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飞快,脑袋里嗡嗡响,甚至有些耳鸣。
林真几乎以为李震白看出了什么,他嘴巴动了几次,脑子飞速旋转,却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小真,我希望你明白,”李震白突然又开口道,“我首先是你的家人,其次才是你的上司,你永远都不要忘记这一点。”
说完,李震白就转身进了宅子,没给林真再开口的机会。
林真在原地呆站了一会,直到李正箫拍了他一把,他才缓过神来。
他以为李正箫会趁机嘲讽自己几句,却没想到他不仅没说难听的,还劝慰他道:“我大哥看着挺不好接近的,其实人挺好,从小就是什么都让着我,绝不跟我抢,凡是李家的人,他都要操心的,”他冲着宅子那边歪歪嘴,“他是典型的面冷心热,想跟他处好关系最容易,他想管你,你就让他管,做错事了就主动去认错,他不会计较的。”
林真心里有放松后的疲惫,低声道:“进屋去打个招呼,出发吧。”
等路上走了一半了,林真才弄明白李正箫为什么突然变得好说话了。
他懒洋洋地靠在副驾上,随意似的说:“大哥看的紧,我都好几天没见小璃了,今天咱们能不能早点从你家走,我想抽空去看看他。”
林真扭头看了他一眼:“可以,吃完饭我们就离开。”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李正箫偷眼看了驾驶座上的林真一眼,咳嗽了一声:“你能不能......。”
“什么?”
“等从你家走了,你能不能在外面多转转,先别回去。”
李正箫是怕林真先回去李宅,他出去乱跑的事就被发现了。
林真没有迟疑:“行,你差不多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李正箫得到想要的答复,心满意足起来,有闲心把手机蓝牙连上车,听起音乐来。
听着听着,突然就觉得心里不大对劲,他扭头看了正开车的林真好几次。
林真没注意到他的目光,正专注地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他身体很瘦很薄,坐在驾驶座里绑着安全带时,会让人感觉有种易碎般的美好脆弱感。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额发零零碎碎地垂在眼睫上,从车窗里斜着照进来的阳光给他的身影镀了一层金边。
路口是红灯,林真踩下刹车,车子停下,他也并没转头看过来,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漂亮到艳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也是空洞的,像一尊做工精美的娃娃。
看着看着,李正箫就意识到,林真在发呆。
他心里越发的觉得不对劲,一种强烈的被忽视感让他很不是滋味。
“咳咳,”李正箫又假咳了两声,试图吸引林真的注意力。
九十秒的红灯过去,绿灯亮起,林真踩下油门时转头看了他一眼:“感冒了吗?”
“没,就是嗓子痒。”李正箫回答。
“春天天气干燥,你多喝水。”林真轻声说。
听到这话,李正箫心里才舒服了点,他犹豫着偷眼看林真:“你......怎么都不生气?”
“什么?”林真不明白。
李正箫还是有羞耻心的,他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我去看小璃,你不会不高兴吗?”
林真在行车间隙迅速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确定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以此来判断自己该怎么回答。
“我生气的,”林真说,他是真的生气,气李正箫的不争气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李震白明显有让他代为管束弟弟的意思,“可是,我更希望你高兴。”高兴了,就不会找自己麻烦。
可惜李正箫没有透视眼,他看不到林真内心的真实想法。
李正箫看着这样的林真,心里突然有了几分过意不去,他扭头看向窗外,好半天都没再吭声。
.......
林真拿钥匙打开门时,看见王德兴和王争都在客厅等着,林率听见动静也从楼上跑下来,亲密地抱住他的胳膊叫二哥。
王德兴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热情地对李正箫嘘寒问暖,王争也在旁边陪着笑,局促地直搓手,自从投资失败后,他就失去了以往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头,眼睛里都没神了。
李正箫看着心情似乎不错,回应得说不上多积极,但也没落这两人面子。
吃饭之前,王德兴拉着李正箫在楼下喝茶聊天,林真去楼上看弟弟的功课,林率的成绩很好,比他当年甚至还要好一点,林真翻了他最近的考试卷,还有做过的习题,发现一切如常以后才放了心。
林率则小心翼翼地看着哥哥,问他:“你在李家怎么样,李正箫有没有欺负你?”
