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住苏殷的手,走在鲜红色的地毯上,周围摆交错摆放着花架,五颜六色的花朵交织着捆绑成一束束。
简单行的头脑高速运行着,身体也陷入了紧绷的状态。
陷入防备状态的他可是没有闲情雅致来欣赏这番美景的,紧张的连手心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苏殷的手却如玉般冰冰凉凉的,安抚着简单行心中的忐忑不安,平息着简单行躁动的血液。
这时的苏殷倒都不像之前那样泰然处之了,周围宛若婚礼布置般的一切,让他想入非非,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眉眼都是化不开的柔情。
两人迈步在红地毯上,苏殷惨白的面色上竟能看出几分甜蜜,眼神里没了能将厉鬼吓退时的狠绝。
就如电视剧里正在举行婚礼的新郎新娘,自己也会和单行双手紧握永不分离。
只差举着牌子热烈欢迎的众鬼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只是来凑个热闹,还要被塞一嘴狗粮。
简单行不知道苏殷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十指紧扣住苏殷的手,倒没有什么旖旎的念头。
他心里有的只是单纯的责任感,毕竟在简单行的内心深处,苏殷是个实实在在的小可怜,在学校里就常被不良少年连番欺负,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
这栋房子里充满了牛鬼蛇神,比起那群不良少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自己还算有些武力,苏殷却是弱不禁风的待宰样,如果两人不牵着手,自己是真的放不下心。
这边简单行为了生存而思考对策,二楼修为较低的众多鬼怪正在手忙脚乱的打扫房间。
死了这么多年,老骨头一把,突然被强征过去打扫清理房间,简直没天理呀!
这是一个洁癖鬼的房间,比起其他鬼怪的房间干净了不少,大体上还算不错,可还是积累了不少灰尘。
人类的肉眼看不到的鬼怪们辛勤劳动着,擦窗的擦窗,拖地的拖地。
此时房间里的现象很诡异,无风自动的窗帘,杯子和碗叠缓缓上飘,拖把在房间的地上来回移动着,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房顶上的水晶吊灯砰砰作响。
二楼的走廊上也被鬼怪们占满了,挥动着的扫把,飘起来的塑料垃圾袋。
简单行跟着招待他的女服务员们,在别墅里缓步前行,途中听了一路的奇怪声响,有乒乒乓乓的碗碟碰撞声,也有窗帘被掀动的哗啦声。
心中浮上了众多的猜测,又一一被否定。
等他携着男朋友苏殷磨磨蹭蹭的二楼的时候,砰砰乒乒的已经停止了。
情况不明不白的,简单行也不知道该松一口气好,还是继续提心吊胆防备着。
领路的鬼怪却很开心,默默地将提起的心放下来,还好赶上了,不亏他们特意绕远路围着大厅逛了一圈再上楼。
好在结果是不错的,辛苦没白费,在“长官”检阅的前一刻,众鬼齐心协力把卫生打扫好了。
生前时间有限,临时抱佛脚这样的事倒是常常做。
死后呆在山野中寂寞,时光绵长,这样的惊险和刺激,这样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成就。谁能想到会在死亡的几十年以后,又一次措手不及的降临了。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等人到的时候,大多数鬼怪们早已背着自己的包袱逃之夭夭了。
有几个在走廊上来不及逃的,就藏进了墙壁上的油画里。
有的将自己假扮成欧洲时代穿着华丽礼服的丰腴贵妇 ; 有的骑在油画中的马背上,成为手执刀剑的战士;有的鬼甚至变成了戴着珍珠耳环的少女。
地板上湿漉漉的,有些地方还有一滩水渍,看起来是刚刚拖完地,白色的地砖上走起路了有些滑。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些油画奇奇怪怪的,简单行凭着对危险向来敏锐的直觉,还有身为富贵少爷对油画的鉴赏能力。
虽然明显是防画,绝对不可能是真品,但是这也防的太劣质了吧。
简单行眨眨眼睛,刚刚他好像看见油画中的人动了,像是承受不住锋利铁剑的重量,手腕微微颤动。
是用眼过度了?等简单行再去看时,之前有异状的那幅油画已经恢复了正常。
心还没安下来,旁边另一副油画中的少女却像是有些累般的合上了眼,注意到他明晃晃的探寻目光时,低着头娇羞的笑了笑。
地板上本来就有些滑,简单行又被油画里的事物震慑住了,没有注意看路行走。
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就直直的摔了下去,好在身后的苏殷即使扶住了他的腰,才没有酿成惨剧。
多大的人了,还因为地板太滑摔倒,众目睽睽之下,这以后他的脸还往哪里搁?
