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到家后,梁越先简单地给祁阳头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祁阳局促地抱着毯子看梁越忙进忙出。

“你把湿衣服换下来,在浴室里冲一冲,先穿我的衣服凑合一下。”梁越单手捧着衣服对祁阳说。

祁阳用力地点点头,怎么会不好,简直是求之不得!

“祁阳,你记得避着下头上的伤口。”梁越嘱咐祁阳道。

祁阳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摸了摸鼻子,窘迫地朝梁越笑。

“你是饿了吗,不过公寓里能吃的只有挂面了,我给你煮点?”

祁阳的眼睛刷的亮了。

“好,那你先去冲澡,换换衣服,我给你煮。”梁越看着祁阳笑。

梁越给祁阳的是一件宽松的纯白T恤,和一条浅蓝色的居家裤,一件轻薄款的运动内衣,一条新内裤和一条白毛巾,都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浴室的温度梁越刻意调得偏高,刚洗完澡的祁阳脸红扑扑的,眼睛湿漉漉的,发梢还有些滴水。

梁越心想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示意祁阳坐在沙发上:“我先给你头上的伤口重包扎一下,再吃东西吧。”

祁阳乐颠颠地坐过去,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梁越手上的动作。

重新把伤口包扎好后,梁越把面给祁阳端到跟前。

一碗简单的清汤挂面,卧着一颗圆溜溜的荷包蛋,飘着一撮葱花和姜丝,祁阳大口大口的吃着,好久没有这么幸福过了。

“喝上颗消炎药吧,淋了雨伤口别感染了。”梁越又递给祁阳温水和胶囊。

“你的衣裳我先给你洗了吧,今夜这雨也看着也不像要停的样子,如果你愿意的话,今晚就在我这里吧。”

“好。”祁阳眨着水汪汪的桃花眼乖顺地看着梁越,像只摇尾巴的小狗。

梁越实在是招架不住祁阳这双亮晶晶的眼睛,躲着铺床去了。

梁越的公寓里只有一张双人床,梁越决定,两人各睡一半。

躺在床上,祁阳凑到梁越跟前:“梁月姐姐,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呗,等我片酬发下来,我请你吃饭啊,我要好好谢谢你。”

梁越有点不自在,没回头“好啊,XXXXXXXXXX。”

祁阳高兴得恨不得来个鲤鱼打挺,忙存在手机里。

“片酬,你是演员吗?”

“算是吧,也不是专业的,我就是个玩音乐的。”

安顿好祁阳后,梁越终于有机会思考自己为什么要把祁阳带回来,自己之前从没这么主动得带人回家照顾人过。

想来自己照顾人的技能还是和何玉在一起的时候点亮的,梁越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梁越想着祁阳是病人,自己出于医者的责任,能帮则帮,毕竟能在转角遇见,也算是一种缘分。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只是一种借口,毕竟淋雨,伤口发炎,在见惯生死的医院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那时祁阳在雨中脚步倦怠的状态吸引了梁越的注意力,而且自己明明嘱咐祁阳伤口不要碰水,祁阳却一点都不躲着伤口,那种状态和祁阳在医院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但是扪心自问,如果是换一个人,梁越并不觉得自己会开车跟着观察情况,只是最多会暗暗揣测。即使是出于关心的窥探,也显得有些不磊落。

是因为祁阳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吗?不就是她盯着你多看了两眼吗?病人看看你的胸牌怎么了?

梁越啊梁越,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掩饰不了你内心的卑劣,你这贱病什么时候能好啊?回回都是这样,别人稍稍对你表现出一丝的好感,你就上赶着迎合,你就这么缺爱吗?

