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嗯——”
江忱揉了揉额头，掀开被子，胸前一凉。
闻秋站起身来，准备去热晚饭，看江忱一脸震惊的样子，贴心解释了一句：“外面下雨，你衣服都沾湿了，所以我就把你脱光了。”
他话说的理直气壮的，就他跟闻秋在一起的两个月，每次这人从外面回来，都会换完睡衣才躺床上，他觉得自己非常贴心。
“我本来想给你找睡衣换衣服的，可是你不配合，而且扣子很难扣。”
江忱的睡衣一串扣子，很麻烦。
江忱脑子嗡了声，冷静地重新盖上被子，并试图催眠自己，没关系没关系，都是男的，看看掉不了二两肉。
“我手机呢？”
江忱看向闻秋，又在床上四处摸了摸，没摸到自己的手机，只好转头看向闻秋。
闻秋转头从桌上拿了充满电的手机交给江忱。
入手的手机微微发烫，江忱划开手机，入眼的壁纸更是被换了，一张自拍照直白地映入眼帘，拍照的人没什么技术，但扛不住五官够硬，颜值够打。
闻秋已经转身出去给江忱热晚饭了。
江忱盯着这壁纸沉默半晌，终是没有换掉，算了，又顺手去下单新的东西。
闻秋热好了饭，看江忱换好衣服出来：“我去买了你常吃的那家饭，你说想吃馄饨，但馄饨放久了就不好吃了，明天吃可以吗？”
饭还在微波炉里，闻秋倒了杯热水给江忱。
江忱抿了口热水，劫后余生的感觉才渐渐翻涌上来，短短几个小时，过往的认知全被推翻，阳间公务员下岸，秒上阴间公务员，他算是少奋斗六十年了？
闻秋打量着江忱的脸色，很平静，这人刚刚绝对打开过手机，怎么还是这么正常的样子？
他把手机壁纸换上倒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现在大家手机不离身，要是江忱真想把他卖掉了，他就要永远留在江忱的手机里，恐吓他，让他良心不安。
“滴——”
微波炉发出一声响。
闻秋站起身转身去厨房，把晚饭拿出来。
江忱莫名觉得闻秋有点过于殷勤了，虽然这两个月他看不到闻秋，但也清楚这人不是贴心的性子，他他低头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难道……闻秋给他下毒了？
他握住筷子，思索着闻秋要干什么，如果真给他下毒的话，地府的人能捞他上来吗？应该能的吧，毕竟他都算正式入职了。
闻秋歪了歪头：“你怎么不吃？”
江忱轻笑声，他还是有很合格的储备粮的认知的，至少他不会往自己的食物里下毒。
“咳咳。”闻秋见江忱一口一口不急不缓地吃完饭了，才一本正经地开口：“我有事想问你。”
在这等着呢，江忱抽纸擦了擦嘴，平静道：“说吧。”
闻秋严肃地盯着江忱：“你……时不时想把我卖掉。”
“咳咳咳——”
江忱一口水差点被自己呛死，瞪大眼睛：“哈？”
闻秋很严肃：“不准笑？”
江忱笑得肩膀都在颤，转身进厨房拿抹布把桌上撒到的水给擦干净，弄完了，才看着闻秋：“怎么想的？脑回路清奇啊，给我分享分享你曲折的心理路程呢。”
闻秋见江忱的反应应该不像是要把他卖出去，低着头才解释：“你在问我秘密的事情，而且还问我别人能不能看到我，我想了想，你可能是想把我卖出去。”
“然后呢？”江忱往椅背上一靠，收起了笑意：“以为我要把你卖了，你准备怎么做呢？”
“让你离不开我。”闻秋信誓旦旦地开口：“你说除了我还有鬼能帮你在鬼域里举手机照明吗？还有人能把你抱回家还给你买饭，热饭吗？”
江忱定定地看着闻秋：“不会卖掉你，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不用担心。”
他没有把闻秋这点不安感当成玩笑话，平静开口：“之后要是还有这种想法，可以直接问我。”
闻秋有点别扭，低着头，想了想还觉得不够，又抬手把卫衣帽子给自己扣上了，不打算看江忱。
江忱看不太合身的衣服，突然有个问题：“你不是别人看不到你吗？”
闻秋：“可以让别人看到的，我吃饱了。”
江忱看闻秋还没有出来的打算，后知后觉回过味来：“你……等等，所以你的回答是想劝退把你卖掉的心思吧。”
闻秋脑袋都抬不起来了，一个劲的摇头，又点头：“也有一点点原因。”
江忱没细问，点头：“好，站起来。”
闻秋疑惑，但照做，站起身来。
江忱去找了个卷尺过来快速量了下闻秋的体型：“我的衣服你穿着有点小，这两天不用出门，可以换回自己的衣服。”
他随意在手机上记录下数据，抬眼看向闻秋。
屋内的光线很冷，他一向不喜欢暖色的光线，家里所有的东西都井井有条，换别人的话来说，多少缺点人气，但现在，闻秋站在这里，一边还有个格格不入的可爱鸭子水杯，这是闻秋刚刚跟他说的，路过超市看到好看，就买了，熟悉的生活空间好像突然被打破了。
“对了。”江忱回过神来：“你晚上睡哪？”
闻秋实话实说：“你旁边。”
他那两个月都跟江忱躺一块的，不过江忱察觉不到而已。
江忱：“……”
闻秋理直气壮，并不觉得同床共枕有什么问题。