这群鬼怪也太恶毒了,竟然想利用光滑的地板制造意外摔死他,没想到他们是如此幼稚的鬼怪,是我看走眼了。
简单行靠在苏殷的胸膛里,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尴尬。
他心中不着调的将罪名安放在无辜路人的头上,其实自己内心深处也知道这个论断的不靠谱。
只是单纯的想找个背锅侠。假意自己是意外摔倒,是被人精心策划的,并不是一次普通的摔倒,毕竟猛男怎么会摔倒呢?
不动声色的扶着简单行劲瘦的腰肢,感受着掌下温热的肌肤,美妙的曲线。苏殷一颗万年的老处男心被无声的撩动,眼神里的畅快与痴迷差点要满溢出来。
走廊上早已被鬼怪们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地上还有一些水渍没来得及擦去,其他一切正常。
来到房门外,沉着谨慎的伸手接女服务员递来的房间钥匙,交接钥匙的途中差点碰到了那名女服务员手指,简单行吓得一个激灵,都快忍不住将手收回去了。
最后还是克制住了,没有失礼。
铁制的钥匙冰冰凉凉的,握在手心里,冰冷的将人刺激更加敏感,简单行勉强微笑着礼貌道:“谢谢。”
语气里透着唯唯诺诺,恭敬模样宛若一名懂事明理的晚辈,让众鬼怪都气的有些牙疼了,却也只能更有礼貌的回应道:“是我们的荣幸。”
呸!装模作样,虚伪至极!搞得好像我们无理取闹,强迫你们接受招待一样,狗男男,我呸。
当然也不是每一只鬼都这么恶意揣测。
画像中带着珍珠耳环的少女,就悄咪咪的向简单行的身上瞧个不停,觉得这个书生不错,衣冠楚楚,恭顺有礼的样子让她这个鬼都有些心动了呢。
生前是个老处女的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款了,要不是名花有主,一定要约起,共度良宵呀~
缠绵露骨的眼神像是将简单行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
如此的不加掩饰,除了专心应对女招待们的简单行没空注意,这样明晃晃的觊觎之心众鬼皆知,苏殷当然也看在眼里。
站在简单行看不见的身后,苏殷突然笑了,笑容更偏向于冷笑,却不见嘲讽,只是没有一丝的温度。
寒气从脚底上升,疼的直钻人心,脸部以上升起火辣辣的烧灼感。这不是对于恐惧的形容,而是真实的感受,女鬼跳着脚狼狈的逃窜进一幅油画里,却终究是逃不过地狱烈火的折磨。
原本女鬼待着的油画框里,那见什么美丽年轻,皮肤白皙的少女。
画框里只剩下烧焦的痕迹,那一团不规则的焦痕像是被画上去了一般,闻不到一点是焦味,只是画的太过真实,完全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简单行此时正背对着墙壁上油画,用得到的钥匙开门。
钥匙打开房门的咔嚓声响起,简单行撤出钥匙,抬头细细观察。
入眼的房间异常干净整齐,一看就是经过了细致的打理,与自己曾经出差时住过的高档宾馆也不遑多让了,窗明几净,墙上的瓷砖被擦得铮亮,地板上也干净的没有水渍。
藏在门后的清洁工鬼,被突如其来的门板压扁了身行,并没有暴怒。
他尽心尽力的自豪着想到:连地板上的水渍都被擦干净了,怎么样!惊喜吧。在门还没有开之前,我就争分夺秒的拿起毛巾干活了,终于给擦干净了。
怎么连地板上的水渍都被擦干净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稳定身形,心中又勾勒出一个阴谋。
自己一举一动会不会都在鬼怪们的监视之中,这样大费周章为了什么?应该只是自己多想了吧。
门后的鬼听到像是要摔倒的脚步声,心猛地一跳,大哥给点力好不好?地上的水都擦干净了,你还摔倒 ! 是男人就不该摔倒呀!万一你是摔伤了,我就没命了呀!
鬼怪的哀嚎,简单行并不知情,自顾自的打量这房间,认真的模样像是在给住所做测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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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殷的双手都伸过去了,结果却接了个空,想象中的温香软玉并没有倒在他怀里,双手尴尬的举在半空许久。
心中满溢出来的是浓浓的失落,苏殷都有些焉焉的了,小可怜般表情配上身周身挥之不去的浓烈凶煞之气,在鬼怪们眼里大佬更加恐怖了。
有了前车之鉴,一向要强的简单行已经自行稳定好身形了,撇了一眼在身后刚贴上来的人形生物,看他依赖的蹭着自己脸颊。
简单行只以为自己的小受感到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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