三天后。

梁越做了一上午实验,跑胶的时候出来透口气,顺便买口饭吃。

祁阳在海淀公园广场唱歌,周围围了一圈又一圈人,头上的纱布没拆,她用刘海遮了遮,却还看得出来。

人群中的女孩弹着吉他唱着歌,蹦蹦跳跳的,笑意粲然,脸颊有晶莹的汗珠淌下,眼睛里闪着更胜夏日骄阳的炽热明媚,仿佛生来就该站在舞台中央的自信,梁越不由得驻足,随着人群一起鼓掌。

眉目如画的少女,轻快悠扬的旋律,梁越定定地看着,羡慕极了这种如野花般的明媚张扬。

梁越想,最多看十分钟,不吃米饭了,买个饼子边走边吃。

祁阳看见她了,在人群里握了一圈手,最后在梁越面前停下,和她用力的握了握手,朝她傻笑,笑得灿烂极了。

梁越忽而好奇,祁阳额角的伤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事情让这样一个阳光的女孩在雨夜中那样狼狈。

梁越最后看了半小时,没吃饭,直接回了实验室。路上,梁越满意地想,她说她改天请我吃饭。

梁越低头看表,算计着时间和下次的“偶遇”。

梁越第二天在海淀公园广场啃着饼子等了一中午却没见到祁阳,冷着脸回了学校。

她该不会要我电话只是装模做样吧,怎么都没给我拨一声,梁越忿忿得想,拄着拐杖依然走得飞快。

在横店影视城领盒饭的祁阳莫名感觉有些冷,她又一不小心联想到了那个外冷内热,容易害羞的梁医生了。

祁阳傻笑了一下,我和她躺过一张床呢,后面人拍拍她,示意她往前挪,她吓得一个激灵,怪害羞的,低着头噌噌噌地往前挪。

晚上,梁越去医院找贺旭讨论实验方案,二人争辩得有些激烈,梁越便没留意手机铃声。

出来坐在车上,梁越想着支会师弟一声,拿起手机才看见那条未接来电显示,北京的号,梁越不认识这号码,她想也许是祁阳。

梁越的记性很好,她能记得所有见过的号码,她很少有需要翻通讯录的时候。

梁越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急,在回拨的界面迟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梁越拨过去,那头很快就接了,对面有些寂静,梁越装模作样地开口问:“你好,请问您是?”

“阿越,你去北京了?”是何玉的声音,刻意放得很温柔。

梁越顷刻间变了脸色,冷冷地说“什么事?”

“我去北京找你好吗?”何玉小心翼翼地问梁越。

“我再问你一遍什么事?不说就挂了。”

何玉哭了,泣不成声地说着,越哭越凶:“阿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别怪我……我想见你……你不接我电话……我去……学校……你就到北京了……”

梁越叹了一口气,觉得嗓子很堵,哑着嗓子打断她:“何玉姐,别哭了,你什么时候来?”

“我现在……现在……就订机票。”何玉忙说。

“我最近不方便,再等几天好吗?”梁越和何玉商量。

“好……”

梁越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那我先挂了,别哭了,我不怪你。”

然后结束了通话。

何玉放心了,她知道梁越不会骗她。

梁越其实是不想让何玉看到她腿上的石膏和头上的疤痕。

第二日梁越便去医院拆了石膏,梁越试着丢开拐杖,硬走了几步,因为右腿使不上力气的缘故差点摔倒。

梁越苦笑着拾起了拐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何玉到北京的那天梁越依然没办法不用拐杖而正常走路。

中午的时候梁越收到了何玉的短信。

“阿越,我到北京了,今晚,7点,我在你们学校附近的树洞酒吧等你。”

梁越五点半就到了,要了一杯橙汁,刻意坐在一个左边身体靠外的角落,然后让侍者把她的拐杖收了起来。

这样可以藏一藏头上的疤痕。

何玉六点半到,看到梁越的短短的毛茸茸的寸头惊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也没说什么。

梁越低着头坐在角落,抿着唇出神,眼神深邃而沉静。

何玉很熟悉梁越的这副神态,什么都不做的时候,梁越总是这样。何玉其实不理解为什么梁越总是出神,也猜不透梁越到底在想什么,可是何玉最爱梁越的也是这一点,脑袋里装了那么多她不懂的东西却依然单纯得像一张白纸。

梁越抬起头看何玉,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瞳仁里是化不开的浓雾:“何玉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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