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闭上眼深呼吸了几次,将自己的手拯救出来,起身去洗手间用凉水浸湿毛巾,叠好盖在江淮序的额头上,接着将感冒灵用热水冲了一杯,吹到温度正好送到江淮序唇边。
“不喝……”江淮序脸颊鼓鼓,十分孩子气气,甚至还蹬了两下被子,“喂我。”
时念唇角抽搐了一下,觉得江淮序一定是烧的神智不清了,能对自己说出来这么掉鸡皮疙瘩掉话。
但是。
录下来给他看,这家伙会气的跳起来吧?
时念伸手摸到了床边的手机去,屏幕微弱的亮光照在时念莹白的脸颊上,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指尖轻轻点在圆点上,时念满意地塞进睡衣的内兜里,只露出一点点摄像头。
“喝药。”时念站起身,蹲得太久,双腿已经开始有一些酸痛,只能弯着腰站在床边上。
可江淮序怎么也不配合,左摇右晃地就是不喝药。
气的时念伸手将他的脸扳过来,虎口紧紧扼住他的下颚,把他微微带起来,不由分说地把药灌了进去。
江淮序“呜呜”两声,还是因为生理反应而把药喝了个干净,几滴药自唇角溢出,经过清晰的下颚线,险些滴落在床单上。
下一秒,雷声又轰隆隆地响起,时念猝不及防手抖了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
江淮序长臂一伸,将人捞了上来,用双臂紧紧箍住,药液蹭在时念的脸颊上,时念用力一推,分开的时候扯出一条暧昧的细丝。
时念慌乱地挣扎着想起来,然而江淮序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而双臂一紧,将人结结实实地扣在了怀里。
时念被强制性地困在双臂间,想踹他一脚,然而江淮序就像是早就预见一般,顺着力度夹住了他的腿。
“放开我。”时念对着江淮序的胳膊就是一口。
他这么被一个男人搂着算怎么回事,这人该不会是看不清脸把自己当成什么梦中女神了吗?
也有可能是田螺姑娘。
哦不。
田螺少年吧还是。
身后的胸膛仿佛烧红的烙铁,烫的时念一阵热过一阵,江淮序的肌肉绷紧,一口下去没怎么样,反倒让他感觉牙齿一紧。
现在挣扎都挣扎不出来,身后人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时念感觉江淮序可能也很克他。
“好热。”江淮序胳膊下滑,搂住时念的腰身猛地一紧,两具躯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似乎还能听到对方胸腔内心脏的跳动声。
“冰块……有点滑……”江淮序的手不老实地四处摸着。
时念在黑夜中无声地翻了个白眼,他体寒,一年四季的身上都不容易暖和起来,没想到今天变相成为江淮序的大冰块了。
还不如田螺姑娘呢。
好歹是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时念毫无意义地挣扎了半天,耳边除了江淮序时不时夹带几声咳嗽的呼吸声,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身后的江淮序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把下巴放在时念的肩窝里,温热的呼吸洒在时念裸.露出来的脖颈上,虽然耳边雷声震耳欲聋,但时念的眼皮竟然也越来越沉,实在挺不住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第二日清晨,江淮序哼唧两声,感受到怀中有什么东西在动,触感出奇的好,温热柔软,忍不住上下摸了两下。
“别动。”
耳边响起少年带着鼻音的嘟囔,江淮序朦胧中觉得哪里不对,一个激灵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副极其香.艳的画面。
少年的睡衣扣子被全部解开,袒露出白皙的上身,虽然单薄却不显的可怜,反倒有一丝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的匀称感。
尤其是腰间还有他昨晚太过用力的掐痕,淡青色的淤痕在纯白的底色下显得尤为清晰。被蹭的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少年的眼睛,秀气的鼻梁下是红润饱满的嘴唇,看上去亮晶晶的。
江淮序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一瞬间无数想法在他脑海中炸裂。
昨晚是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
是他神智不清强迫了时念,还是时念看上了他半夜爬床?
联想起那日时念的话,似乎他喜欢自己这样的。
这让江淮序更害怕了,恐惧感瞬间攀上了顶峰,肾上腺素飙升使他快要失去理智。
他掀开被子,发现没有什么可疑痕迹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随即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厌恶感。
时念,他不会……
少年感受到了身旁的动静,抬起手揉着酸胀的眼睛,顺带撩起额前的头发,半坐起来看着还处在暴走边缘的江淮序,声音软糯:“你见鬼了?”
