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那位不是江家小女江幼贻吗?她难道也想入道玄宗?”

“我辈修士以修仙为荣,今日是道玄宗入门测试,她想入门不也是人之常情吗?”

“你没听说她的未婚夫为了韶华真君闹着要去江家退婚吗,那韶华真君可是道玄宗宗主亲传弟子,她若是入了道玄宗,岂不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你说的韶华真君可是那位仙姿佚貌,骨龄四十便踏入玄神期的商黎?”

“哈哈,没错,江幼贻哪里能比得上韶华真君,她去了不过是自取其辱。”

阴郁的森林里挤满了人群。

而他们口中所说的江幼贻此刻正绷紧稚气的脸蛋,红唇抿成一条线,着一身白衣,纤瘦的身影孤零零站在一座石阙旁边。

她是江家幺女,因为利益从小和历家捆绑了婚约,两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也不知这“历家要退婚”的消息何时传出来。

历家作为修仙家族之一,怎会不知这些谣传,却闷声不作辩解,要么是想给江家一个下马威,要么却有其意。

可无论是哪一种意思,都无疑是在羞辱江幼贻,她有意寻未婚夫讨要一个说法,却一直见不到他人,她也不会傻到去找历家主要解释,对方要是有心,她今日也不会出现在此地了。

“小姐,这些人这么议论你,怎么都不生气啊?”茵曼是江幼贻的侍女,年纪稍长,秉性单纯,被气得脸都红了,手已经搭在剑柄上,随时都能出鞘刺向身后那帮喋喋不休的华服青年们。

“装作听不见就是了。”江幼贻说话的声音稚嫩,听起来特别通透又阔达,不过她的神情却是闷闷不乐,到底是在意这些闲言碎语。

她把目光放在石阙上刻的“栾山界”三字,石阙中央缕空,乍一看是平平无奇,可若仔细点看,这空洞的中央像是有一层薄膜,闪耀着淡淡磷光,这便是通往修仙界的一道桥梁。

也是分割人界和修仙界的一道屏障。

而这位人人称赞的韶华真君,在修仙界可是出了名的天之骄女,其美名也传到人界的修仙家族当中,她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冰肌碧眸”这四个字。

她很好奇,此人究竟长什么样,竟叫未婚夫一眼难忘,不过好奇归好奇,江幼贻这次来的目的是想拜师道玄宗宗主,待日后学有所成就挫败韶华真君,好叫这些聒噪的修士闭嘴。

可江幼贻和茵曼一大早就在这里等道玄宗的子弟,眼见山间雾气渐浓,日头也淡了许多,却还没等到人来,反而听了许多气人的话,若不是族里长辈叮嘱她不可与人起冲突,她早就拿剑戳烂这些人的嘴。

那帮贫嘴薄舌的修士可能是见江幼贻没反应,便提高了嗓音继续说,江幼贻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才有所收敛。

林间不远处,又有一行人走来,这些人均是来参加道玄宗入门测试的修士,其中一名身着红衣的女子她认识,同样是来自修仙家族的陈家,和江家素来不对头,叫陈兰欣,修为在炼神七阶。

修士修为细分为炼神期、凝神期、玄神期、元神期、化神期,但能到化神者寥寥无几。

再往上就是炼虚、合体、大乘,最后是所有修士都向往的渡劫之境,可开天门,飞升成神,来这里的修士无一不充满对修仙的敬畏和期待。

除了江幼贻。

修士本就与天争命,该过得逍遥自在,敬畏天地本就是一种束缚,江幼贻向来不喜规束,所以,她不会考虑入道玄宗之后的事,她只管眼前,想来就来,想打败韶华真君便敢付之行动。

“江幼贻,许久不见啊!”陈兰欣笑盈盈走过来,即使两家人不和,她面上还是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江幼贻回笑,不过却没搭话。

陈兰欣保持微笑:“看样子,你也是来入道玄宗的,不过我可是听说,你未婚夫喜欢上了韶华真君,你若进了道玄宗,不膈应吗?”

