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暴雨,伞被刮得只剩骨架,两人在黑夜的暴雨中狂奔也是体会了一把生死相依的感觉。
到进门,宇莨抓了把滴滴答答往下淌水的头发,揪住个毛巾甩叶讼脸上,“服了,老子澡白洗了。”
然后弯腰从旁边纸箱子里捞出俩背心裤子,留一套丢沙发上,他随手给叶讼指了个房间,“你赶紧洗澡换衣服,别给我家木地板弄潮了。”
然后头也不回去另一间浴室冲澡。
叶讼进浴室,铺满而来的薄荷柠檬香全是宇莨的味道,门上水痕划下落在地上成滩水。地上放了瓶十二合一的沐浴露,叶讼试探性挤了一泵,柠檬酸直冲天灵盖,酸后手上才感觉到薄荷窜到低的辛辣。
叶讼:……
叶讼洗完澡出来后,宇莨已经葛优瘫坐在沙发上多时了。
“墨迹。”宇莨反手砸出瓶云南白药,大手攥着沙发扶手,撑起身子站起来,带着叶讼径直往里走。
钥匙有些生锈,宇莨捅进门锁里转,金属相碰发出咔嚓咯吱的响声,捏到点咯嘣声,门打开。宇莨靠在门边,让叶讼进去。
房间里面空落落的,床上连床垫都没有,横竖就一木板,叶讼敲敲木板扭头与宇莨对视,“总该给张报纸吧。”
叶讼眼巴巴的眼神让宇莨想到了吃屎被发现的小狗,水汪汪的眼珠子里都透着无辜。
宇莨一时心软,但仍嘴硬说道,“便宜你了,床板掀起来里头有被子和床单,睡的时候少翻身,脏一赔十。”
上楼回房间时,宇莨自己都感叹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简直就是菩萨心肠。睡觉前,宇莨特意翻出寓言故事,赏析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灰太狼与喜羊羊后方才安然入睡。
心里装着事,宇莨醒得早。他下楼直奔叶讼房间,发现床铺得平,被子叠得整洁利落,就是空无一人。
这时院子里传来噪杂的说话声,他觉得奇怪,揣着手去院子里瞧。
叶讼正在跟他外公下棋,俩人有说有笑,聊得火热。
宇莨:?
“你怎么还没走?”宇莨揣手,站在他俩中间,把太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莨宝,挡着光了,往边靠靠。”外公手捏着黑棋,撵走没眼力见的宇莨。
宇莨被推一边,心里不服,踮脚瞄眼棋局,胳膊搭在外公肩膀上,故意使坏指了个位置,“信我,下这里。”
外公半信半疑下,叶讼看了眼宇莨默默抬手吃子。
“呵呦!你这小兔崽子骗我,滚滚滚别站我旁边了,厨房有小米粥,赶紧去吃饭别烦我了。”外公被宇莨烦得不行。
“切~”
于是场面就变成了,宇莨端着小米粥蹲地上看着石椅上两人下棋,配上刚睡醒的鸡窝头,不像混混像乞丐。
不过居人篱下,叶讼没好意思说。
粥烫,宇莨象征性吹了吹,溜边喝了一圈,把话题又扯回来了,“我只是救你一晚,你可别想赖在我家。”
话刚落,宇莨脑袋上就挨了一下。
“小兔崽子,怎么对客人说话的?他是你叶爷爷的孙子,特意过来给我过生日的。”
这话砸得宇莨大脑一片空白,“谁?叶爷爷的孙子?”
宇莨一脸便秘样看眼叶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叶爷爷那么温和的人,后代怎么成了畜生。”
说罢,脑袋上又挨一下。
“臭小子给我好好说话,粥也别喝了,去果园给小叶摘点果子,让他带回去尝尝。”
叶讼就这么看着宇莨被打骂着赶紧果园,这时的宇莨浑身放松逗皮,与他们印象中的人有很强的割裂反差感,反而充满活人气,相处着让人觉得舒心。
叶讼微不可察的笑笑,接着下棋。
“小叶,他刚才说得话你别往心里去。”外公叹口气,吃掉叶讼一子后,观察着局面放了个出人意料的位置,“这孩子就是刀子嘴,其实心软好吃亏。”
这点,叶讼其实深有体会,他落下最后一枚白子说,“他很好,我输了。”
“还是您棋艺高超,不得不佩服。”
外公隆散棋盘,笑道,“依老欺小罢了。”
“你来这一趟也不容易,输了也有礼物,走跟爷爷挑挑去。”外公高兴,背着手走得慢悠悠。
叶讼记起爷爷讲得老人家不喜欢别人拒绝,犹豫片刻,还是跟上。
外公把叶讼带到藏物室,打开灯,展示柜排排放,其上摆满了古董古玩。墙上更是挂满大家名画,不少的落笔赠语看出是私人定制。
“你看上的,随便拿。”外公捋捋胡子,慈祥道。
叶讼是外行,但受家里耳濡目染,大致也能估出其物品的价格。他打眼看到的展品,个个有市无价。
“这些太贵重了。”叶讼退了一步。
“观赏物件而已,能有人开心贵重?”外公满不在意。
再谦让就是矫情了,叶讼只能道,“多谢爷爷。”在外公的介绍下,走在库房里看着。
终定,他在一幅画面前停下。叶讼看不懂画作和艺术,但眼前的画对他似乎有莫名的吸引力,他顿了顿真心实意道,“这幅画可以吗?”
