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未完成玩家死亡，其余存活玩家平分死亡玩家积分？这是什么意思？”
听完积分本规则后，苏途深深皱起了眉。
“字面意思喽，能进积分本的玩家，目的不都是一样的吗。如果完不成任务就要空手出去，那还不如弄死几个，好歹还能有点结算。”
洛可可摸了摸怀中的泰迪熊，轻描淡写道。
苏途没有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关掉了手环的任务界面，半蹲在洛可可面前，平静地看着她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眼睛。
“也就是说，只要任务完成，大家都能得到积分，就能保证存活率，对吧？”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洛可可依旧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泰迪熊里传来的声音也依旧甜美可人。
“好，我明白了。”
苏途点了点头，面色平静。
“那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想法吗？如果有的话，可以说出来，和我讨论一下吗？”
这次，轮到洛可可卡壳了。
“……你为什么会来问我？你才是指挥吧？”
她沉默半晌，才缓缓吐出这么一句。
“我只能算子非鱼一队的指挥，但这次是合作下本，我能指挥子非鱼的成员，却不能指挥你们女王舰队的成员。”
苏途摇了摇头，面露坦诚。
“而且你和我的序列号是一样的，都是零号。刚才我跟一个NPC过来时，通过和它的对话可以得到一个消息，开头序列号不同，也代表了不同的职业。九号大概率是体力劳动，而零号……我想，应该更偏向脑力吧。”
“而下面的厂区，根据NPC描述，叫作海滩手臂工厂。有生产手臂的工厂那必然就还有生产其他零件，有海滩这个前缀词那肯定还有陆地。应该还有别的区域，我在来中央控制区的路上尝试了对内通讯设备，子非鱼这次来的人，我一个都联系不上。我怀疑，在我们和其他人碰头之前，我们的对内通讯设备是中断的，只有达成某种条件，才能联系上其他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实上在你来之前我也尝试了联系信使，但切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没有任何回音，只提示我无法连接。你还挺厉害的，任务没开始，就已经在收集信息了。”
洛可可点了点头，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赞同。
“我这边和你得到的信息差不多，我和这个中央控制区的NPC交流了一下，它们的序列号都是一号。通过和它们的沟通，我猜测，它们应该是负责执行零号工作，并且指挥其余序号的人的。并且在整个诚实王国里，零号的人最少，其次就是一号。”
“如果用比喻来说的话……零号就相当于是公司的股东，负责坐镇大后方，因为掌握着最高的资源和分配权，所以数量也最少。而一号则是公司的高管，受到零号支配，但同时也可以支配下面其他员工，比如后面的序号，以及你了解到的九号。”
洛可可声音甜美清脆，分析起来也井井有条，苏途只是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一直等到洛可可全部介绍完，他顿了顿，确认对方没有遗漏后，才轻声开口，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刚才的播报里，其实我还有另一个问题。在发布任务前，时间塔先通报了一句话。”
“各组人员已到齐，这是什么意思？这次是分组模式吗？分组的依据是什么？我和你为什么被分在一组，是因为我们都是零号吗？如果序列号所代表的指的就是我们每个人在这个副本里所对应的工作，那其他人——他们应该是几号？”
“你还真是提出了好问题啊，但很可惜，我现在也回答不了你。”
洛可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下一秒，苏途的脑中就响起了一道机械音。
【女王舰队玩家洛可可向您发起组队邀请，是否接受？】
“接受一下吧，原本的队内通讯只支持同一公会之间的玩家，但如果是不同公会，在副本里组队的话，也可以发起临时的队内通讯。”
洛可可又对着苏途眨了眨眼睛，虽然被蒙住了大半张脸，但苏途却能感觉到她是在笑着看自己。
“你也看到了，我无法自由行走，这个轮椅甚至比那个电梯门都宽，我根本无法靠自己，离开这个中央指挥区。所以，只能麻烦你下去收集信息了，我会在上面盯着他们的这些仪器，确保没有任何信息被错漏过去。”