林真看着他:“他打不过我。”
林率一听就乐了,“我就说他是外强中干不顶用。”
林真问他:“你最近怎么样,爸和大哥没为难你吧?”
林率摇头:“他们不怎么搭理我,我也不搭理他们,不过......。”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来。
“怎么?”林真心沉了一下。
林率有点尴尬,说:“爸以前都不关心我学习,最近晚上总来看我做功课,说是陪我学习吧,还不停说话。”
“说什么?”
“总问我想不想你,让我给你打电话。话里话外那意思吧,就说那一个亿还没到账,想让我催催你。”
林率偷眼看哥哥,小声说:“我就当没听懂,没搭他的茬。”
林真垂下眼皮,又抬起,摸了摸弟弟的脑门:“不关你事,以后也别搭理他,这个事我会解决。”
饭桌上的气氛挺家常的,如果外人来看,说不定以为这家人和乐幸福。
只是饭后,王争叫李正箫去客厅下棋,林真就知道此行的重点来了。
果然,王德兴马上把他叫去了书房。
两人分别坐在书桌两头,王德兴满脸不悦:“李正箫到底什么意思,我刚才给他递了几次话,他都避开了,那一个亿连提都不提,”他重重把茶杯放在书桌上,发出砰的一声,指着林真就骂,“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是不是和李家那兄弟两联合起来蒙我呢,那一个亿不会进你自己腰包了吧?”
林真眼皮垂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小率的监护权还在你这里,我不会这么做。”
王德兴胸膛气得上下剧烈起伏,“那他们什么意思,不会准备赖账吧!这个婚结完了,他们就准备翻脸不认人了?公司这边再没钱入账,就眼看着支撑不住了,员工工资拖了好几个月,再不发怕是要闹出大事!”
父亲的愤怒暴躁并没有影响林真,他平静地道:“爸,你应该知道的,即使是ENERGY这样的集团公司,想要调出一亿元的现金流也没那么容易......。”
王德兴粗鲁地“呸”了一声:“你们相亲前李震白提出的这个条件,你和他弟弟婚都结了,前前后后一个多月过去了,我就不信一个亿这么久都搞不定!”
这次,林真没吭声,只安静地低着头,看着温驯,却让人无可奈何。
王德兴在书房里来回急急踱步,眼睛在林真背影瞟来瞟去,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眼睛里透出喜色,走到书房门口开门看了眼,见走廊没人,又把门关严实了,走到二儿子面前,兴奋道:“我想到了个办法,这个李正箫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说了根本不算,公司和家里的事还得找他哥李震白。”
林真不明白父亲的兴奋劲头是哪来的,抬起头看向他。
王德兴目光在他脸上来回逡巡,神情中透着一股邪气,让人心生厌恶,他搓着手轻声安抚道:“小真,你愿意的话,没有男人会拒绝你的,只要你下定决心,别说一个亿,就是十个亿也能给爸爸弄来!”
林真站起身,跟他父亲面对面,他比王德兴还要高出半头。
王德兴仰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给出他认为的最好的建议:“男人在床上耳根子最软,只要你拿下李震白,把他们两兄弟都搞定,我们要什么还会得不到!”
林真此时的神情一定很吓人,因为王德兴突然露出戒备的神色,后退了两步。
“爸,”林真的声音冷的像冰,“钱的事我会跟李震白讲。”
王德兴神情僵硬地迟疑着点头:“......好。”
林真说:“爸,我现在是李家的人了,你知道的吧?”
