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们家好大。”
沈蓉带着沈思悦过来时,看见眼前高大的房屋和后院的大片农田花园,目瞪口呆。
雨后的天空还是阴沉沉的,风刮地有些猛烈,给人一种随时要下雨的感觉。
“沐沐姐姐!”
沈思悦见到楚沐林,开心地飞奔过去。
楚沐林牵过沈思悦的手,带她去后院里找楚蔓和白小幺玩。
沈蓉将手中的两个大袋子递给楚天雄。
“这是我爸妈他们自己种得菜,没有打过农药,想着给你们也拿一点。”
“你这哪是拿一点,家都快搬空了吧。”
赵玉霜打趣道,带着沈蓉到梧桐树下坐着闲聊。
“老蒋今天下班早,说大家一起出去吃个饭。”
沈蓉朝四周看看,心里还是十分惊讶。
“你们家沐沐真厉害,这房子……得多少钱呀。”
赵玉霜也不跟她客气,左右不过是一顿饭,点点头答应了。
“别提了,你是不知道,刚来的那天,我和老楚都惊呆了。”
“这孩子平时闷声不响的,也不给我们一个心理准备。”
沈蓉冲她翻了个白眼。
“哼,你就炫耀吧。”
赵玉霜赶紧笑着去拉她的手。
“快尝尝这杨梅,沐沐院子里种的,可好吃了,等会儿你们带点回去。”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非得把你家底掏空了才行。”
两人相视一笑,连日来的紧张都消散了不少。
楚沐林此时正在农田里面打包蔬菜和水果,家里没有塑料盒,她直接用大叶子包住,外面再用细藤条仔细绑好。
看起来既精致又有特色。
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有没有一种植物可以当打包盒用呀?”
楚沐林突发奇想,转头询问一旁帮忙的宿程锦。
宿程锦闻言愣了愣,皱起了眉头。
“倒是没见着过那么奇怪的植物……”
低头看了看篮子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小包裹,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不过你可以试试种些荷荷草。”
“荷荷草?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和荷叶长得很像的草,叶片很大,边缘会向上翻转,以前我见过有人拿它们当碗用。”
“这个好诶!”
楚沐林闻言有些兴奋,转眼间却又垂下了脑袋,一脸沮丧。
“可是,去哪里才能找到荷荷草呢?”
宿程锦抿了抿唇,一时也回答不上来。
“或许祁阳山上有,荷荷草一般都喜欢长在灵气充裕的地方,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
要知道宿程锦口中的不甚稀有,可不是真的不够稀有。
相反,能够被这只挑剔的凤凰记住这么久的东西,总归是有它独特的价值。
作为一种天生地养的灵草,荷荷草内蕴含着及其丰富的灵气,最适合用来储存灵蔬和灵果。
除此之外,它最为独特的地方在于,它开出的花朵能够盛放住月华。
荷荷草每年九月长出淡粉色的花骨朵,历时两个月生长,在某个满月时的夜晚悄然绽放。
一朵朵粉白的小花,像一座座精致的茶盏。
皎洁的月色如流水倾泻而下,灌注在微微拢起的花朵中央。
若此时将花朵摘下,就能收获满满一杯月华。
“那我们后天早上去祁阳山看看吧,刚好我明天下午把试考完。”
“好。”
宿程锦伸手将已经装满的篮子提起来,放进了送货箱里。
南城的傍晚很是热闹,通往商场的地铁上挤满了人,白小幺紧紧跟着楚沐林,在地上窜来窜去,生怕自己被踩到。
宿程锦则是又变回了小鸟,蹲在楚沐林的肩上。
毛绒绒的羽毛时不时扫过楚沐林的脸颊,带来阵阵痒意。
还好这是两只小妖怪,不然连地铁都上不了。
蒋峰已经在饭店订好了包间,不用排队,沈蓉带着他们一行人直接进去。
宿程锦进屋后直接飞到一旁化成人形,把蒋峰吓了一跳。
白小幺也直接上演了一场大变活狐的戏码。
“蒋叔叔好,这是我的朋友宿程锦和白小幺。”
楚沐林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蒋峰还有些惊魂未定,“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蒋你别大惊小怪的,丧尸都见过了,怎么还怕这毛绒绒的小妖怪?”