膈应,怎么不膈应。

但比起韶华真君,这些聒噪的修士才是最膈应人的,别人越是来看笑话,江幼贻便越是得装作不在意,当议论得不到当事人回应,自然会觉得无趣,久而久之,也只剩个别几人会坚持不懈诋毁她,就好比死对头陈兰欣,即便没有这些谣言,也一定会用别的办法来欺辱江幼贻。

就如现在,刚见面就呛人。

“她膈不膈应我不知道,反正我一定会膈应你。”江幼贻攥拳,强颜欢笑,“你可别忘了,从小到大,你就没有胜过我。”

陈兰欣憋红着脸,这翻话一出,那四周的人反而转移战线,对她评头论足起来,她心里是恨不得剐了对方。

江幼贻的修为和她一样在炼神七阶,可对方却足足比自己小了九年,论容貌,她也远远不及还未长开的江幼贻,论人品,族里的同辈也不喜欢她,就连长辈也对江幼贻赞赏有佳。

陈兰欣就是绿叶,永远只能衬托江幼贻的好,所以每每看见江幼贻,自己就会忍不住打压一番,否则心里就不痛快,念头不通,修为不涨。

“我家小姐自然是最棒的。”茵曼顺嘴就夸赞一番,目光也是充满了崇拜,“小姐以后的成就定不比韶华真君差。”

“啪!”

陈兰欣冷着脸,甩手一巴掌将茵曼扇倒在地,这一巴掌力道不小,声音也很响,白皙的脸颊肉眼可见长出一道红手印,疼得茵曼眼角流下了泪。

江幼贻赶忙蹲下查看茵曼脸上的伤,略肿,红印子上还有些许青紫,嘴角上有血迹,茵曼不是修士,连纳气门槛都未曾摸到,若这一巴掌再打重一点,极可能没命。

她怒视陈兰欣:“为何打人?”

陈兰欣不以为然,她脸上笑出来的纹理在四周浓雾的衬托下,变成阴鸷痕迹,说:“韶华真君岂是一个小小的侍女可以议论,你不好好管教,我便替你管教。”

“你……”

又是韶华真君,这几个字她真的听着想吐,别人拿她与她比较就算了,反正被人说也掉不了肉,但她无法忍受身边的人被欺负。

可茵曼却拉着她:“小姐,我没事。”

陈兰欣身边不仅仅有侍女,还有一众陈家子弟,都虎视眈眈盯着,四周的看客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若是动起手来,江幼贻是讨不到半点好处,或许茵曼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拉住江幼贻。

江幼贻抿着唇。

在修仙家族中,侍女侍童的地位最低贱,没有哪个主子会为其出手,所以陈家的人环抱着双手,面露鄙夷,一个个都在挑战江幼贻的底线,逼着她出手,好让他们群起而攻之。

陈兰欣讥讽,不依不饶说:“你刚刚还不是挺威风,要来膈应我,怎么,家里长辈不在,你便怕了?”

江幼贻面无表情拉着茵曼站起来,茵曼擦了擦眼泪,一直拽着江幼贻衣袖,江幼贻只能安抚说:“放心,我不动手。”

她和陈兰欣之间的恩怨积攒许久,大到家族之间的利益,小到一件饰品一件衣裳都能撕到人尽皆知,每次气不过动手之后,输的都是陈兰欣,然后就会有族中长辈出来当和事佬,说什么江幼贻年幼,无知不懂事。

陈家自知道理亏,不便同晚辈追究,看似不了了之,却在之后会打压江家生意,直到前两年,江家和历家定亲之后才有所消停。

却不曾想,陈兰欣也打算入道玄宗,江幼贻能预见以后日子都不会太平,今日若忍气吞声,他日岂不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陈兰欣得意洋洋说:“无趣,瞧你这副怂样,还妄想与韶华真君比肩,不觉得可笑吗?”

江幼贻攥拳,指甲都快扣进掌心里,带来一丝丝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微笑着一步步走向陈兰欣,她的步伐不快,却沉稳得令人发慌。

陈兰欣感受到丝丝令人心悸的寒凉,上扬的嘴角僵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怎么,又想动手了?”

陈家子弟听言,纷纷上前将她围住,茵曼冲上前,横着手中剑,即使没有修为,也牢牢将江幼贻护在身后,陈家弟子也跟着把手也搭在了剑柄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反而逗笑了江幼贻。

“不必如此紧张,我没打算动手,况且你们这么多人,我也打不过。”江幼贻脚步一滑,拉着茵曼越过包围圈,“陈兰欣,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很喜欢韶华真君,每次张口闭口就是她。”

“是,不过与你无关。”

“确实与我无关,不过我知道一件事,是和在场的诸位息息相关,不知诸位可有兴趣听听?”

原本看戏的群众顿时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催促一声:“你不妨说来听听。”

陈兰欣见江幼贻眼底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慌张无措,可大家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再想制止恐怕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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