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季浔吃得很满足，桌上的菜几乎都合他胃口。

虽然两人都是alpha,但六个菜还是有点多，他又不想太浪费，愣是硬撑着多吃了一些，从商场出来他都觉得自己走不动了。

沈闻觉得有点好笑，在学校那么严于律己的人，遇上吃的就没辙。

季浔没接触过射击类活动，从射击馆出来，他觉得自己手臂还是麻的。

但他觉得很有趣。

沈闻带着他出来后忍不住揶揄，“你是想一天就练成神枪手？野心这么大？”

要不是他拉着人出来，看季浔那样子还想玩到什么时候，但第一次玩这么久怕伤手臂。

“你想玩就以后再来呗。”沈闻到路边打车，散漫笑道。

季浔眉眼舒展，唇边带着笑意。

他之前没玩过这些，没想到射击还挺有意思，一开始他怎么都射不准，连靶子都碰不到，反观沈闻几乎每次都是八环九环甚至十环，他难得被激起好胜心，练了一下午，也只能保证稳定上靶。

和沈闻打车去吃了个下午饭，是季浔付的钱，中午沈闻请他，他下午请回去，沈闻挑眉笑看着他，没拦他。

季浔到家已经晚上7点，中午他给程芸打了电话说要在外面和同学玩，程芸挺高兴，让他多玩会。

刚在玄关换好鞋，季浔听到程芸房间传出一点声音，他顿了下，站在原地听了会儿，听不清说什么，但程芸生气的语气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似乎是在和对面的人吵架。

他有点疑惑，程芸脾气好，这一年多他几乎没见过程芸和谁生气，更别说吵架。

想起上次回宜市季照说的话，他心下有点怀疑。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程芸和谁吵都不可能和那个人吵，即便对方是个垃圾。

想起那人，季浔进门前的好心情变得有点低沉。

周一，下午有1班和12班的篮球赛。

季浔的预赛成绩还没出来，但他没放松，中午特意抽时间去了实验室。

那天贺于谈从考场出来就没看到季浔，现在不由好奇，“考完试你去哪儿了？我还说中午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进入复赛的，结果没看到你人。”

贺于谈也是参加物理竞赛，虽然成绩还没出来，但当天一看到试卷就知道他和季浔进复赛问题不大。

因为两人参加同一个科目，这段时间贺于谈来找季浔的频率高了很多。

“沈闻去实验中学了，和他吃了个饭。”季浔看了眼前面排队的人。

可能是因为篮球赛，排队买奶茶的人有点多。

“啊？他那天去了？”贺于谈惊讶。

季浔漫不经心点头。

“他去干嘛？专门等你吃顿饭？”贺于谈疑惑。

季浔不太想在这话题上多谈，“嗯，你一会儿不去实验室？”

贺于谈扫了眼前面还排着的长队，拍了下手，“排队不知道排到什么时候去了，算了我先去实验室，你顺便帮我带一杯吧。”

因为最近的竞赛，学校实验室中午和下午休息时间都可以用，但时间紧，所以他们只能挤出时间去。

季浔和他打了个招呼让他先走。

贺于谈都快到实验楼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季浔中午吃了饭就去实验室，都没时间午休，不会是为了空出时间去看篮球比赛吧。

他记得1班和12班今天下午有比赛来着。

季浔排了二十分钟才买到喝的，等他到篮球场，1班和12班的比赛已经过半了。

两边比分36：22，1班领先。

校队的人还是有实力的，而且对面也全是alpha，配合也很好，1班没像前几次那样完全碾压式的拿分，12班想把比分追上来，打得也很猛，但随着赛时越久比分差距还是慢慢拉大。

场边喊声此起彼伏。

季浔留神听了一会，听到不少沈闻的名字。

他站在比分牌边上，左手手里提着两杯喝的，右手那杯已经喝了小半。

下场休息时间，季浔一来沈闻就看到了，他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正要朝记分牌走过去，却在中途被人拦住，是给他送水的两个女生。

季浔远远看着，不知道沈闻说了什么，那两个女生拿着水离开了。

沈闻跑到他面前，瞄了眼季浔提着的喝的，挑了下眉笑笑：“有我的么？”

操场上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这边，但季浔视若无睹，坦然淡定的把其中一杯喝的递过去，“嗯。”

沈闻没接，目光直直看着季浔，抬了抬手示意，“手脏。”

季浔很想白他一眼，但瞥到他手上打篮球的脏污，什么也没说，拿出吸管插好递过去。

沈闻扬眉，没想到他这次这么好说话，勾了勾唇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陈泽昂张叙几人也全身是汗，走过来就瞧见这幕，陈泽昂顿时嚷：“哎班长我的呢？就闻哥有啊？”

方安也道：“对啊班长，怎么还搞特殊待遇呢。”

季浔看了眼两人，面色镇定自若，“行啊，那下次你们也把排骨都让给我啊。”

张叙嘲弄道：“两个呆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回知道了吧，哈哈…”

用中午沈闻把排骨给他的事做解释，季浔十分坦然。

沈闻离他很近，看了眼笑闹的陈泽昂几人，低声在季浔耳边道：“你是因为中午的排骨才给我买喝的？”