沈蓉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丝毫不提自己今天下午见到白小幺的三条尾巴时有多惊慌失措。
蒋峰尴尬地咳了两声,笑着摸了摸自己“聪明绝顶”的脑袋。
“这不是……以前没见过嘛。”
“快座快座,沐沐的朋友肯定和沐沐一样,都是好孩子。”
蒋峰嘴上说着没关系,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对着宿程锦撇了又撇,心里好奇得快要爆炸了。
宿程锦视若无睹,默默在楚沐林旁边坐下。
他今天没有穿长袍,只穿着一件普通的白短袖和一条黑色的工装裤,长长的头发在身后简单扎了个马尾,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又利落。
楚沐林第一次看见宿程锦穿成这样,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楚沐林的目光,宿程锦蓦地有几分紧张,这都是青龙给他出的主意,要是……要是不好看,自己回去铁定把他狠揍一顿。
此时正在农场里偷偷捞鱼的青龙,突然打了个喷嚏,“跐溜”一下滑到了水里。
“其实今天来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情。”
蒋峰喝了口茶,有些犹豫地开口说道。
“上次带沈蓉和悦悦来南城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
“这有什么,反正顺路,大家都做了这么多年邻居了,老蒋你也别磨磨蹭蹭的,有事情就说。”
楚天雄赶紧打断了他。
“就是,上次沈蓉来南城,看你们家旁边的那家人有意向出租房子,顺带一起出租三亩农田,我们就商量着要不一起搬过去……”
“楚老弟,不怕你笑话,我这心里属实是不踏实。我也不求你们处处帮衬着我们,只需要有什么新消息的时候能告诉我们一声就成。”
沈蓉也搭腔道,“对啊,这几天我天天都在琢磨这件事情,我们两家人住在一起,到时候人多力量大,多少也能有点照应。”
“我说什么事呢,你们两口子这么紧张。”
赵玉霜不以为意。
“你们想搬就搬过来,这算什么事啊,值得你俩心里惦记这么久?”
“对呀,你们搬过来了,我们家都会热闹许多,蔓蔓也能和悦悦一起玩。”
楚沐林也表示赞同。
沈蓉闻言眼眶微微发红,和蒋峰对视一眼,语气都有些哽咽。
“好,那我们明天就签合同,尽快搬过来。”
而此时,渝州嵘城。
暴雨瓢泼,豆大的雨点一滴滴砸在土地上,溅起点点泥水。
一个小小的男孩,背着一个烧得不省人事的女孩,艰难行走在深山里。
雨下得太大,即使有树木和雨伞的遮挡,雨滴依旧细密地打在身上。
男孩又累又着急,不小心一脚踏空,狠狠扑倒在地上,身后的小女孩也被摔出去老远。
“彤彤!”
男孩顾不上擦破皮的膝盖和手肘,赶紧爬起来去查看趴在泥水里的妹妹。
“彤彤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到公路上了,就能打车去医院了。”
“我们快到了……马上就到了……”
男孩声音颤抖,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背后的女孩听。
只是除了越下越大的雨,回应他的只有女孩越来越滚烫的体温和逐渐微弱的呼吸。
男孩咬咬牙,摸了把混着眼泪的雨水,继续朝着远处的灯光走去。
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孩被裤腿遮掩住的右腿上,有两道深深的已经变成了青黑色的抓痕。
临山村已经变成了一个丧尸村。
男孩想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笑着摸他脑袋,承诺周末带他去镇上玩的爸爸,如今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村里最先出现变化的是隔壁家张小花的爷爷。
大约半个月前,张小花那向来卧病在床不良于行的爷爷,突然变得健步如飞,开始在村里四处溜达。
可是他从来不和人讲话。
毛晓义每次去找张小花玩时,她爷爷总是在一旁默默盯着他们。
那目光有如实质,看得毛晓义心里毛毛的。
后来有一天,张小花生了场大病。
病好后也变得像她爷爷一样,开始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毛晓义好几次问她怎么了,她却每次都对着毛晓义露出平时常带在脸上的微笑,也不说话。
后来,村里越来越多的人生病。
有些人病好了只是再也没有开口讲话,有些人死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一天,毛晓义的爸爸从外面砍柴回家,刚到家门口就倒地发起了高热。
病好后却性情大变。
就连一向待他们姐弟俩十分温柔的妈妈,也开始便得对他们漠不关心。
毛晓彤很害怕,经常在半夜里钻进哥哥的房间,偷偷抹眼泪。
说爸爸妈妈站在窗前盯着她看。
毛晓义去看了好几次,可爸爸妈妈都好好的躺在床上睡觉,甚至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
他也很害怕,不知道大家都怎么了。
直到有一天,他照例去找张小花玩,却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刘奶奶……
刘奶奶被他们绑住扔在昏暗的屋子里,张小花正拿着一把菜刀,狠狠剁下了刘奶奶的脑袋。
毛晓义看见他们瞬间扑上去,张大嘴巴,扭动着身子接住往四处喷射的鲜血。
手中的皮球“啪”地一声砸在地上,“碰、碰、碰”地滚到了张小花的脚边。
张小花抬头,看到他笑了。
想到村里发生的事情,毛晓义眼中滚出大滴大滴的泪水,眼泪融入冰凉的雨水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彤彤,你不要死……哥哥就只剩你了……”
“彤彤你再坚持一下,你看,这里都能看到路灯了。”
可是公路明明已经近在眼前了,路却怎么也走不完。
毛晓义的声音越来越哽咽,最后忍不住边走边号啕大哭。
突然,两道车灯从上方的公路直直打在毛晓义的脸上,刺激的他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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