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狄伦，芝士汉堡太咸太油了，你不能消化。”肖律护着自己的午餐，不让杜宾碰到。

“汪呜……”杜宾发出委屈的叫声。

“喵！”蠢狗！

虎斑傲娇地看了杜宾一眼，再次低头，缓慢而优雅地吃完了自己食盆里的食物。猫粮拌罐头，里面还加了营养剂。肖律把药丸裹在肉里，方便猫咪吞食。

待吃饱了，虎斑喝了点水，然后就待在猫爬架的第三层，和人类能平视的高度，认真地洗脸舔爪子。

席恩平时看上去很真诚、友善，常常用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看着别人，没想到内心有点骄傲、矜持，即便变成猫，也竭力在维持自己的尊严。

这和狄伦完全不一样，在肖律看来，狄伦有点过于享受自己目前的狗狗形态了，他会和女性员工和顾客互动，卖萌讨吃的，展现自己有多聪明——也许身体会反过来影响一部分心智吧。

虎斑王者睥睨：不，他是本来就蠢。

肖律给虎斑准备了一台笔记本，猫咪端坐在电脑面前，用梅花爪敲敲打打。

“嘿，我祖父做了派，让我给你们拿过来。”

拉尔夫·格林来找肖律，看外面没人他直接进了门，看清楚室内的情况，僵硬了一下。

这年头，猫也成精了吗？

我的科学观又破碎了。

至于为什么用“又”，是因为他上次问肖律为什么米格尔选择“海洋生物学”这个专业的时候，肖律告诉了他米格尔的本体和身世，他就被震撼过了。

这导致拉尔夫每次看到动物，神经都要抽一下，忍不住猜测这只有没有可能成精。后面肖律解释米格尔的存在是奇迹，再次遇到的概率比中奖还低，他才转好。

现在看到这么人性化的猫，他不得不产生自己中奖了的怀疑。

“汪汪!”我闻到了派！

这时，一只杜宾犬飞快跑过来，兴奋地朝格林探员摇尾巴，还前肢立起，吐出舌头卖萌，朝拉尔夫叫。

拉尔夫看到狗狗，有些欣慰，这才是宠物该有的样子嘛。“你是新来的小家伙吗？”

“汪！”

拉尔夫忍不住友好地摸它的脑袋。

“狄伦，收起你的蠢样。”一个机械声从虎斑那里传来，原来电脑上装了打字发音的程序，猫咪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和人沟通。

虎斑认出了拉尔夫，他们之前一起合作过一次，对付一个连环杀人的女巫。他也知道这位探员是肖律的朋友，便没有隐瞒。“好久不见，我是席恩，那是狄伦，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变成这样。”

“……”拉尔夫立刻收回了自己撸狗的手。

杜宾摇摇尾巴，前肢放回到地上，往虎斑跑去，一下子把他挤走，虎斑被大力推到，歪在桌子上，发出恼怒的叫声。

杜宾啪啪打字：“嘿，伙计，我想吃派。”

“喵！”虎斑发出抗议：不可以！

杜宾扭头，用口水给他洗脸，拉尔夫从那张呆萌耿直的脸上看到了黑。

“我找到线索了。有一个传说奥林匹克山上女神用过的两面镜子，一面可以让妖物现出原形，另一面可以照出心爱之人的模样。”

席恩兴奋地打字，电脑发出啪啪的声音：“还有个好消息，这面镜子就收藏在这座城市的博物馆。”

虎斑猫的形态并没有影响到他高超的情报能力，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找到突破。

米格尔抱有疑虑：“让妖物现形，适用你们的状况吗？”我才是妖怪啊！独一无二的妖怪！

“我以为是要消除诅咒什么的，比如十字架、圣水、驱魔仪式、真爱之吻这些。”拉尔夫认真地讨论。

“那些我们都试过了……”

肖律：包括真爱之吻？不过他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席恩很无奈：“这是目前我能找到的最清晰的线索。”

肖律点头表示支持：“值得试一试。”

杜宾犬：“汪！”还废话什么，干啊！

在杜宾的一声号令下，所有人和非人生物一起行动起来。

博物馆可以说得上是除了银行和监狱以外安保最严的地方之一了。

米格尔手下有只变形怪，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只是模样，衣服还是无法变的。他变成某个工作人员，混进去，调查清楚那面镜子所在的地方。因为那件文物过于珍贵，博物馆把它存储在库房，而非展览厅。

这可以说降低了难度，之前没有那么多摄像头和保安要担心，不过还是有些困难，得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重重保护系统，出入宝库两回。