王德兴又点头:“是是。”
林真冷笑:“以后,我劝爸以后不要说这种话,我怕我一不小心在李家说漏了嘴,你的日子会不好过。”
王德兴脸色一变,眼睛微眯,想发火,却又强压下去,假笑着道:“不会了不会了。”
林真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身就开门离开了书房。
王德兴的脸彻底沉了下去,盯着林真的背影,苍老的目光一片阴霾。
......
从王家出来,林真把李正箫送到一处公寓楼,李正箫坐在副驾驶挠挠鼻子:“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林真现在没有心情应付他,只希望自己一个人静静,他侧过头和颜悦色地对他的丈夫说:“小璃上次烫伤没几天,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总也不去,他心里会有疙瘩,反正就半天,你去陪陪他,一会我还来这里接你。”
闻言,可能是想到了小璃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李正箫犹豫了,林真适时又劝了一句:“上次不是说要找房子吗,你正好和他商量一下,问问他喜欢哪里,好尽快把这事定下来,总拖着小璃该多想了。”
李正箫这才下了车,离开之前还跟诚心诚意跟林真说了声“辛苦你了”。
林真不觉得辛苦,他只觉得烦躁。
他把车停在附近商场地下车库,去楼上游戏厅买了一大堆币,高高的摞起来几大盒,找到“疯狂的牛仔”游戏机,一个接一个的往里投币,使劲拍,一下午的时间,拍的手指疼得回不了弯了,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肿了。
还剩了两盒子币,他全部玩了龙珠,中了好几次大奖,出了一大堆彩票,引来一堆人在旁边围观。
玩完了,他把彩票全都抱起来,塞给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小孩:“送你了!”
那小孩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欢呼了一声,说了谢谢就往柜台跑,去兑换礼物了。
林真笑了一下,收拾好东西,下楼开车去接李正箫。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李正箫不知道怎么了,又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会说空调开太高,林真想热死他,一会又埋怨林真来太早,后来又怀疑地盯着他追问:“你不会现在表现得很好说话的样子,回头就去我大哥那告状吧?”
眼看着再有一公里就要到李家大宅了,林真忍了他一路,方向盘一转,把车停在路边。
李正箫看了眼外面,不安地道:“你要干嘛?”
林真转头盯着他:“你能不能闭嘴。”
“你说什么?你竟敢这种态度跟我说话!”李正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他。
林真漂亮的眼睛里酝酿着风暴,“好,那我态度好一点,”他松开安全带,一手撑在副驾驶的靠背上,靠近李正箫,“麻烦你闭嘴,如果你还继续唠叨,我就把你扔下车,你自己走回家,好吗?”
“你......你......,”李正箫后脑勺紧紧贴着椅背,“我要告诉我大哥......!”
林真眼睛微眯:“去告吧,顺便把你今天下午的行踪一起告诉他。”
李正箫一下子闭了嘴,不吭声了。
林真坐回驾驶座,启动车子,油门几乎踩到了底,一路风驰电掣地往李宅驶去,李正箫抓紧了车门上方的把手,惊吓地眼珠子瞪老大。
车子进入地下车库,他才松了口气,试探地问林真:“你心情不好?”
林真一边熄火解安全带,一边“嗯”了一声。
李正箫犹豫了一下,莫名其妙地有点歉意:“小璃说你都是假好心,以退为进,想要让我感动,好回心转意,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真下了车:“他说是就是吧。”
林真走到电梯门口了,李正箫还没过来,他回头去看,就见李正箫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地往这边慢慢挪呢,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勉强压下烦躁道:“你不愿意我难道会强迫你吗,快一点,晚餐时间到了,晚了别连累我挨骂。”
李正箫这才快步赶上,两人一起进了电梯。
林真注意到他紧抓着自己的领口,站得老远,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你就是个傻b吧。”
李正箫一下子气得脸通红,正要开口回骂,叮的一声,电梯已经到了一层。
......