“洗澡换衣服，才可以上床。”江忱初见闻秋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一个头两个大，当机立断进房间换床单。
闻秋老老实实地被监督进浴室洗澡，系上了浴巾出来。
太晚了，衣服不方便买。
江忱靠在床头，点进那奇奇怪怪的软件中，准备熟悉熟悉自己的工作，更多了解一下地府的工作制度。
他现在有点摸不准地府的人对待闻秋的态度，如果是鬼的话，地府不可能不管。
算了，至少现在这人看着，还挺好的。
江忱屈指扶了扶眼镜，滑动着手机屏幕，点开第一次工作记录。
【工作总结反馈：魂体被恶意聚集，抽取气运，鬼域已处理。】
简短的一句话，说明白了鬼域怎么产生的，那后续呢？
江忱指尖停留就在总结反馈的那一行。
一边，闻秋趴在床上玩电脑，电脑屏幕上冰火人跳一跳的游戏，他一个人玩得上头。
江忱揉了揉眼睛，关上手机，看向旁边玩游戏的闻秋：“早点睡觉。”
说完，就给手机充上电，躺下睡觉。
闻秋一点没拖泥带水，关掉电脑，躺平平。
江忱“啧”了声，拽过闻秋，把人摆成舒适的抱枕形状。
热烘烘的温度，明明已经睡了几个小时的江忱，睡意又涌上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闻秋想了想，翻身把人团吧团吧塞怀里，闭眼睡觉。
——
“喂，听说没，这边被人下了那种东西……”
“什么什么？”
“夺人气运的，这不，被反噬了，昨晚上那人直接从楼上跳下自杀了，那死状，啧啧啧……”
“假的吧，这种事情。”
“真的，这边几十年前，发生过一场连环命案，当年死了十几号人，最小的孩子才五岁……”
常城这两天总是阴着，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
江忱平静站在人群之外，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地上的被雨打，稀释的鲜红血液。
他鬼域的时候，那些魂体没有意识，只知道无意识的攻击入侵者。
江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脏鲜活地跳动着，迎面而来的凉风全部被闻秋挡住。
闻秋看了看那边的惨状：“很难闻的味道。”
“那什么是好闻的味道？”江忱偏头看向闻秋，对他这套气味认知很好奇。
闻秋想了想：“你的味道好闻，是凉凉的，鬼域中我们在一二楼魂体的味道是食物的味道，也还行，最上面的味道很恶心，跟这个死掉的人一样。”
江忱继续追问：“那路人的味道呢？”
闻秋：“没有味道。”
江忱大概有个印象，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有味道，魂体是闻秋的食物，但当时他拽着人跑的快，跟那些东西有接触的时间太短，他直接被杀了，闻秋都没来得及吃，时间就被倒转了。
这样的话，下次可以试试。
闻秋举着伞，挡住常城淅淅沥沥地小雨，跟江忱一同站在人群之外。
江忱侧了侧头，没什么情绪：“走吧。”
黑伞略过，没留下一点痕迹。
“居然被人提前插手处理了！”
“怎么可能，我好不容易追到这里的，可恶，可恶。”
“这边的东西不是潜藏的好好的，没有道上的人过来啊。”
一道女声嘀嘀咕咕的，突兀地响起。
“你偷偷跑出来，别一会被师父逮回去抄经。”
“啊啊啊。”梁芷被身边骤然出声的人吓了一跳，身体一颤，往旁边跳了两步，看清楚人又凑上去：“你你你，师兄，好师兄，亲亲师兄。”
梁淮没回答，而是看向那案发地点：“处理的很快，几位前辈都不在这里，暂时分不清对方是敌是友。”
梁芷跺了跺脚：“我本来想来这边练手的。”
这句话一出，她喜提师兄的一个暴栗，打得她眼泪汪汪的，靠啊，师兄长得温温柔柔的，下起手来，完全不留情啊。
“你这句话我会原话跟师父他老人家说的。”梁淮面上依旧笑眯眯地，完全不像是能说出这种恐怖的话的样子。
“我一定要找出来！是谁！”梁芷眼睛一转，抓住梁淮的袖子：“师兄，师兄，你不好奇吗？而且看这边的情况，那人做得还挺牛的，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我们再留两天嘛，毕竟这种人是友比是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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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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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