变形怪还带来一个消息，就是博物馆每个月都会更换展品，一是为了维护，二是吸引观众。届时会打开库房，允许人员进入。再过两天，就是更换展品的日子。

博物馆为了避免工作人员监守自盗，规定每次出入库房，都要两人或两人以上进入，并且要通过安检。

几人商定好作战计划，由变形怪和米格尔假扮工作人员，把镜子带出来。肖律扮作检修下水道的市政工作人员，把车停在博物馆所在的街道，作为接应。

与此同时，拉尔夫负责盯着警察联络内线，有报告或异常，立刻通知他们。他同意协助，主要是因为肖律担保他们只是借出来用一下，用完就会还回去。

计划进展得十分顺利，他们成功拿到了那面镜子。

镜子看上去很普通，呈圆形，手掌大小，镜面的金属经过高度打磨，照出来的镜像十分清晰。镜子的边框是黄金制的，还镶嵌着各种宝石，受到了时间的侵蚀，变得斑驳，有几颗宝石也不见了。

镜柄上刻有神符，经过席恩的查证，是天神哈托的头像、贝斯神的身体以及太阳神拉的太阳环。

两人一猫一狗一鲸围着放在桌上的那面镜子。

米格尔手托下巴：“现在问题来了，我们该怎么使用它？”

拉尔夫思考道：“镜子是拿来照的，对吧？这里还有符号。”

席恩在电脑上敲击：“根据我的研究，是古埃及语，ankh，镜子，也带有生命的意思。镜柄上刻着的就是咒语。整句话大概是，镜子照出万物的真实。”

肖律：猎魔还要学古埃及语……我还是一辈子卖卖符得了。

借助镜子的魔力，两个猎魔人成功恢复人形。

杜宾变回人的第一句话：“芝士汉堡！我要吃芝士汉堡！双份芝士，加腌黄瓜！”

“蠢货！”席恩翻了个白眼，大概是变猫的后遗症，傲娇表现变明显，也或许是因为他已经对这个搭档忍无可忍了。

席恩不满，拍桌子：“你变了！你以前都只是在心里骂的！”

“……”感情你知道我不爽，还故意气我？！

肖律和另外两人对视一眼，一起默默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这对搭档。

拉尔夫恭喜了他们就回警局了，他说：“我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可能有段时间不会来这里了。”

年轻的探员弱小可怜又无助，听说是一回事，亲眼见到是另一回事。一猫一狗变成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谁知道以后会不会遇到童话故事里因为诅咒变成青蛙的王子啊？

按照约定，镜子暂时由肖律保管，等下次博物馆更换展品的时候再还回去。

晚上休息的时候，肖律发现米格尔鬼鬼祟祟的，好像在往枕头下面藏什么东西。

“拿出来，我看到了。”肖律诈他。

米格尔不情愿地拿出来，肖律看清楚之后叹气，是另一面镜子，可以照出心爱之人的那面。

“你把这个也偷出来了？”

“两面镜子放一起，那时候情况紧急，我也没时间仔细分辨。”

肖律心想，那你还藏？不是心虚是什么？

见米格尔有点不安，偷偷用眼神偷瞄自己，肖律无奈，只好说：“不要告诉拉尔夫。到时候两面镜子都要还回去。”

“好啊！”

米格尔把玩着那面镜子，学席恩刚才那样，研究镜柄上的咒语，一边查古埃及语的发音，一边念。

咒语大意为“镜子照出我心中所爱”。

光洁的镜面立刻出现一个人影，亚裔面容，表情从容沉静，惹得米格尔连连惊呼：“好灵验！”

肖律坐在床上，用毛巾擦脚上的水准备到被窝里去，他明知故问：“是谁？”

米格尔突然害羞，哼哼唧唧，就是不回答。心里把肖律骂了个狗血淋头：不是你还能是谁？

“真好玩！你也试试！”

在肖律反应过来之前，米格尔拿镜子对着他，还念了咒语。

镜子有好一会都没反应，像遇到了什么难处，然后，缓缓地，镜面开始出现一个人影。

肖律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面。

那是夏听南少年时的模样。

眉眼精致，皮肤白而娇嫩，像是会发光，充满了青春气息。

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感情涌现出来，就像一种巧克力，一开始是硬硬的，没什么味道，含在嘴里慢慢让它融化，然后甜味会一点一点在舌尖蔓延，越来越强烈。等回神时，巧克力已经完全化开，满口都是香甜，心都化在里面。

他露出追忆的神色，感觉那是几辈子以前的事情了——事实也是如此。

米格尔的第一反应是镜子出了错，可看到肖律那满含深情又怅然若失的表情后，就无法给他开脱了。

一股怒气，从脚底窜到头顶，熔浆一样的愤怒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

“你最爱的人居然不是我？！”

我醋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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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妖怪不吃人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