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要提亲

这卢县令心里能不感激吗?不过除了投桃报李,最重要的目的的是将百姓的关注点集中在少年人临危受命,舍己为人身上,而不要去深究这桥为什么坍塌,若深究下去自己也逃不掉这失察之责。

他倒也没有夸大事实,只是将当时情况的凶险以及少年们临危受命跳河救人的壮举如实的描述了出来,然后请示上级嘉奖。

这次的嘉奖可不止有文书,官府相当大方,族里更是开了祠堂。等岳展他们进祠堂的时候就看到那供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五百两官银,还有官府敕造的牌匾,上面写着“积善之家”四个大字。

族长岳五德带着众人告慰先祖后,竟然当着所有族丁的面当众点名称赞了岳展和岳辛。他摸着花白的胡须对岳展笑得情真意切,眼中竟有殷殷期盼,全不似当年那样,笑得欲哭无泪的模样…

谁能想到呢,当年顽劣的幼童,不仅年纪轻轻考中了童生,更是指挥若定连救数人,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因为他家孙子也参与了救援,回来直给岳展数大拇指,说当时的情况若不是岳展指挥得当,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将落水者一一救起。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可是二十多口人命呢!希望这些福报都报在他们岳家子孙身上。

因为族里有这么高兴的事,所以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议论的人自然就少了,只大家又话题聚焦在永定河桥塌救人这件事上,不免又中伤了岳辛和四姐儿岳怡儿。

岳怡儿倒没什么,她是那种一心搞事业的女子,只要这个事影响不到她做生意,凭她天塌地陷,她该吃吃,该喝喝,该赚钱的时候更是使劲往怀里划拉银子。

不过她发现自那件事后店里生意比以前更好了,主要是那八卦的人也想见见事件的女主,既然她常常在店里,所以就假借着来买东西观瞻观瞻那大胆的女子,真是我辈楷模,把她们心里想的事干出来了,礼教越束缚人,内心就有多反动。哪个二八女子内心不怀春。哎呀,当众吻那身如青松的少年的唇,哎呀呀,想想就刺激,呀,这不就是当天遮挡他们的那团扇嘛,来一把,哎这个扇套也好雅致,价格也公道,买了。等买完扇套,一抬眼又看着店里琳琅满目的货品,不逛白不逛,逛逛买两样,于是店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生意更是好的上一层楼了。

岳怡儿这里没动静,倒是岳辛跟父亲提了好几次要娶岳怡儿,说是要对她负责,也不知道那小子脑袋是怎么长的。你说他开窍了吧,天天跟个毛孩子一样不着调,你说他不开窍吧,他天天吵着跟自己要媳妇。岳辛的爹可不惯着他,他提的要求通通驳斥了回去。

这儿女结亲岂同儿戏。原来他儿无心功名还罢了,现下开始认真读书了,都考进了岳麓书院,功名也是可期的,若是这样那不更得找个厉害的岳家,助他仕途走的更远些。

他自己虽然没有官身,但是他的兄弟出息啊,在京城做官。他的姐姐们在府城嫁的也是富甲一方的存在。不说裙带关系,只说他们家家资,住着三进宅院,家里良田千顷,县里八个铺子,桐江府,府城舟山府都有铺子,是岳家庄排的上的富户。这身家在府城不敢说,在区区县里还是有资格给他儿子扒拉扒拉挑个出息的岳家的。

这岳知语家,怎么看怎么跟出息不沾边,要关系没关系,要钱他们家比他家还有多多的钱,堆在库房里都要长毛了。

可你说他不同意呢,又禁不住那小子见磨不动自己,又去磨了自己老娘跟媳妇,她俩就是那墙头草,岳辛这阵风吹哪儿往哪儿倒。她们可不像岳辛只是嘴上说说,媳妇跟娘都奉行能动手绝不动口的准则。白日里他娘拿着蛇头拐杖撵得他到处跑,夜里被他媳妇掐得他想光身子从被窝里蹿出来。

别人这段时间怎么过的他不知道,自己过得可真跟那火上烙的菜饼子一样,被煎的外焦里嫩。由不得他不想这件事的可行性。

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刚好官府的嘉奖来了,族里也开了祠堂,他看到岳展跟岳辛并排站在一起,跟两棵青松一样,不由的多看了岳展两眼。岳展这几年的变化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眼又不瞎。当年他有多顽劣,别人不知道他可是门儿清。