百家名师画中,见叶讼选了这副,外公哑然笑了笑。他抱歉的摇摇头,温柔的抚摸画框道,“眼光真独特,不过它是莨宝送我的。送出去,他会不乐意。”
“宇莨画的?”叶讼诧然,他又重新细致看了看画,“挺特别的。”
“想要?等你死后烧给你。”宇莨悄无声息出现在两人身后,幽幽道。
两人心里都被吓得咯噔一声,外公捂着心脏,扶着墙哎呦道,“臭小子,要吓死我啊。”
宇莨耸耸肩,抛了个桃给叶讼,叶讼稳稳接住。
桃子毛上还挂着些水珠,显然是刚用清水搓洗过。
宇莨咯嘣声咬掉一大口桃肉,“果子摘完了,放门口了。”喀嚓又咬一口,吃得香甜。
叶讼看着泛馋,跟着啃了口,差点没给牙酸掉。抬头就看见宇莨得逞般,乐呵呵看着他。这厮是故意的……
“爷爷,我选这个就行了。”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种子,“是小苍兰吗?”
外公一看,是之前没来得及种,随手放那的,“是啊~这包是白色的,开花时特别漂亮。”
“别管什么黑的红的蓝的紫的,还有我别的事吗?没有我走了。”宇莨手里捏着桃核。
“别走,小叶的车坏了,你等会过去给他修修。”外公手上拎着鱼食,往外走到院子给鱼喂食。
宇莨跟在后面唉声叹气,“我去干嘛?我又不会修车。”
“你不会?你车坏了都是怎么弄的?”外公懒得听宇莨顶嘴。
“买新的。”败家子宇莨如是到。
外公:……
“行,晚会你送小叶回家。我转你钱,你带着小叶再去买辆新的。”外公豪气道。
“什么?!!我开车送他?!!我还给他买车?”宇莨大呼小叫,“做梦吧!!”
看爷孙俩吵架,叶讼觉得可有意思,手上的桃也不觉得酸了,越看越有意思。
宇莨瞧见叶讼吃瓜不嫌事大的样子,极其没素质的一个桃核就砸过去。叶讼侧头躲开,挑衅般挑眉。宇莨火大,皱着眉上去就要打架。
但被外公的微怒声拦下,“宇莨!!你怎么净挑又小又酸没熟的!去去去,滚回去重新摘一筐!小叶,你替我在后面看着他,只让他摘又大又红的。”
“宇莨,你不许欺负人家,不许打架!”
被训过之后的宇莨老实了,乖乖在桃园里,一边给掌握监督权和话语权的叶讼科普常识,一边手脚麻利的拽大桃。
“一般来说外侧上边向阳的桃,又红又甜。”
“有多红。”没长辈看着,叶讼嘴也开始犯贱。
宇莨拿着桃子,在叶讼嘴边比了比色,满意道,“跟猴子屁股色儿一样。”
示范个两遍,叶讼也有些领悟了摘桃的技巧,他咯嘣揪下头顶红透饱满的大桃,给宇莨看,“这个怎样。”
“勉勉强强。”宇莨施行打击式教育。
越摘越熟练,俩眼疾手快的年轻大高个,没一会就给背筐摘满了。
绕过桃树正准备往回走,宇莨眼睛一眯,计上心来,悄无声息走到叶讼身后,伸出刚摘完桃,裹着手套的手,一把薅住叶讼的脖子,均匀涂抹后手往里伸,往背上蹭。
手套上的桃毛粘皮肤上,又扎又痒。
叶讼反应过来,背手就去抓作怪的人。
宇莨怎会由他,转身就跑,又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在桃地里咯咯笑着跑。笑得太欢,没注意脚下被石头绊倒。
身体由于惯性猛得向前,眼瞅着就要摔倒。箩筐突然被一股力道扯住,没至于往前扑成狗啃泥。
宇莨惊忧未定,没多想转身想说句谢谢。但由于刚才的追赶让两人几乎胸贴背,宇莨一转身,嘴唇猝不及防擦过叶讼的脸颊。
叶讼猛得一激灵,连连后退。
宇莨感受到嘴唇上柔软的触感,懵住了。太阳火辣辣的照,照得两人脸上发热。宇莨不自在抿嘴,话没过脑子一下子秃噜出来,“你脸好糙。”
老婆的一句话,让叶讼晚上含泪涂香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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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等你死后烧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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