季浔心头微跳，语气淡然，“不然呢？”

沈闻打量了他的脸色几秒，笑得意味深长，低低地在季浔耳边笑了笑，声音很轻，“行，那班长记得我给你排骨可不止一次，以后篮球赛班长自觉点。”

季浔咬了下吸管横了他一眼，“又没谁让你给我，刚才顺手给你带的，别得寸进尺。”

本来他没想给沈闻带喝的，但他刚才排队太久，排到他时突然心血来潮想着给沈闻带一杯，没想到沈闻得寸进尺想得挺美。

沈闻勾唇笑着，心情很好。

难得季浔也知道给他带东西了，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因为中午提前去了实验室，季浔难得可以看完一场比赛。

回教室的路上，陈泽昂说起刚才给沈闻送水的两个女生。

“闻哥，其中给你送水的有个女生好像是傅苒苒她们班的吧，我看见傅苒苒刚才也在。”

方安接话：“前两次好像也在吧，估计是来看闻哥的。”

季浔没说话，他知道傅苒苒，在一中也挺有名的。

之前他还听不少人把沈闻和傅苒苒放一起说，沈闻是十分少见的顶级alpha，而傅苒苒也是一中唯一的顶级omega，一听就觉得两人还挺有种宿命感。

张叙余光瞟了眼神色自若的季浔，道：“刚才那两个女生来送水闻哥和她们说什么了？”

沈闻神色淡淡，一根手指转着篮球，“没什么。”

季浔刚才离得不近不远，没听清沈闻和她们说了什么，他其实也有点好奇，但又不太好问。

“明天就是决赛，和2班的人打，这和高一差不多啊，去年决赛也是和2班吧。”陈泽昂没纠结女生的事。

张叙思索着道：“其实要说起来的话2班没有12班厉害，只是他们的战术有点脏。”

“对啊，就是一群呆逼，太脏了，不是打球，全是针对人来的。”

“要不是去年他们前面没遇上闻哥和我们，能让他们那样的阴到决赛？这次咱也必须把他摁死在第二名上。”

“对，那群逼太脏了，去年小谢就是被他们撞的，这次要是还玩那些脏的，必须弄他们。”

高一篮球赛季浔没关注过，并不知道这些，但听也听出来了2班打球的风格。

沈闻目光沉沉冷笑一声，“这次他们还敢像去年那样，那就让他们试试看。”

星期二中午吃完饭，季浔在教室午休。

刚入十二月，天气彻底冷了，连着几天的阴天，今天难得出了太阳，是个艳阳天。

窗户没打开，窗帘也没拉，阳光透过玻璃直刺进来照在季浔脸上，季浔朝左侧头，睡蒙蒙间他用手挡了挡。

沈闻回教室拿球，他把带的奶茶放季浔桌子上，然后将窗帘拉上，动作很轻。

快上课前十几分钟季浔被吵醒了。

教室里不少人在聊天，声音有点大。

“傅苒苒可是顶级o哎，闻哥铁石心肠啊，女神送水他都没要。”

“对啊，不知道闻哥喜欢什么样的……”

说这些话的是两个alpha,其中一个是季浔前同桌，座位就在季浔斜对面。

他刚醒，听到了一点，但又不是很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前同桌虽然和季浔只做了一个月同桌，但关系还行，后来他也来问过季浔几次题目。

两边座位相隔不远，前同桌见季浔醒了，有点好奇地问：“班长，你和闻哥关系不是不错吗，傅苒苒那样的闻哥都不喜欢，那你觉得闻哥喜欢什么样的啊？”

季浔怔愣着揉了揉眼睛。

张叙正好回教室拿手机，听到这句，打趣道：“看不直接去问你闻哥呗？”

前同桌嘿嘿笑，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敢。”

张叙也是无意中撞见，他没想到刚才傅苒苒来送水的事这么快就在班上传开了，他觑了下季浔，突然道：“班长，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季浔刚清醒，顿了顿。

前同桌也凑热闹：“对啊，班长喜欢什么样的o？”

张叙定定地看着季浔，就听季浔随口道：“万里挑一的吧。”

“卧槽！班长眼光好高。”

张叙闻言也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季浔会这么说，但想一想又觉得正常，像季浔这样的a，眼光高是正常的，不过如果只能是o…那闻哥……

其实张叙想多了，他并没能理解季浔的话。

他说的万里挑一不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而是字面意思。

他闻不到信息素，尤其是o信息素，那他以后是无法被o安抚的，也无法安抚别的o，除非像医生说的，看以后能不能遇上他能闻到并且能感知到对方信息素的o，就像他能闻到沈闻的一样。

但医生也说过，这样的几率非常小，很可能一辈子遇不到，再说即便遇到了，也得看两人信息素匹配度，匹配度不够的话，两人也很难在一起。

从那天知道这些后，他就做好了以后一辈子在易感期都隔离的准备。

所以他说的万里挑一，真的就是表明意义上的意思，毕竟一万个o中，他也许也找不到一个能闻到对方信息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