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又轮过几轮,教室里的气氛被炒到最**,桌椅都开始在游戏中变得混乱。
空调开得高,教室人有多,季浔觉得有点热得透不过气,不惹人注意地出了教室想透口气。
出来后才发现不止教室里吵闹,几乎整个教学楼都很吵,走廊上人也不少,其他班很多人在走廊里玩撕名牌游戏,教室里外都吵成一片。
沈闻和陈泽昂几乎是跟着他前后脚出来的,陈泽昂捏着手机:“安子发消息让我把东西送过去,我得去帮兄弟追媳妇儿了,闻哥你们去吗?”
方安给陈泽昂发了消息,让他去杂物室把准备好的花和礼物快点带到操场,估计是已经把郑雪约到操场了。
沈闻看了眼季浔,抬了抬下巴,季浔摇头,“我不去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室里太热,在里面待了太久,他有点不舒服,好在最后一针抑制剂昨天才打,要不然估计这会儿更难受。
沈闻说:“不去,你送去吧。”
陈泽昂也没说什么,时间紧任务重,他赶紧跑去杂物室拿上东西去了操场。
走廊很吵,跑来跑去打打闹闹的人很多,季浔立在栏杆前,想起前天程芸和他提起想请沈闻吃饭感谢他让他妈妈接官司的事情。
程芸之前不知道赵苏是这么厉害的大律师,还以为是季浔的同学认识的人而已,前两天才从季浩余那里知道的,后来又问了季浔才知道赵苏是沈闻的妈妈,心里总觉得不好意思,想感谢沈闻。
季浔没见过沈闻的妈妈,沈闻从他这里拿到程芸电话之后他就基本没再过问这件事,虽然之后他请沈闻吃了顿饭感谢他帮忙,但总觉得有点敷衍。
季浔把手揣口袋里,“我妈说想请你吃饭,感谢你让你妈妈帮忙的事。”
沈闻穿上了外套,但没拉拉链,看季浔的眼神很专注,可语气听着懒散又随意:“不用,上次我就说过了,我帮的是你,和别人有关系么?”
季浔眸光微闪,走廊的灯不亮,冬日的天又冷又刺,他觉得耳朵有点热。
“你的面子在我这儿最大,季浔,如果想感谢的话就自己来,这才有诚意。”沈闻的声音低低的,听着莫名暧昧。
季浔放在衣服口袋里的手蜷了蜷,明明走廊上冷风阵阵,自己却好像还置身于热闹的教室,脑中闪过刚才沈闻脱口而出的“真心话”和班上同学有意无意暧昧的眼神和起哄。
沈闻侧着头,目光专注地端量他,本来没打算今天说什么,但看季浔垂着眼皮无言耳尖却发红的样子,他心里有点痒,自然而然说出了口:“我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的话,那我就只能猜你是在装傻了。”
季浔抿了抿唇,没看沈闻。
“班长,”沈闻凑近他一点,声音压的很低,热热的呼吸几乎洒在季浔的耳边,他说:“如果你家的事能有个好结果,你考虑给我个机会?”
季浔眼皮一抬,慢慢转头,沈闻的脸在走廊昏暗的灯影下棱角分明,唇边扬着懒懒的笑意,眼神透着十足的认真和坚定。
两人对视了几秒,季浔先挪开视线。
贺于谈来找季浔,把人拉走了。
张叙在教室前门看了全程,虽然没听到沈闻说了什么,但等季浔走后他走近看到沈闻的表情,心里明白了什么,“说开了?他答应了?”
沈闻瞟了他一眼,“早晚的事。”
张叙啧啧称奇,“那就是还没答应咯,那你还笑得满面春风的。”
沈闻哼笑。
看不惯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张叙泼了盆冷水:“别高兴太早,我看班长那样子,你估计前路漫漫。”
“无所谓,”沈闻手搭在冰冷的栏杆上,漫不经心道:“只要是我,他想什么时候答应都行。”
张叙被他激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佯作夸张地抖了抖,真没看出来对这方面一向没什么感觉的沈闻一遇上喜欢的,居然走的是纯爱一挂的。
虽然嘴上吐槽打击,但张叙心里清楚,对季浔这样的人来说,沉默就意味着默认,季浔没答应但也没不答应,确实如沈闻说的,两人是早晚的。
“话说你是不是要低调一点?班长这还没答应呢,你看看你操作骚的,啧啧啧,没眼看,刚才就差直接在全班面前对他表白了吧?”张叙吐槽。
张叙这么说其实是想提醒他,刚才玩游戏那种情况,再加上之前沈闻对班长的一些小动作,估计班上不傻的人都会注意到,早恋这种事肯定是不被学校允许的,就怕到时候被老张抓典型。
看沈闻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张叙无言。
沈闻确实没太在意张叙的话,主要是也不想藏,季浔的事没人拦得住他,不过张叙的好意他心领了。
晚会结束后,沈闻和季浔一起离校,看着季浔上了公交车后才慢慢晃回学校对面不远处的公寓,路上他打了个这两年几乎都没主动打的电话。
电话那边的女人接到他的电话显然很开心:“小闻,放学啦?这时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沈闻一手插兜,天上飘着小雪粒,他没打伞,羽绒服的帽子很大,挡住他一半的视线,“嗯,妈,季浔家的官司怎么样了?能赢吗?”