晚餐时,出乎意料的,李震白没在,李老夫人还在楼上自己吃,大家都放松了很多。
女人有了孩子以后话题就离不开这方面,李芳冰也不例外,说吴星最近成绩有提高,请的家教老师不错,还有快要参加钢琴比赛了,练琴多累云云,林真敷衍着安慰了几句,一顿饭刚吃完,他就回了房间。
到了晚上九点多,客厅传来声音,是李震白回来了。
他好像喝了不少酒,身上酒气很重,是被司机扶着的,李芳冰“哎呦呦”地迎上去,张罗着人给他拿热毛巾,吩咐厨房做解酒汤,李正箫和司机一起扶着他哥回房,林真不方便凑太近,就去厨房帮忙。
一个人回来了,这一家子连带着帮佣都喧腾了起来。
解酒汤做好了,林真端上去给了门口等着的李芳冰,听见里面李正箫正絮絮叨叨跟他哥说话:“老陈这人不地道,哪有第一次见面就给小辈灌酒的,看把你难受的。”
李震白的声音嘶哑,听着还清醒:“我没事。“
李正箫又抱怨道:“陈佳亿也是的,也不说拦着点。”
林真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似的继续迈步,后面的话离得远已经听不清了。
原来,今晚,李震白和陈家家长见了面,这是好事将近了吧,林真想。
回到房间,林真坐在沙发上发呆,过了很久,他躺了下来,手臂抬起放在额头上,遮住了眼睛。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外面有人敲门:“少夫人,大少叫您过去。”
林真心里颤了一下,才坐起身来答应道:“好,我马上来。”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表情,林真去了李震白房间。
敲门时,是李正箫开的门。
李震白上身穿着米色鸡心领的针织衫,下半身是白色麻布的休闲裤,他应该是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额发有点长,垂在眼睛前面,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往日的那种威严感也淡了很多。
他此时正坐在卧室套间客厅的沙发上,见林真进来,就示意他坐到对面。
林真探寻地看了眼李正箫,李正箫冲他做了个鬼脸。
李震白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弟弟和弟媳,开口道:“既然你们暂时都不想出去度蜜月,就把假期挪到后面,明天就都去公司上班。”
李正箫的身体动了动,显然不太想去,但又不敢反驳。
李震白看出来了,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地盯着自己的弟弟:“你已经二十八岁了,成家了,不能再继续像过去那样混。”
李正箫抱怨道:“哥,咱们家亲戚有多少是被你养着的,他们什么都不干你也没说什么,怎么到我这里就不行了,我就不喜欢上班,就想逍遥自在玩,家里又不是养不起我,我干嘛要受那个罪!”
李震白神情紧绷,胸口起伏,显然被弟弟气得够呛:“没出息,你说这话,让你妻子怎么想,难道你要让人说闲话,说林真嫁了个废物吗!”
李正箫脸一下子涨红了,瞥了身边的林真一眼,嘴巴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话题一下子到了自己身上,林真不可能再沉默了,他说:“大哥,正箫会去上班的,您放心。”
李正箫倏地转头看向他,林真与他对视:“毕竟,我们是新婚,”他轻声说,“我想,正箫也和我一样,希望在公司也能每天见面的吧。”
李正箫的脸更红了,他猛地挪开眼睛,偷眼看了对面的大哥一眼,又撇开眼看向房间角落,一个劲咳嗽。
李震白似乎也被林真的直白弄得有些尴尬,他换了坐姿,冲弟弟道:“好了,正箫,你先出去。”
李正箫忙站起身,几乎是有些慌乱地出去了,临走要回身关门,李震白却吩咐道:“门开着。”
李正箫就收了手,一溜烟跑出去了。
林真明白,开门是为了避嫌。
李震白见弟弟走了,才低声道:“你必须想办法让他去上班,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也必须每天坐满八小时,能做到吗?”
