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直接跳是不可能的,从周冷的视角来看,沈婵和明霜两个人距离打起来就差开始了。
他低声喏喏朝背上的人询问道,“诶,你说要是两边真的打起来了,我应该站哪边?”
自然是没有回答的,察觉背上之人缓缓恢复的呼吸,周冷的心逐渐放下。
“诸位,我们经历了艰难万险来到这里,相信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出去。我们现在无法笃定下一关有什么样的危险等着我们,所以现在最好的那就是把老弱病残的人给先投出去,大家觉得呢?”要不是周冷读过几年小学也要被明霜骗过去了。
这人话语的煽动力很强,很快得到其余四人的赞同。
至于老弱病残是谁好像也不是很难猜?
自己背上这个,沈婵还有不过十岁的简乐童。
“云岁岁你再不醒就要被扔进岩浆了。”周冷侧头轻声细语,可背上女子没有半点反应,倘若不是身体微弱的起伏,这和死了也没太大差别。
沈婵面色淡定,纵然是因为受伤面色格外苍白,但在眼前这个节骨眼,她也没有很激动的反应。
“那个,我想去,反正都要有人死,要不让我先?”身为网络主播,周冷的嗓音条件自然是优越的。
听到这话众人都看向开口说话的傻大个,不约而同都是看傻子的眼神。
“其实,我肩上背着的是我得了绝症的妻子。”低着头,周冷再抬起头,眼眶通红,盈眶的泪顺着脸颊而下,“我和爱妻在一起十年了,经历过风风雨雨,她陪着我从一贫如洗走到现在,我答应过要给她一场婚礼,谁能想得到呢,她在婚礼前夕检查出绝症,我带着她四处寻找专家,那些个专家们见了她的病症后都只是摇摇头,告诉我,没得治了。”说到这里,他侧头看了眼背后的“妻子”,“当年她为了我和父母决裂,放弃千万遗产的继承权也要和我这个穷小子在一起,我说,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可是我们就快拥有美好的明天了。”
听着这一番出自肺腑的话语,可谓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在场的要说最无动于衷的当属沈婵了,只见她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怀中早已泪流满面的简乐童。听着此起彼伏的哭声,她无助地看向天花板,老天爷,但凡这人编的稍微真一点,她也不至于会如此波澜不惊。
有人开口,“都说大难临头各自飞,妈妈,我又相信爱情了。”
“既然不能同年同月生,不如咱们就让这俩人同年同月死吧!”
“我同意!”
“这种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爱情太令人感动了。”
一旁的人无语地纠正道,“应该是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吧!”
反正无论如何,周冷成功在投票前获得了大多数人的同情,给他和云岁锁定了两个死亡席位。
「投票结束」
随着机械音,一切生死落定。
究竟是谁会获得最后一个死亡席位呢?明霜倒还真有些好奇。
「投票结果如下:第一名云岁 六票 第二名周冷五票。」
这个结果并不令人意外,毕竟是在投票前就已经被众人熟知的苦命鸳鸯。
那么第三个人会是谁呢?
明霜怜悯的目光落在了捂着受伤的左肩,屏息敛声等待结果的沈婵,摇摇头,“真是可怜啊。”
「第三名,并列。」
每个人不能重复投给一个人,三票要么全投,要么全弃票。
周冷背上那个快死的人暂且不算入内,那么真正投票的人应当只有八个。
倘若票数并列,那么就意味着将会有四个人进入天平的罪一端。
「第三名沈婵、简乐童四票。」
沈婵对这个投票结果并不意外,只是简乐童为何也会有四票?
这是她没想到的,按理来说,票数集票在了自己以及周冷云岁身上,简乐童应当可以进入安全区才对。
她看向明霜,纵然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也只是扔下一句,“保重。”
沈婵低头,看向乖乖抱着玩具熊对眼前情况一无所知的简乐童,低声道:“乐乐,我们该上天平了。”
沈婵,一个只要出现投票就没有赢过的人,从小学的差一票成为大队长,到中学差一票成为班长,再到工作差一票升职。
沈婵的一辈子都差了一票。
可面对此刻的死局,她却可惜自己这次没有再多一票。
“你不该对无辜之人出手。”明霜没有回头,只是毅然决然地走向了奖一端的天平。
决定好了一条路就注定要付出一些代价,明霜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相较于愁眉苦脸的沈婵,周冷倒是乐观的很,没等系统报到第三名,就背着云岁跑上了天平。
沈婵在游戏看到过那么多次的自相残杀,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急着投胎的,
见那人把云岁放地上后,拿起手机直播,更是令沈婵叹为观止。
“家人们,大家下午好,退网十分钟后,我又回来了!我是你们主播的周冷不冷!”
明霜见到周冷直播自杀,笑得前仰后合,“直播这个,哈哈哈哈周冷你还真是要火不要命。”
周冷没有理会明霜的嘲笑,继续阳光灿烂的直播着,“欢迎各位来到直播间的家人们!”
本来心情沉重的沈婵看到,都有些羡慕周冷苦中作乐的积极态度了,“乐乐,你害怕死吗?”
