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诊所,季浔看着沾了血还划破那么大口子的校服有点苦恼。
这么去学校肯定不行,只能回家一趟换另一件校服。
季浔看看时间,这会儿第二节课都要下课了,他回家再回学校应该只能赶上第四节课了。
没理在他边上不远处的两人,季浔穿过马路直直去公交站牌等车。
沈闻侧目而视,打量了一眼皱着眉的季浔。
陈泽昂最先受不了这种尴尬得让人抠脑壳的氛围。
这氛围太诡异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季浔那刀子都是给沈闻挡的。
想到此,陈泽昂再拉不下脸也没办法,再说经历刚才的事他也是真佩服季浔,被刀划了还一声没吭。
他有些别扭:“班长,刚才的事…谢了。”
季浔点了下头没说话。
沈闻晃着步子走到他旁边两步远,问:“你要回家换衣服?”
季浔抿了抿唇,“嗯。”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刚才动手不是想帮沈闻,只是因为严湛川说的那些话。
沈闻没真的下手,但他那一脚是真用了劲的。
他觉得沈闻的反应很奇怪。
严湛川说的话他听得很清楚——“诱导□□”四个字一说出来连他都觉得过分,但沈闻居然没多大反应,这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至少季浔看得出来,沈闻之前是认识严湛川的,也许还挺熟。
“你是alpha?”
沈闻的声音打断了季浔的思绪。
季浔不由侧目,和沈闻的眼神对上。
“嗯,”季浔抿了抿唇垂下眼皮,淡然道:“前两天医院检查出来的。”
沈闻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陈泽昂不解:“班长,你之前不是beta吗?分班表上也这么写的啊,怎么就变成a了?”
季浔看了看两人,淡淡开口,“二次分化,才分化没多久。”
他没多说,更不会说自己还没完全分化,本来就不是很熟,尤其是现在敌友未明的情况下。
“还有这种操作?”陈泽昂瞪大了眼。
沈闻也有点惊奇。
上生理课倒是听过二次分化这种事,但活生生的例子还是第一次见。
难怪那天他在季浔身上闻到了a信息素。
沈闻原本猜想季浔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不想让人知道他是a,所以学校登记表上才一直是beta,没想到会是二次分化。
换了衣服回学校后,季浔察觉遇到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但他刚到教室没多久就打铃上课了,没来得及搞清原因。
沈闻没回学校,带着陈泽昂回了学校附近的公寓。
“想喝什么自己拿。”沈闻撂下这句就去卧室冲澡去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陈泽昂已经打开投屏游戏玩嗨了。
看他出来,陈泽昂忙招呼:“闻哥快来玩两局。”
沈闻没理他,转身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水灌了几口。
陈泽昂边打边和沈闻嚷嚷。
“闻哥,今天季浔好歹是帮了咱,以后怎么个说法?”
其实要照陈泽昂的想法,今天这事一过,以前他们的过节就算扯平了,他也没脸再和人算计之前季浔踹他那一脚。
毕竟今天要不是季浔,那刀子插沈闻身上就不是简单受伤的事儿,要是插的地方不对,沈闻能不能走出巷子都两说。
要这么搞那这事就太大了,别说三中那群傻逼,就是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沈闻仰躺在沙发上,一支腿撑着地,心不在焉地把玩手机,语气慵懒:“你想怎么说?”