林真点头:“可以。”
李震白面色和缓了一些,他揉了揉额角,酒劲应该还没下去,似乎让他有些难受:“我见过你弟弟林率。”
林真愣了一下,就听见对方接着道:“ENERGY在汇连中学设立了奖学金,你弟弟每年都是奖学金获得者,我给他颁过奖。”
林真不知道他突然提到这个的意思,他迟疑着道:“小率是很努力、上进的孩子。”
李震白突然叹了口气,露出些落寞的神色来,这在他脸上是从未看见过的表情,他的眉头紧皱,似乎什么事让他觉得很头疼,向来强势的人,表现出些微的脆弱感,都会让人难以忽略,在这一瞬间,林真几乎想走上前帮他抚开眉间的褶皱。
直到,李震白说:“我不是个合格的哥哥,这方面,你做得比我好很多。”
轰隆隆,林真的脑内城市颠覆、云层都坠落,碎成了满地的沙。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一直隐忍没问出口的疑惑,那就是李震白选中他做弟媳的原因。
原来,不过如此,理由简单到令人想笑。
他心心念念的人,原来是因为自己教育出来了成功的例子,而愿意花一个亿,把自己娶进门,只为了替他管教他那不成器的弟弟。
林真想起早上李正箫说过的话,原来都是真的,李震白确实是个对家人很溺爱的家长,这么多年,他放纵弟弟不顾家里的责任,天天吃喝玩乐,弟弟与家里帮佣搞到了一起,他也没用强硬的手段分开两人,而是给弟弟娶一个他认为更合适的人,来诱使弟弟转移心思。
恐怕当初在选择林真时,出色的容貌也是他考虑的条件之一。
林真仰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真相伤人,但能让人真正看清自己。
原来,他林真,不过是李震白溺爱弟弟产生的一个附庸而已。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可继续纠结的了。
林真想,这个世界,能无条件善待自己的,只有自己了。
他要对自己好一点。
“大哥,您之前答应给我父亲的一个亿,请问您什么时候可以安排转账?”林真平问道,刚才怎么都没法说出口的话,这时说起来却非常容易。
李震白似乎还沉浸在对弟弟无力的情绪中,闻言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借给你父亲的一个亿,已经在安排,两周内会分三批到账。”
林真没错过“借”这个字眼,内心自嘲地微微一笑:“好,那就谢谢大哥了。”
“如果没什么事......,”李震白没注意到他态度的转变,又揉了揉额角,要下逐客令了。
林真没起身,他说:“李总,我还有事想请求您同意。”
李震白注意到他换了称呼,神情不太耐烦地站起身:“工作的事明天再说。”
林真随之站起,快速说道:“我听说了ENERGY最近的动向是要收购云之汽车公司,这个项目,我想参与进去。”
李震白脚步顿住,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的弟媳,眼睛微眯,几秒后才开口:“如果你想的话,可以。”
林真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几乎紧绷到停止呼吸,直到听到肯定的答复,才松了口气:“谢谢大哥,您好好休息。”
林真离开了李震白的房间,走廊上,他站了几秒钟,才闭了闭眼,回到房间。
云之的收购项目在业内震动很大,项目的负责人还没定,林真刚进ENERGY,资历和职位上都差得多,他知道自己没机会做主要负责人,但参与进项目,作为主要负责团队中的一员,他是够格的。
这个项目做成了,对事业和经验的提升都有极大的好处。
林真想,他在感情上已经没有了期待,事业上,他不想落空。
只是,他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一段时间以后,林真才发现,在他提出这个要求时,李震白看着自己的目光代表了什么,他太天真了,所以才被李震白狠狠摆了一道。
现在林真的想法:果然距离产生美。问他现在对李震白是什么感觉,就两字:幻灭......。
看到留言觉得有点困惑,这篇就不是虐文来着,可能开头会给人感觉有点压抑,但后面并没什么大波折,也没有什么生病之类的狗血情节。
我想表达的是一个类似驯服与被驯服的过程(仅指精神上,表面上是攻对受的傲气和不服管的驯服,攻看起来是强势的,但实际上,是受对攻内心情感上的侵蚀和征服,慢慢平衡的杠杆会转向受),这是我的萌点,但可能写得不太好,没能让读者get到。没办法,只能继续努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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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选中他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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