“积分本就是这样，除了一开始的任务之外，不会有任何提示，而且也不开通打赏，所以就算外面看的人有想法，也提示不了我们。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片区域，去寻找其他的玩家。我们这一次来的一共是六个人，就算是两两组队，也只能组出三组，但根据这片厂区的名字，我不觉得这个副本里，会只有三个厂区。”
“拜托你啦，苏途先生，收集信息的工作就交给你了。哦对了，队内通讯的积分先由我来付，等出去之后，我会上报女王舰队的财务部，让她们联系你们的财务部结算的，所以放心用就好。”
“好，那我下去再调查一下，你留在这里吧。”
苏途点了点头，对于洛可可的提案毫无异议。他接受了洛可可发来的组队邀请，走向方才上来的电梯，又输入了他的序号，只是在电梯门打开时，回头深深地看了洛可可一眼。
“洛可可小姐，我还有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是零零三，而你，是零八四呢？”
洛可可愣住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没等她说话，电梯门就在她面前被重重合上，苏途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对啊，为什么我是零八四，而他是零零三呢。”
抱着怀中的泰迪熊，洛可可喃喃。
“为什么……数字差距，会这么大呢……”
……
“我是四八二，顾大佬你是多少？”
“三九七。”
“我们两个的开头序号是不一样的诶……”
庄雅小心翼翼地看了顾青一眼，见他似乎恢复了平静，心里头才终于松了口气。
要死了，刚才看到顾青快要暴走的状态时，庄雅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苏老师，你到底去哪儿了，快来救救我。
庄雅第一千零一次怀念苏途，同时怀念有苏途在时情绪稳定的顾青。
但在任务发布后，顾青就冷静了下来。他盯着任务界面，看了半晌，突然又换上了和颜悦色的模样，甚至比之前庄雅所见还要温和。
“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们先解决当前区域的问题，然后再去找苏途会合吧。”
顾青彬彬有礼地和庄雅道歉，然后不由分说地和她进行了临时组队。
庄雅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机会，就被顾青强行拉入伙了。
顾大佬还是不太正常，苏老师你到底在哪儿啊我好想念你……
庄雅默默流下了两行辛酸泪，敢怒不敢言。
好在顾青虽然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理智依旧在线。他利用真理之书，很快制做了一份他们当前所在区域的简易地图，然后就近找到了一个NPC，得出了一些信息。
“不同的序列号代表不同的分工吗……那我们两个一个三号一个四号，分别对应什么工作？”
得到NPC的回答后，顾青陷入沉思。
不能使用技能卡，就意味着他不能直接读取这些NPC的内心——当然这些偶人到底有没有内心想法还得另说——真理之书虽然范围很广，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辅助偏多，没办法直接对玩家或者NPC造成影响。
也就是说，这次的信息只能靠他和庄雅自己收集了……
看了一眼真理之书上的地图，顾青思索片刻，突然侧头看向庄雅。
“你觉得我们是分开行动比较好，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
“啊？啊？我来决定吗？”
庄雅一时愣住，指着自己，满脸错愕。
顾青：“……算了一起行动吧，你一会儿可别丢了不然我没办法和女王舰队交代。”
庄雅老老实实点头，紧紧跟在顾青身后，半步都不肯离开。
他们所在这片区域的NPC并不多，顾青带着庄雅，循着路找了许久，才终于遇上一个。
“你们是从主城新来的吧，难怪我看你们在那里乱转了半天，都找不到干活的地方呢。”
那个自称叫三三三的NPC一边骂主城的人不靠谱，一边带着顾青和庄雅朝目的地走去。
“这里是山顶躯干工厂，是所有工厂里最高的一个，因为位置不好，就算是三号四号，也不太有人愿意上来干活。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最近又有人跌下山去了，正缺人手，你们来了可以顶上他们的班，不用担心没有活儿干。”
“诺，前面就是山顶躯干工厂的中央控制区了，你们赶紧过去报到，领一下干活儿要用的东西，然后抓紧时间干活儿吧，要是干不完——可是不能休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