“嘿,要我说季浔今天够意思,挨刀子的事可不是谁都能上的,”陈泽昂游戏里被人爆锤,骂了一声,又说:“安子那事我就不说了,但以后我和班长可没什么恩怨了,就冲他今天那么大伤口竟然一声不吭,人不可貌相,我服了,他是个狠人。”
沈闻玩着手机的动作一顿,勾唇一笑。
确实狠人。
别人看不出来,他却很清楚。
季浔那两脚很有讲究,踢的地方很刁钻,角度也准,速度干净利落,既让人真的疼,又不至于真伤到关键。
“他是个练家子,以前估计练过。”
陈泽昂惊讶:“啊?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他就是力气大了点。”
沈闻这么说就肯定没错,陈泽昂没想到班长长那么好看,又看着很瘦,竟然还会用武力。
“说起来闻哥,严湛川这次手段太恶心人了吧,竟然在背后想用刀子偷袭你,这次也算了?真不用给他个警告?”陈泽昂口气谨慎。
沈闻垂着眼皮,瞳孔很黑,不知在想什么。
他今天不是真的对后背完全没防备,他知道后面的是严湛川,所以才没那么戒备心重。
只是没想到……
不管他们之前撩过几次架,沈闻从来没有真的对严湛川下过重手,严湛川口头上对他的言语叫嚣他也没怎么搭理过。
严湛川之前一次次找人堵他,但他没受过什么伤也就没太计较。
但这次显然严湛川压线了。
看到季浔手臂上那道伤口的刹那,沈闻是真的动了火。
沉默很久,沈闻终于道:“找个机会警告一下,别下重手。”
后半句是对陈泽昂说的,沈闻知道陈泽昂对严湛川早就忍够了,到时候打起来他顾及不到,就怕陈泽昂真下死手把事情闹大。
“行闻哥。”陈泽昂比了个OK。
沈闻沉思半晌,突然坐起身,去阳台上打了个电话。
中午放学,季浔手受伤没去和人挤食堂,等班上的人都走了才拿出来学校的路上随便买的面包。
教室门口一个人探身往里看,看到季浔后松了口气。
贺于谈走进教室对季浔道:“你怎么来学校了?”
季浔看到贺于谈,疑惑不已:“我不来学校去哪儿?”
“回家啊,”贺于谈恨铁不成钢:“你手是不是受伤了?我看看,都受伤了还来上什么课,你现在就该回家躺着,这样才能让学校对他们……”
贺于谈想上手看季浔的手,怕贺于谈没轻重弄到伤口,季浔只能自己拉开校服袖子,露出手臂上层层包裹的纱布。
“怎么伤的?怎么还包上纱布了?”贺于谈脸色一变。
他本来以为是小伤,没想到包了这么厚的纱布,怎么看都不像小伤的样子,反而像是骨折或者被什么东西划了。
季浔放下衣袖,随口答应:“被刀划的。”
“刀?他们还用刀划你了?”贺于谈大惊,“报警!必须报警!”
“太过分了!姓沈是了不起,那就可以杀人吗?!”
季浔愣住,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无语说:“不是沈闻划上的。”
贺于谈也愣了:“不是他?”
季浔摇摇头,示意贺于谈坐。
“可是早上有人在学校里传,说在诊所附近看到你了,而且沈闻也在,现在都在传,说是沈闻打你了,伤到了手然后去诊所找人正骨啊。”贺于谈老实说。
季浔怔了怔,回神后十分无语。
“不是,划伤我的是三中的人,沈闻他们是给我带路去诊所的。”
季浔把早上的事说了个大概。
贺于谈听完后,晃神:“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道:“那你这算是帮沈闻挡的刀吧,那他以后不能再针对你了吧,他们这种校霸什么的不是都应该很有义气吗,要是还找你茬就说不过去了。”
季浔皱眉:“我不是想给他挡刀。”
“我知道,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贺于谈一摆手说。
季浔噎住,沉默。
“本来我还担心呢,等你来学校不知道沈闻要做什么,现在好了,他感不感谢你不说,起码应该不会再针对你了。”
季浔闻言,低头咬了口面包。
他今早来学校的路上也有点担心,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他心里多少是不安的。
如果沈闻想针对他,他只能转学,但他不喜欢麻烦,转学是最后的选择。
其实季浔此刻都还在想这件事。
出诊所后沈闻和他说了几句话,但没提那天在教室里动手的事,也没提其他的。
季浔不明白状况,更不明白刚才在公交车站沈闻是什么意思。
他记得贺于谈提过,沈闻家在学校对面不远的小区里给他买了套公寓,走过去就几分钟,所以他是不用坐公交的。
那他刚才在干吗?陪他等公交?
不可能。
那也许刚才沈闻的举动说明他们是和解了?
季浔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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