七岁以前跟他儿子一个德行,他俩狼狈为奸天天让他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咬牙切齿,抓耳挠腮,肝胆欲裂,常常感叹一声,这俩逆子啊!一身反骨!!!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他俩七岁上。

那娃娃不知道怎么地就愿意去私塾了,他儿岳辛一看他去了私塾,心里也有意动,他就抓住这个功夫将他打包也送了私塾。起初都是混天熬日头,后头不知道哪天岳辛回来告诉他岳展课上开始认真听讲了,连带着岳辛上课也认真了不少,至少不调皮捣蛋了。

这一眨眼七八年过去,现在站在面前的已经是童生老爷了,他儿子岳辛也考入了岳麓书院。岳展救人,岳辛也当仁不让。

都说与善人居,如入兰芷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则与之化矣;与恶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这么看,这要是做未来的小舅子,倒是能让他们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想到这里他不免也有了些想法。可没等他想全乎,开完祠堂没多久,他儿子就气鼓鼓的回家,找到他满脸怒意的说道,“爹,你出去听听外面都把我和四姐儿传成什么了,再传下去就差我领回个孩子叫您爷爷了。”

岳鹏举本来还在吃茶,闻言一口茶水噗的一下吐了出来,把他书桌上前日刚淘的好扇面给污了一大片,得,这一下二百两银子没了。

气得他一边看着扇面叹息,一边抬眼恨恨的看着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岳辛一看他爹这副表情就知要糟,赶紧跳脚后退一步(主要怕被碰瓷),解释道,“看我做什么,这个可不赖我啊,你自己嘴巴不严实漏了水浸坏的,不关我事啊!”

“要不是你语不惊人死不休,我能这样?你说你在岳麓书院读书读了这些年怎么就学不来个稳重呢?你看看人家岳展,当年跟你一样跳脱,现在说话行事多有章法。”

他听到父亲夸奖岳展,赶紧狗腿道,“那是,展哥就是这个。”岳辛对着父亲比了个大拇指。

“不然能当我这么多年兄弟?不过主要还是我眼光好啊!”他与有荣焉的附和道,还不忘抖个机灵。

看到儿子这蠢样,他真是没法交流了,他本想借夸岳展刺激刺激儿子,让儿子上进,岂料,他不仅不妒忌反而比夸他自己都高兴。看着他笑的那傻样,他低头喝了一口茶,嗯,多喝茶,去去火气。

“爹,别光顾着喝茶忘正事了,我那亲事你什么时候给我托媒人去提啊!你不都答应祖母跟我娘了嘛!”

缓兵之计,缓兵之计懂不懂,他要是不答应,那死女人就要往他脸上挠了,他要是被挠了顶着那张脸还出不出门了?好赖不济,他也是县里富甲一方的人物呢,平时里还管着十几个管事,这管事下面还有仆役若干。

他之所以迟迟不下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家一脉相承的耙耳朵,他爹怕他娘,他怕他媳妇,家里夫纲不振哟,夫纲不振。

到了岳辛这里,他想给岳辛找朵温柔的解语花,以此扭转这一颓势,好嘛,他自己找了那四姐儿,那倒确实是一朵娇花了,不过那姑娘是朵霸王花啊!岳家庄统共屁大点地,谁不知道谁啊!只是这个理由不能说啊,也说不出口。

人家都没让他负责,这小子鬼迷心窍了屁颠屁颠的非要负责。

“人家四姐儿又没让你负责,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了。”他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缕着八字胡须挖苦他。

“这种事怎么好让女方主动提呢?我一个大老爷们,既然四姐儿名声因我受损我娶了她才是大丈夫所为。”

“还大丈夫,她比你还大两岁呢,成了婚你就是那小丈夫!”

“都说女大二抱银砖。我肯定是捡着宝了。”眼见他怎么也不妥协,岳鹏举索性破罐子破摔了,他瘫坐着无赖道,

“就非得是那四姐儿?她性子泼辣,我不喜欢。”

“我自己喜欢就好了,谁让你这未来的公公喜欢了?”这话一出好悬没噎死岳鹏举。他脸上顿时红的跟猪肝一样,从椅背上立时坐直身体,气的桌子拍的邦邦响,一迭声诘问道,

“你胡沁什么啊,你胡沁什么?把我气死,你想当孤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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