“见你了。”江淮序一把将时念的衣服拢好,然后才扯起她的衣领,面有愠色,眸子里的怒火似乎要将时念燃烧殆尽,“说,昨晚怎么回事。”
时念感觉自己的灵魂回拢,也清醒了不少,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软软一笑。
接着一下一秒。
柔软的枕头狠狠的砸在了江淮序的脸上。
“你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我干了什么,我好心好意给你冲药,你呢?你拿我当冰块?!”
时念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江淮序压在身下:
“我昨晚就应该找你要护工费。”
江淮序眼前一黑,居然被时念压在了身.下,他伸出手胡乱摸着,终于摸到了时念的胳膊,然后一手掀开盖在脸上的枕头。
还没等他发火,时念指着他床头还残留着一些药液的马克杯,厉声道:“请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
江淮序这才注意到床头的被子,以及他翻身从额头掉落的毛巾。
难道他误会时念了?
自己昨晚才是那个兽性大发的人?
对时念?
他中邪了吧,才会抱着时念睡一晚上。
明明,他之前都是床上有东西都会睡得十分不舒服的那种人。
明明,时念是个男的。
指尖还残留着余温,似乎和那一晚的感觉截然不同……
不是那种臭气熏天的味道,也不是硬邦邦的身体,更不是刻着深深肮脏**的眼神。
时念身上只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似乎还是花香,让人闻着特别舒服。
江淮序倔强地狡辩着:“那我昨晚发烧也是因为你,我还没找你负责呢。”
笑话。
他怎么可能觉得时念就软乎乎的。
昨晚是他做梦了。
梦到的一定是小时候玩偶。
对!没错!
江淮序对自己的猜测暗暗点了个赞。
时念哪知道他心里的一连串小九九,从鼻尖挤出一声轻哼,转身就想下床:“那就算我们两清了。”
脚还没沾地,就听到对面床铺程齐的疑问:“念哥?你醒了吗?”
刚刚伸出去的小jiojio再次收了回来,时念直接奔着床尾而去想跨过栏杆回到自己的位置。
江淮序饶有趣味地舔了下后槽牙,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伸手就将时念拽了回来。
时念的衣服扣子还没系上,光顾着和江淮序抢衣服,生怕自己再次走光,没抗衡住他的力量,直接跌坐回江淮序的床上。
“念哥?你吃早餐吗?正好小飞醒了我们下楼晨跑给你带一份上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念小声道:“江淮序,你松开我。”
“你求求我。”江淮序十分开心,如果他长了尾巴很有可能翘到天上去,终于逮到了机会,被压制的阴霾一扫而空,得意道,“你叫我一声序哥,以后少找我麻烦,我就让你过去。”
时念狠狠瞪了他一眼:“做梦,你比我小,凭什么叫你哥?”
“我还叫你学长呢。”江淮序禁锢住时念的双手,催促道“快点。”
此时的江淮序也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让时念永远离开自己的视线,反而是一心想报那日自己被逼叫他学长之仇。
“念哥?你怎么了?”他刚刚明明听到了时念的声音,是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了?
眼看程齐就要掀开床帘,时念眼一闭,心一横,小声道:“序哥。”
叫一声哥又不会掉块肉,与其让程齐发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在一张床上,还不如现在叫声哥来的好。
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江淮序只觉得心脏被猛击了一下,一股电流窜至全身,酥麻感顺着四肢百骸流淌,少年的音色清脆,带着晨间的一丝软糯,一声哥叫的人心神荡漾。
可恶,时念不喜欢男人都可惜了。
“他不在,出去了。”江淮序没忘了自己答应过的事情,在程齐动手之前的探出自己的半个身子,伸手从里侧攥住床帘,“你们给我小点声,大清早的惹人清梦。”
程齐没想到自己有招惹到了江淮序这块铁板,后知后觉自己不能自作主张,于是温声道歉:“不好意思。”
“嗯。”江淮序懒懒应了一声,松开了禁锢着时念的手,在他耳边轻笑着,“叫的挺好听,我决定放过你几天。”
要点脸行吗?
时念都懒得理他,一骨碌滚上自己的床,把扣子系的紧紧的,等到程齐和孙浩飞收拾完出门才敢下床洗漱。
还得趁着他们回来之前去趟食堂。
不然怎么解释今天的事。
该死的江淮序,净会给他找麻烦。
“记得给我带份早饭。”江淮序撩开帘子,英俊的脸上满是得逞的坏笑,声音拉的悠远绵长:
“我的,好、学~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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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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