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胆大包天

宋连舞弊?

哪里来的谬论?

“宋老头,你不是说你家孙子拜的老师是大儒吗?还是云山书院的山长。若不是他提前告诉宋连考题,他能考中?”

说到最后,那些人还不怀好意地说,殷山长的徒弟肯定也是提前得知考题了……

宋连听到这儿,眼睛都变得通红。他果然还是连累了寻弟。一时间,愧疚难当,竟不知该如何与阎寻说什么好。

阎寻虽然也气那些人胡言乱语,但却没有说要上前辩论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在乡里,遇到讲道理的人家,你讲理,他们也讲理。若是遇到蛮横的,你讲理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呢。

小五哥却是不认同的,“你沉默,他们就当你理亏了。”

“可跟他们讲,他们又哪里会懂?”别到最后,只是传得满天飞的是面目全非的流言。

那些人见正主黑着脸出现了,霎那间,都静了下来。

可是这些人对着两个老人能张牙舞爪,可对上了宋连与有些陌生的脸,他们顿时就怂了。更何况他们身后还有一个高高大大,一看就不好惹的小五哥。

于是他们暂时地消了声。可他们心里想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院子的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宋老头与宋老太得知宋连真的成了童生了,顿时又哭又笑地跪倒在堂屋里的祖宗牌位上。

他们这一支,真的熬出头了。

哭了好一会,他们才被宋连与阎寻等人劝好。

这个时候,老人才想起阎寻来,宋老头慢慢地说道:“小恩公来我家,不能好好招待你们,真是失礼了。”

阎寻摇头,“没事,今日来,也不是来玩的。连师兄说,要接你们进城里住。这样他才能安心备考。”

“不不不,我们不走。”进城去只会给孙子增添负担,他们说什么都不去的。

果然是如此。

宋连蹲在两个跟前,说:“爷奶,你们不跟我进城,我就放心不下你们。就像是方才,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叫我如何安心备考?只有你们到了城里,我才不用担心你们被他们欺负。”

“老头子,咱就走吧。我们别的帮不了连儿,但是卷着铺盖在城里守着他,不让他担心我们,又有什么不成的?”宋老太在村子里只有几个老姐妹不嫌弃她。可是最近一两年,老姐妹一个个的去了,她就真的成了无人理会的糟老婆子,一点意思都没有。还不如去外头呢。

宋老头也被说服了。于是乎,一家子就收拾了些细软与菜干粮食,又抓了鸡鸭就离了家。

村道上,许多人都不敢问宋家人要去哪里。只有那些自认为与宋家没龌龊的,自信慢慢地问宋老头去哪里?

宋老头乐呵呵地说,是去投靠亲戚。

那些人还问是他哪个亲戚,宋老头却是装作听不到了。被宋老太一把拽到马车里,靠着那些粮食菜干。

“你理他们做什么?我们遭人欺负的时候,谁来帮过我们,都在那里当大戏看呢。”

外头走路的宋连听到老人的话,心里不大好受。

阎寻拍拍他的肩膀,道:“要不被人欺负,你只能继续往上走。”

对啊,继续考学,直到考中举人,这乡里的人才不会总想着来踩踏他一家人为乐。

因为宋连与阎寻住一个屋子,所幸万春酒楼后院离还有一个屋子空着,小五哥就让宋家老两口住下了,“你们俩不住,也是空着。不如就住下,我也懒得再去找房子。而且,你们二老住在后院里,还能帮后厨洗菜摘菜的,每个月给你们五百个铜板怎么样?”

老两口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眼看着他们就要答应,宋连却是开口了,“小五哥。”他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我爷奶年纪大了,手脚不灵便,怕是做不了帮工,还拿那么多的工钱。”按照宋连的意思,只要他们老两口在这里摆个小摊,卖点菜就好。甚至是不干活,熬到他考中秀才,就一切顺遂了。

阎寻却是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的劝。要劝他答应,到时候老人家受累了该如何?若是老人不干活,在这里住着,又不肯吃酒楼的饭菜,那岂不是也是让老人受罪?

想了想,他还是拉着宋连到一边去了,“你就让老人帮忙打扫后厨,摘菜的什么吧。难不成比种地还累?”

