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包厢的时候,盛年并没有如昨晚说的那样站在房间外面等我,而是跟着我进了房间。
“盛年?”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像看不见我一样,两眼直勾勾盯着向池晚。
他的眼神变得凶煞,浑身充满萧杀之气,杀气觅漫整个房间。
我抓着他的右边胳膊,小声叫了一句:“盛年?”
他转身,眼睛温柔了几分,左手抓着我的手,缓缓滑下,拉着我,凑到我耳边,温柔的气息令我面红耳赤。
“听话,去外面待一会儿。”
我不知所以看着他,皱起眉,担心地看着他,问:“盛年,你要干什么?”
他把我推到门外,锁了门。
我还迷迷糊糊的,直到听到里面摔盘子摔碗的声音,还有各种打斗声,我狠狠拍门,喊:“盛年,你开门!你开门啊!开门!”
我跑到楼下,让服务员帮我开门,开门以后,我最先看见的是向池晚——他脸上多了几道伤,青一块紫一块的,被打的挺惨的。
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地上盘子粉碎一地桌上一片狼藉。
“盛年,你……没事吧!”
我跑到他跟前,看着他的脸,额头上,嘴角,脸上,都是伤。
可是,向池晚他现在更可怜,被打了,连个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我不经意间看向他,道:“盛年,你干嘛要打他!那日打我的又不是他。”
盛年笑着,摸着我的头说:“筱凌,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以盛年的想法来说,便是,欺负我的是宋雅,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可能替我教训回去,同样的,作为一个男人,面对公平正义置之不理,坐视不理等同于谋害,阻止反击更是有罪。
盛年说,向池晚欺负我就是欺负他。
我看了看他们,这算什么啊。
让我亲眼看见我爱的,爱过的,同时受到伤害,这本身就是最巨大的伤害啊。
“向池晚……”我愧疚地看着他。
他露齿一笑,说:“打也打完了,可以聊聊正事了吧。”
他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关好了门。
我看着盛年脸上的伤,实在难受,道:“你们都受伤了,要不先去擦药吧。”
盛年摸摸我的头,说:“无大碍。”
他坐在椅子上,说:“宋雅的父亲宋志华,二十年前北太湖大桥工程贪赃一个亿,我跟了很久,所有的证据都被抹的一干二净。由这个案子引发了后来一桩桩,一件件的车祸,溺水,自杀什么的,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证据。如今他为了女儿,一时冲动贪功,将莫矮岭工程所有的功劳归为己有,并且在华腾公司的投资中抽取了五百万,不知去向。前几天我从宋雅嘴里才知道最近宋家又将股东权扩大,想必那笔钱,就是用在此处了。
我这里已经有他贪赃的证据了,我需要你在莫矮岭工程的所有资料,证明这项工程他从始至终没有实际插手,根本就是突然凭空出现。所有的建设成果都跟他没有关系,但我需要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品行有问题。
因为,这个社会,人们只相信他们看见的,只相信宣传出来的,他们不会思考背后。”
盛年眉头紧锁,道:“向池晚,你想让筱凌替你开口?”
我抓着盛年的手臂,不敢相信我听到的。
细细想来,他口中的证据,不会是宋雅的录音吧,这么说,他利用了自己的女朋友,就因为查这个案子,还是说,搬倒他。
我从来没有觉得向池晚如今晚这般心思深沉,他的笑,假到一眼忘穿。
“向池晚,你要我怎么做?”
扫黑除恶是每一个人的责任,为了上面能够更清明,人民能够更加安乐,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贡献我所有的力量。
他顿了顿,说:“我需要你用匿名将那些资料曝光,举报他欺上瞒下,同时,我也会把那段录音,放到网上。”
盛年将我拉到身后,挺立喊到:“宋志华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庞大到什么程度,你可知道!你做这件事的把握有多大?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会允许你把筱凌拉下水!”
“盛年……”
“顾筱凌,跟我走!”
盛年拉着我,往门外走。
我看了看向池晚,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既没有挽留,也没有抵触。
等某一天再回望,也许你会发现,驻足停留,不惜时光,为的人,还是那个人。
我停住脚步,冲着向池晚说:“这件事情要从长计议,你让我想个更完善的方法。”
向池晚,若不是孤立无援到一定地步,也不会来找我。
因为……
他现在一定很孤单吧。
他站起来,严肃地说:“我等不了了,宋志华三日后便要出国,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有可能是十年以后,有可能是二十年,也有可能是三十年,甚至是永远,我等不了了,就今晚,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不住思考,宋志华到底和他有什么仇怨,值得他付出自己的前途,或者说,花尽精力去利用他女朋友。
“向池晚,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到底喜不喜欢宋雅,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她才接近她的?”
向池晚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看向地板,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低头。
“谁说的。”
我淡然一笑,果然。
身后的盛年拉着我往外走,“顾筱凌,你能不能信一下我,跟我走好不好?我可以……”
我一时心急,抢话道:“盛年,如果真像他所说的,那我一定要做这件事,不能让贪官继续乐享安逸,他该去大牢里边!”
我以为,盛年为了保护我,不会让我趟这趟浑水。
他看着我,仿佛心力交瘁。
向池晚喊了一句:“我改变主意了,你把资料给我,由我来曝光,其中会码去你所有的个人信息。”
我看向盛年,仿佛在等待一个批准。
他拉着我的手,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我想挣脱开他的手,可他的力气真的好大,怎么也挣脱不开。
“盛年,你说话,你要带我去哪里呀?”我绵绵的声音,越发显得他气势汹汹。
他好像生气了。
出了房间,他拉着我一直到公交车站牌处。
“盛年!你放手!”
随着一声大喊,他放开了我的手,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入他怀里。
他两手抓着我的手,直到我稳稳地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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