赵苏沉默了下,突然笑了,“儿子,放心吧,你妈我没输过。”
沈闻听后心里舒了口气。
对他妈的能力他不怀疑,但还是想确定一下,不只是因为刚才和季浔心照不宣的对话,更是因为他希望季浔如意,无论什么事,只要是季浔想要的,他都希望季浔的期待都能如愿。
期末考试结束后,季浔在家也没放松,高二寒假假期放32天,但其实他没有时间休息,年后他就要去国家集训队集训选拔,地点在s市的一所理工大学,为期一个月。
大年初五,季浔出发去了s市。
沈闻拿着手机歪靠在二楼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一楼大厅内很热闹,都是上门拜年的,沈家亲戚多,打麻将都凑了两三桌。
吃了晚饭后他就上了楼,歪靠着沙发打游戏,沈言嘉上楼后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也在玩手机。
沈闻手指灵活地放了个大招把对面打成丝血,抽空抬眼扫了眼对面的沈言嘉。
几分钟后游戏结束,沈闻退出游戏界面,打开聊天软件扫了眼,季浔从早上上飞机前给他发消息就再没发消息过来,他发的消息对方也没回。
他坐直了点身体,扭了扭僵硬的脖颈,又松了松有点酸的手腕,随口道:“什么时候走?”
两年前沈言嘉出国后这两年都没回来过年,今年却回来了,除夕夜两天前到的温市,沈闻去机场接的人。
沈言嘉和沈闻虽然是堂兄弟,但长得一点也不像,沈闻更像沈家人,长相凌厉分明俊朗,更有攻击性,而沈言嘉五官柔和些,不过两人都是顶级alpha,信息素也十分相像,从这方面看不愧是两兄弟。
国外不过除夕,沈言嘉回来是请了假的,待不了多久,“大后天的票。”
沈言嘉看了看沈闻,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很多事家里人不知道,但他们之间了解得多些,回国之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此时也没想瞒着沈闻,“那件事你还是不打算和严湛川说吗?”
沈闻拨弄手机的动作顿了顿,口气满不在乎:“有什么可说的。”
沈言嘉注视着沈闻,沉默了两秒后说:“上周严南絮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落地窗前寂静无言。
房子里有暖气,沈闻只穿了件衬衣也不觉得冷,反而有点热。
沈言嘉说:“因为这个电话,所以我才决定回来问问你,之前你不说我知道原因,但既然她自己打了这通电话,就证明大概是这两年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其实那件事也该告诉严湛川了,而且家里人也该知道的。”
虽然这两年他没回国,但沈闻的事他也不是完全猜不到。
以前沈闻和严湛川关系那么好,后面闹成那样,严家本来是想把严湛川转去别的学校,离一中远一点,但严湛川非要去三中,不用想他都能猜到是为什么。
还有家里人……沈闻父母太忙了,从小就疏忽他,感情本来就不算多深,那件事发生后家里闹了一场,沈闻和父母的关系就更一般了,这两年可以说少有联系。
他知道其实大伯是想关心沈闻的,但那件事后,沈闻对父母的态度一直很冷淡。
沈闻一言不发,盯着手机的眼神很沉,但其实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在愣神。
沈言嘉可以说是最了解沈闻的人,也能猜到沈闻在想什么,他说:“我和严湛川说吧,你把他电话发给我。”
沈闻动了动搭在沙发沿的腿,半晌后摇了摇头,声音听不出情绪:“不用,等找机会我和他说。”
那件事过去这么久了,其实对他来说,真相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了,反正当时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后果他也早就明白,所以当时所有人的反应他也都理解,一开始也许他对父母抱有过期望,但这么久过去,其实他早就无所谓了。
而且这件事谁说都行,但沈言嘉说,不行,他本来就是当事人之一,还是差点受害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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