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纱窗时，苏临声在陌生的柔软中醒来。鹅绒被裹着体温蒸腾出淡香，额头上的退烧贴边缘微微翘起。她眨了眨眼睛，看见不远处中岛台上摆着半杯开水和拆开的药片铝箔，杯壁凝结的水珠正在缓缓滑落。

记忆像显影液中的相纸逐渐清晰。

浴室氤氲的热气，舟祁晚递来的睡衣，还有抵着舌根下苦涩的药片。最后的残存的意识里，有人正在用毛巾轻轻按压她湿漉漉的发梢。

不远处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声和舟祁晚的声音一同传来，随之而来的的便是针尖扎入皮肤的锐痛。

…

“醒了？”

声音从沙发另一端传来。舟祁晚穿着真丝连衣裙斜倚在靠枕上，领口处隐约可见的锁骨线条隐入阴影。她抬手推了鼻梁上的金丝长方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静的像一泓深潭，与昨晚判若两人。

苏临声的视线中舟祁晚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鹅绒被边缘。

她居然在教授面前烧的神志不清，被对方照顾了一整晚。

太失态了。

“嗯，给您添麻烦了。”

她抿了抿唇，低声应道。

舟祁晚没有接话，继续翻动手中的书，纸张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

苏临声撑着沙发慢慢坐直，左手背上的输液贴扯得皮肤些许刺痛。她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把手藏进了被褥，恍惚间又听见金属托盘里针管碰撞的轻响。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低头望着已有些卷曲的输液贴开口道：

“教授，您…”

舟祁晚翻书的动作不可察觉地顿了一下，“药在桌上，”舟祁晚没等她说完，便随手将镜框摘下，“半小时后吃。”

苏临声最终还是沉默着点点头，识趣地没有再去追问。

手机振动突兀地响起，舟祁晚瞥了一眼，是程橙的信息。

【程橙：舟祁晚你昨晚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

【程橙：至少告诉我人找到了没有吧喂…】

舟祁晚放下手中的书，指尖在屏幕顿了一秒，只回答了简短的一句：【找到了，谢谢。】

苏临声的指尖陷进鹅绒被里，她记得昨晚这双手怎样拂过自己滚烫的额头，现在却连对视都需要勇气。

苏临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晚上还要去打工，一会我就走，不麻烦您了。”

舟祁晚终于抬眼看她，冷冷地回了一句：“随你。”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压的苏临声喘不过气。

她别过脸，声音很轻：“钱...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

空气再次凝固。

苏临声低着头沉默。她讨厌这种被施舍的感觉，讨厌自己软弱的感觉。

“我...”

舟祁晚起身打断了她的话，转身走向中岛台，倒了杯蜂蜜水走到苏临声面前：“喝完。”

命令式的语气。

苏临声盯着递来的水，没接。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该继续给别人添麻烦，可某种莫名的情绪此刻控制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不喝？”舟祁晚挑眉。

苏临声接过水杯时，赌气般刻意避开了舟祁晚紧握水杯的手指。

“谢谢。”她机械地道谢，声音干巴巴的。她将蜂蜜水一饮而尽，甜腻在舌尖蔓延，却让她更加烦躁。

苏临声将空玻璃杯放在茶几上，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她挣扎着起身，余光中扫见中岛台旁整齐叠放的工作服。

黑色马甲，衬衫，还有西裤，每一处褶皱都被熨烫得服帖平整。

“衣服已经洗干净了。”舟祁晚重新坐回沙发，用手撑着头眯着眼闭目养神。

苏临声走近时才发现，昨晚留在衣物上的酒渍和酒味荡然无存，被淡淡的雪松香气所代替，和她身上的睡衣香气如出一辙，领口内测甚至缝了个不起眼的加固针脚。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小针脚，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暖意。

苏临声抱起工作服闪进浴室。关门的瞬间，她听见舟祁晚的手机又响了。

“嗯，退烧了。”舟祁晚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或许是彻夜未眠的疲惫，将她的声音染上一丝沙哑，“…今天先不用来了。”

镜中的自己还套着舟祁晚递来的睡衣，棉质布料上早已攀满对方的气息，一点一点渗透进苏临声的每一寸肌肤。她迅速换上工作服，将睡衣仔细叠好。

推开浴室门时，舟祁晚刚好挂断电话。她倚在落地窗旁的三角钢琴，阳光正好将她的轮廓融化成朦胧的金边。

“我先走了，”苏临声拿着手里叠好的睡衣，放到了沙发上，“睡衣的钱我也会还您的，至于这套，”她边说边走向玄关。

“…您就丢了吧。”

窗外的阳光忽而变得刺眼，在她与舟祁晚之间留下一道分明的界限。

苏临声将钱包里仅剩的几张钞票全部掏出，放在了玄关的玻璃碗。她最后看了眼中岛台上的药盒，随后便拉开门，“昨晚…多谢。”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苏临声的身影消失在闭合的金属门后。四十层的高度让窗外逐渐炽烈的阳光穿透纱窗倾泻而入，将整个客厅笼罩在刺眼的白光里。

舟祁晚拿起那件叠好的睡衣，棉絮在她指腹留下细微的触感。她拉开衣柜最下层的抽屉，将睡衣平整地放了进去。

关抽屉时，她的手在抽屉把手上停顿了一瞬，睡衣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薄荷味清香还萦绕在抽屉里，让她想起昨晚苏临声蜷缩在她怀里上的模样。

“真是..."她轻叹一声，最终还是将抽屉轻轻推了进去。离开衣帽间，她的脚步却比平时快了几分，仿佛要逃离什么不该有的念头。只是那个抽屉，被她刻意上了锁。

碎碎念时间到～～～以后可能改周更了，原因是在做牛马and经常性卡文，实在做不到日更呜呜呜抱歉，不过我写的也特别特别慢可能从下一章开始会稍微让剧情更紧凑一点，其实经常看到几段话就想出来一段剧情特别想写，但是还没到那一步，想慢慢让两位女主在日常生活中对对方产；生情感，因为主包本人特别特别喜欢温水煮青蛙，在一段感情中被对方产生的信任，需要，被需要，依赖等情绪包裹住从而感受到爱，特别喜欢这种剧情，而且给两位女主的设定也让她们不可能这么顺利就在一起，所以前期会有很多小事情让两人对对方产生好感可能以我的文笔会显得拖沓一点，前面的我也会边写边改改哈哈哈哈哈，但我一定会坚持更完它的！[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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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op.9 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