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左，你一会儿带周航去领下教辅资料。”英语老师课间走到学委旁边说道，“哦对了，校服也领了吧，夏秋装。”

“行嘞！”被叫做程左的男生头发剃得有点短，额头前一小截儿碎刘海，站起来比英语老师要高一个头。

他转身就往新同学那儿走，人在书上做笔记，他瞄到一眼，很整洁，字不算工整，但排版很舒服，男生笔尖不停，程左走近，在他头顶斜上方看下去，男生好像在自己总结。

没看太久，程左轻轻敲了下桌角：“周航，有时间吗？等你写完还早的话，我带你去领资料和校服吧？”

周航写完一个单词，抬头说：“好，等我一分钟。”

程左点头，就近找个空位坐下闲聊。

周航收了个尾，扣上笔帽，起身喊程左：“学委，走吧。”

“叫我程左就行，你——”程左边走边说。

前方一个有点儿壮的大高个儿喊他：“程左，下午打球啊！”

旁边一个瘦子在教室后面和走廊那块儿自顾绕着大高个儿运球运得起劲儿。

“去！”程左又笑着嚷道，“郑昊，你再哐哐砸两下，老孔该蹿上来训你丫的了！！”

“唉，你打篮球吗，周航？他们几个都挺好玩儿的！”程左扭头感兴趣地问道。

“不怎么打。”周航说。

“没事儿，打几局人就都熟了。到了，就这儿，我们进去吧。”程左推开门说，“你明天估计就得换上校服了，咱们学校的虽然不帅，但还看得过眼。”

里面老师听见了，也不较真：“说什么呢，人还没评价，你先嫌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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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地上完一天的课程，班里大多数人都对周航处在好奇阶段，有人开头上前搭话时才会跟着聚上去插几句话。

周航一天除了上厕所和去食堂就一直挺直背坐那儿看书写题，九班的也有眼力地不怎么拿话扰他。

放学时，周航才掏出手机，周薄给他发了条微信。

【晚上回家吃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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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清风小区，上楼时，电梯停在四层，门刚开，外面就进来个人，直接按了7。

是周薄。

周薄看了周航一眼说：“直接去傅盛家吃饭。”

两人沉默地等待电梯爬升，数字跳到“7”。

不知周薄怎么和傅叔说的，进去时傅叔家的门是开着条缝的，厨房传来炒菜声和爆炒的香味。

周航记下门牌号。

周薄进了厨房，周航打了声招呼后出来坐在客厅玩手机。

又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傅盛端盘子出来说：“周周，吃饭！”

周航钻进厨房拿碗筷。

他不知道傅叔为什么对“周周”这个称呼情有独钟，怎么都不肯改口。小时候就算了，现在上了高中还是这么叫他，这个小名总有股幼儿园小孩儿的奶味。

饭桌上瞎聊着，话题主要集中在周航身上，虽然他话没几句，但傅盛可以发散着一直不断，气氛不能算热烈也不和冷清沾边，就像是寻常家庭的一顿晚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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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航知道F市东边有很多人工挖凿的湖，每隔一条宽马路就有一连串，最大的两个建成了幸运湖公园。

他周末早起，顺着高德地图显示的路线，匀速往幸运湖跑。他有晨跑的习惯，周末先摸一把路。

大概跑了一公里多，到地方。

说是公园，娱乐设施不多，主要就是小亭子和零散分布的健身器材。最下功夫的，应该是围湖跑道，上面标记了米数，路边统一种植着花草。

湖上浮着轻雾，掩住对岸隔了很远的树丛。

晨起的人不少，分散在跑道上各个位置，倒不显多。

周航跑了一圈，花了二十四分钟，又往其他没名字的湖上摸位置，等太阳快要出来了，他才凭着记忆慢慢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