更衬得气宇不凡,越看越像是武将苗子。

以前有多吐槽,现在看着就有多满意,一边看一边还不住的点头。

岳展觉得他爹看他的眼光仿佛是挑中了一块肥瘦相宜的猪肉,让他后背一阵发凉。

“爹那不行,我要继承祖上的遗志。再说我要是弃文从武爷爷该伤心了。”

“好孩子,难为你总想着我这个老东西。”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岳展寻声望去,就见爷爷拄着拐杖从前院慢慢进来,他身材又佝偻了不少,头发花白一片,步履蹒跚,可能是最近瘦了,那青灰色长衫穿在身上稍显肥大。

说话的功夫他走到岳展身边,“你爹今早已经去我那里跟我说了,好孩子~”

他下意识的想摸摸他的头发现展儿已经比他还高这么多了,只能讪讪的收回手。以前感觉年岁过得也不快呀,可一转身孙儿都长得这般高了。

“孩子,既然你天赋更适合走武举,那就考武举吧!”岳展没想到他爷爷对此竟然没有一点反对。

“科举考试本来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努力固然重要,天赋也同样重要,缺一不可。你文举现在一考试就状况百出一直这么煎熬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岳展听出了祖父那是说自己一考试就哆嗦的问题。

“既然夫子们都觉得你武举可出仕那必然是没有错的。”他已经从儿子那听说了孙子的壮举。

他从前院到这里的路上看到了那被孙儿搬来的石磨,别的东西他可能没印象,这个东西过去好多年他依然印象深刻,没别的原因,那石磨最初的时候给自己长过脸,那是村子里当时最大的石磨。

说来可笑,他岳忠禄一生的高光时刻不在科举上,而在刚刚做出石磨后,全村的人都来围观,想要借用,有那么一阵家里真是热闹不已。

现在石磨依旧是当年的石磨,这人却已经老态龙钟了。他可不想孙子走他的老路,一辈子死磕文举,最终只是蹉跎了岁月,一生碌碌无为,也辜负了自己的一辈子。

“做人还是得学会变通。变则通,通则达。”他用毕生的经验概括了这一句话。

“可是祖父,武举也是要提笔写字考兵法策论、排兵布阵的。”他总不能说系统不让吧。

“但武举考试总体上是以武艺为主,策略为辅。总好过你现在文举从头哆嗦到尾吧!”他爹也劝道。

眼见祖父跟父亲就差拍板决定了,他赶紧表明态度,“我还想再坚持坚持,若是这次季末考试我这成绩还是没有提高,我就绝了文举的心思,专心修习武举。”

见他都这样说了,祖父和父亲就没有多说了,祖父临走时多叮嘱了几句不要压力太大云云。

之所以说到季考时,是岳展觉得以他现在在系统里的训练速度,到季考时有八成把握手就不抖了,即便抖也应该影响不了多少了。

要说在岳麓书院有什么不好,那就是考试太多了,原来在私塾的时候一年才两次大考,简直不要太舒服。进了这岳麓书院,除了月考,还有季卡,年考。吐槽归吐槽,就这考试的频率在周围的一众书院里已经算是很人性化了的,因为好多书院十天就要一考,可想而知那里的学生过得有多水深火热了。

虽然考试着实让人痛苦,但书院的生活总体是非常丰富的。作为一所底蕴深厚的百年学府,它不会压榨学子们学习君子六艺的时间,课程上排的也是足足的。

除了君子六艺,书院教学也非常有特点,还专门开辟了一大片地,让学生们种庄稼。并言明科举考试最后拼的也是身体,现在就让他们从事一些体力劳动,一方面锻炼身体,另一方面不至于让他们养成目下无尘的性子,以后有幸为一方官员当担得起造福一方百姓的重任。

若是连《悯农》里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种劳作生活都不体验,怎么会珍惜粮食,又怎么会期待他瞻宫折桂后爱民如子?

这可苦了一群养尊处优的少爷了。考科举刨费的银子可不是个小数,一般家庭举全家之力都不一定能托举一个考生,没看到就是那地主之家都能因供家中子弟读书而反贫,更遑论普通人家呢。

所以举凡是能在岳麓书院读书的学生至少九成都出自富户、乡绅之家。这些少爷们不让别人伺候就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岳麓书院有规定不能带人伺候,他们身边哪个不跟着一两个书童小厮。

这本来就是书院的传统,只是去岁土地由高年级种植,今年才轮到了他们,大家这才想起还有这苦逼的种地营生。

是以卓夫子一提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年的种地任务时,个个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面上如丧考批,好不凄惨。

岳展颇为无语,不就是种个庄稼至于吗?又不是让你去战场杀敌。他从小就在庄子里野惯了,小时候不听话被他爹丢到庄子里干活的经历也是有的,侍弄庄稼他可是个熟手,各种农具用起来也是手到擒来。

他可不管别人怨声载道,他一早就换了身短打,现在赶紧翻捡起工具来,这农具一看就不够,不赶紧挑个趁手的,一会儿难道用手扒?

夫子已经说了要种小麦,他看到农具里有曲辕犁就赶紧挑了一辆。同窗们看到他一身短打打扮利索是利索,但是很多同学依然觉得脱下长衫穿短打有辱斯文,所以放眼望去,跟岳展一样打扮的只有零星几个。

古代文人穿着的这种长衫,就像现代女人穿着裙子种地一样,太累赘。但是孔乙己的长衫不是说脱就能脱的,文人脸皮又薄,不脱也正常。

就像跟岳展平时要好的岳承霄此刻也还是儒生打扮,只是他为了方便干活将前面的衣摆别在腰上。

现在这个时代农人们犁地,家里有牛的会让耕牛在前面拉着,后面有人推着曲辕犁犁地。岳麓书院为了为了让学生深度体验种田不易,安排耕牛是别想了,还得用人拉。

要想用这曲辕犁必须两人一组,岳展跟岳承霄自然组成一组。

耕地被等分,每一组耕一块地。在其他同学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岳展跟岳承霄已经开始犁地了。

此刻,岳展的角色就是那老黄牛,他力大如牛,拉着曲辕犁往前走,行动间如履平地,而感受最深的就是后面的岳承霄,他只是轻轻扶着那犁跟在后面走,姿态要多轻松有多轻松,

好像也不是很难,看他们挺轻松的样子,别的学子也有样学样,两个人一组,可等前面的人套上曲辕犁往前走就叫苦不迭,真是寸步难行啊,身后仿佛拖着千斤重的铁石,地上还坑洼不平,一走一个趔趄。后面扶着曲辕犁的小哥内心也很崩溃,不应该就是轻轻扶着就行吗?为什么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劲这犁才往前前进一点,而且他们犁出的地扭扭歪歪的,跟岳展他们那横平竖直一对比,简直不忍直视。

才干了没一会儿,一个个的就气喘吁吁,那学子服歪歪扭扭的套在身上,因为拉犁弄得满是褶皱,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众人抬头看那一对远去的身影,后面的学子都艳羡不已。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跟这个大黑牛一组呢,你看现成的便宜让别人捡了不是。

等他们犁完地,造好墒,又用犁耙把地耙细、耙匀、耙透,在土壤中撒上肥料,又将小麦种子均匀洒在地上,然后轻轻压实土壤。就要灌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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