简乐童思绪有些出神,“嗯?啊?姐姐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沈婵想周冷这一出戏老是老套,但是有一句话是真没说错,我们就快拥有灿烂的明天了。
待两边同时站立后,沈婵捂住简乐童的眼睛,不希望让他知道所谓真相。
而看似最无所谓的周冷手心也在冒汗,倒计时的那刻,他看向云岁。
天平托盘下的地面缓缓推开,除了天平之外,目之所见都是岩浆。
四人对五人。
沈婵感到一阵向上的力,托盘远离岩浆的那刻,正是另外一端最靠近岩浆的时候。
她没死。
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疑惑不只是沈婵有,奖一端的所有人都是不解。
悦耳清脆的女声落下,“所谓正义的天平,意味着天平只有在两端平衡的时候才可以通过。所以,真正要去厮杀的是奖盘上的人。”
沈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婵姐,别来无恙啊!”生与死之间,一时湿了眼眶。
周冷直接一把抱住对方,直到云岁闷闷的声音传来,“周冷你再抱下去我就真的要闷死了。”
“呸呸呸!不准说那么不吉利的字!我们一定都可以走出去的。”
周冷松开云岁,许是看惯了干干净净的小姑娘,总是觉得眼前满是鲜血的云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等出去后,我给你买好看的衣服。”
云岁不懂但赞赏:“哇哦”
另一边,便没有那么岁月静好了,明霜不明白为什么按照规则来,本该逃脱的奖盘却不断地在往熔浆掉落。
“是她的错!”
“就是因为她的煽动我们才投错了票。”
“自己不想活别拉着我们啊!”
刚上盘被当作英雄和救命恩人感恩的明霜在短短几秒里遭到了天差地别的待遇。
明霜冷笑一声,“呵,那也是你们蠢,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要是不想死的更快的话,你们就尽情地吵好了。”明霜抬头看向不平衡的两个天平,也隐隐猜到了真正的规则,但倘若她直接告诉眼前的蠢蛋们,这些人未免不会把她推下去。
“你有什么方法?”
明霜勾唇一笑,“你把刀给我,我告诉你。”
四人比四人,天平在下降和上升中达成了平衡。
云岁抬眼,这是她第一次睁眼看到明霜,女子也望过来,相比于一开始,她脸上被溅起一道血痕,看起来妖冶而又可怖,沈婵站在云岁前面,明霜一眼便看见了沈婵已经处理过的左肩,“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你们四个人呢,有两个人是个聪明人。”
她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去脸上的血痕,“不过在这种游戏里,善心是最廉价的东西。”
沈婵毫不畏惧地对上明霜的对视,栗色的卷发利落地扎起高马尾,挡在云岁和周冷前面,“明霜,生死游戏之中你不该对人性进行考验。”
“哦?我可不懂这些,我知道一句话,叫做,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倘若今日你是败者,你以为你有资格在这里和我讲话?”
明霜呛了回去,丝毫没有半点人情味,周冷在后面听了直呼好家伙。
窝在角落里的云岁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地拿湿巾擦脸,一旁还蹲着简乐童,小家伙像看小蚂蚁搬家一般看着云岁。
云岁很少拿下黑色眼镜框,也是拿下,盯着看的简乐童愣了一瞬,许久才反应过来,低下个脑袋去,向来嘴甜的人憋了好久,才红着耳朵不好意思道,“云岁姐姐你的眼睛好好看。”好想摘下来当珠宝收藏,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而云岁也重新戴上了黑色眼镜框。
「恭喜你们通关,这是最后一关。」
几人回到了大堂,现在的这里没有了独眼的前台,没有了脾气暴躁的清洁阿姨,没有了戴着青蛙头套的经理,只剩下一个背脊瘦弱的青年。
他穿着一身白色衬衫,五颜六色的头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乖张的黑发,也是这个时候,所有人才骤然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副本BOSS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
“我以为你会装到最后的。”
他放下手中拿着的书,看向最后的八个赢家。
“现在,你们有谁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吗?”
沈婵有些不适应眼前不苟言笑的陈东泽,可转念一想,在缺爱家庭里长大的小孩,打小就学会了独立和成熟,学会冷暖自知,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咽,断不会成为自己所见到的陈东泽。
明霜经历了那么一遭也摸清楚了套路,她斟酌了一会儿,和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起来。
沈婵躺了半局,因为读心术这个技能,她可以听见凶手所想,但是无法辨认哪个人会是真正的凶手。
她往左看向云岁,却见对方神色自若,一副淡定到极点的样子。
周冷更别说了,要不是场合不合适,她真怕这人掏出一部手机来。
“是酒店老板杀了你爷爷。”这声音沈婵可太熟悉了,正是自己打电话问到的第二个女生。
她应该是在朋友的怂恿下才敢开口的:“酒店的老板是个奸商,为了无偿得到养老院的地皮,所以……所以一把火烧了养老院。”
陈东泽只是微笑,“后来地皮也没开发出来,这理由不成立。”
“钱!他是为了钱!”陈东泽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却不是高兴,“你好像听不懂我的话。”
叮咚一声,“你来说。”一旁的男子僵直在原地,忍住生理性的呕吐,看向笑容明媚的陈东泽,少年人明明好脾气的样子,可是没有人会再觉得他脾气好,“捅我的两刀,我还记得,你,胆子很大嘛?”
男子低头,腰间插着的刀转瞬已经到了陈东泽手中,青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扬起,“想玩扔飞镖吗?”
“陈东泽你这样和他有什么区别?”开口的是明霜,“忘了自己的初心,丢了自己的尊严,你那么活着不可悲吗?”
沈婵听着气笑了,明霜这句站在道德高处的制裁,又是什么立场呢?
陈东泽闻声,哼笑道,“你说什么?”手骨分明的手抓起明霜的脖颈,将人一整个的提了起来,“我最讨厌和我说大道理的人了。”
明霜在窒息前被扔回地上,她捂着脖子咳嗽的厉害。
男子腿抖得厉害,他扭头看向其余的六个人,“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好不容易闯到这里了,我就快出去了。”
一声声哀求声里,也曾交杂着陈东泽的,可是无人在意,更无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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