宋连不说话。其实他心里矛盾得很,他只是不敢花爷奶受苦受累得来的工钱……

可阎寻说得也对,为了秀才功名,甚至是举人功名,他只能忍者,不管是旁人的奚落,还是爷奶的劳累。

在这一刻,他心里更是下了狠劲,他一定要考好秀才。

这时候阎寻又道,“你没看到宋爷爷跟宋奶奶刚才听到有活计干的时候,那种眼神,发着光。那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希望不拖你后腿。”

宋连最后答应了,接受了小五哥对他家的帮助。

自此以后,宋老头与宋老太那是瞬间迸发了活力,手脚麻利得,连那些小伙子都赶不上。

在他们看来,的确如阎寻说的那样,比种地轻快多了,一日三餐包括住的,酒楼都包了,一个月还有五百个铜板装进袋子里,这简直就是天下掉馅饼的事的。天知道他们多么害怕宋连会拒绝了。

因为家里老人被安置妥当,所以宋连也能安心地跟着阎寻投入到温习当中去。

但是他们却是忘记了,还有人眼红妒忌他们的成就,一心想把他们从童生的位置上拉下来。

于是,两天后的某天午时,万春酒楼大门前一阵喧哗,后院的人隐隐约约的能听见什么“舞弊”什么。

宋连脸色青白。而阎寻却是冷笑起来,“那些人果然是不肯善罢甘休。难不成他们有什么依仗?认为县令与知府他们会任由他们泼脏水?”

要知道,如果坐实了阎寻他们舞弊了,试题提前泄露了,那就是说明县令与知府大人他们渎职了。

科举舞弊,这可不是小案件,是直接能让众位大人丢掉乌纱帽的大棒。即便这只是小小的府试舞弊。

真闹起来了,对阎寻他们其实还是有巨大影响的。

不管理不理会,阎寻与宋连他们都会惹上一身腥。

不过,对方也逃不了好就是。

没错,此时城中某个小院子里,一个面容肃穆的中年人正在骂着一个鹰钩鼻的男子。若是宋连在,必定能认出这个鹰钩鼻、鹰眼男子就是他村子的人,还是与他家有些世仇的人。

“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严肃的男子满腔怒火地说道,“你不知道,你这一出是自损八百,损敌一千吗?不,应该损我一千!”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对方连累,中年男子脑子转得极快,看了看敢怒不敢言的鹰钩鼻,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

鹰钩鼻不知道对方的心思,只是到底忍不住了,道:“我绝对是不会让宋连站起来,让宋家站起来的。”

“你!”中年男子被气得气都不顺了,“你好自为之。近期之内,别来找本官。”

鹰钩鼻看着那自称本官的人走了,冷笑几声,便施施然起身。

不管这事成不成,宋连都会被影响到,最严重的,莫过于被剥夺了童生的功名。而他却是毫无损伤。

与此同时,殷山长也接到了消息,知道了自己的学生被人诬陷的事情。

眼前一黑,他几乎就要晕了过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晕。因为,这事还需要他亲自去解决。单凭阎寻那傻小子,别掉进人家的圈套都不知。

而且,殷山长知道,县令与知府那边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此时此刻,阎寻与宋连他们站在了万春酒楼的大门前,面对着那些愤怒的学子。

那些学子都是落榜的人。有些人考了十几年二十几年,考到须发花白了,仍旧是个白身。以前他们还道是自己时运不济,考不中。可如今,他们却被人告知,不是他们不行,而是他们没有靠山,没有给他们泄露考题的靠山。

“真是人心不古,圣贤书蒙尘啊!徇私舞弊,自私自利,这江山河谷,净是被这些人给祸害了呀!”

阎寻听着他们哭嚎,只觉得心火升腾,“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当场比一比?”

赶来万春酒楼的殷山长,没被这些黑压压的学子气到,反而是被阎寻的这一句骄傲自大的话,气得心跳加快,头晕眼花。

他竟然如此的自信,在再次比试中,稳操胜券吗?至少,可是要他们俩保住他们原先的名次的啊!

而原先他们府试的名次可是第二与第五!

这是自毁前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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