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寻还是老二,虽然大家还是高兴,可就是觉得有些好笑又无奈。
京城,七**师兄弟们收到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别真的被林宽这个乌鸦嘴给说对了,一直当个老二上来吧?
这个时候,七师兄阮宁托着下巴有点心动:“好像要真是直到殿试结束,仍旧是个老二,那着实不错,毕竟是榜眼,试问天下谁能比得上?”
可在那些好事者羽心怀妒忌的小人心里,那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笑柄,会说阎寻是万年老二!这极其有可能伴随阎寻一生。在官场上,那就真的难听了。
“但愿他要么能高中状元,要么能中个探花郎,那么总能拜托了万年老二的名头。”阮宁想了想,小声地说出了他的心里话。完了,又瞪了林宽一眼,都怪他,乱说一通。只是现在老八现如今外放了,要不然也能多一个人帮他说嘴上不带把门的老九。
林宽撇嘴,他还是坚持己见。要是他之前科考,能一直当老二上来,他还求之不得呐。他是一点都不满意三年前他取得的殿试二十名的成绩。
阎寻不知道就连他的师兄们都羡慕他,如今他正与宋连一起去参加鹿鸣宴。
这是由元刺史与主考官等人一同举办的宴会。除了新晋举人,还有一些年老的举人以及各位官员。
阎寻作为亚元,他是坐在解元下首的。
这一位解元,是邻县的有名才子。三年前邻县的院试案首。而当年阎寻这边府试第一名的陈云芳,今年乡试却不见他,不,应该说是龙虎榜上无名。也不知是没来参加乡试,还是因为某些原因名落孙山。
对此,阎寻觉得有些可惜,希望那陈云芳还好好的吧。
左右不是自己好友,阎寻只是叹息一声就放下,与宋连专心地应付着宴席上的你来我往。
不知过了多久,阎寻不晓得自己喝了多少杯酒水,忽然就被人叫到前面去。
晕乎乎的他,没发现周边那些宛若实质的妒忌目光,只是脚步略有些虚浮的跟着那个小厮走着。
“大人,阎举人已请来。”
“好。你下去吧。”
阎寻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慢了半拍地抬头,一看,乐了,“原来是刺史大人!”
“哈哈哈,是老夫。许久不见,阎小子转眼就成了俊小伙了。”想当年第一次见面,阎寻可不就是个黑黑瘦瘦的小孩儿么?长到如今风神俊朗的少年郎模样,让人不得不感慨岁月如梳,人之易变。
旁人见阎寻与刺史大人那个熟稔的模样,又是妒忌又是心酸。谁都知道刺史大人与殷山长的关系好。那么作为殷山长的关门弟子,自然与刺史大人熟悉。刺史大人对阎寻好,自然也是理所当然。
怪只怪他们自己没那个运道,得山长赏识,与刺史大人相识。
刺史大人也不好与阎寻多说,与他多讲几句,就让他回了座位。
阎寻回到座位上,就被旁边几个年轻举人给围住了。
有一个娃娃脸问他:“行巡兄与刺史大人可是旧识?”
阎寻点头,“年少时,刺史大人经过寻家乡,有幸与大人相识。”
其余的,阎寻也不多说。
不知是哪个人,也许是因为自己考中了举人,而曾经比自己好的人却是落魄不堪,就在大家伙跟前提起来,“那个陈云芳可是我们白河镇的才子,三年前府试时,他可是站在亚元前面的,他第一,亚元第二。如今第二仍旧是亚元,可那陈云芳却是连个影子都不见。你们可知他止步于童生?”
是的,通过了县试与府试两关的,是童生。只有通过院试了,才是秀才。而陈云芳天资聪颖,性格稳重,不该止步于童生的啊。
虽然这个年轻人有一点的看戏心态,但说实在的,他还真的有点可惜陈云芳。
“也是啊,为何他就没有参加秋闱?”有人皱着眉头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阎寻也紧紧地盯着。是啊,府试成绩那么好,后来院试似乎都没参加呢,更别说这乡试了。
“听说是他为人纯孝,家中老父亲得了病,他亲自进山采药,不慎滚落陡坡,腿给摔断了。后来经过好心大夫的诊治,便成了瘸子。”
古代选拔人才,那可是要讲究容貌仪表的。要相貌端正,面上无疤,手脚无碍。而陈云芳腿瘸了,便是残疾之人,如何能当举人、当父母官?
大家听了都一阵的唏嘘。
陈云芳,着实是时运不济。可怜他的一颗孝心了。
阎寻却觉得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来奇怪。
他闷闷地喝了一口酒,皱着眉头,问那个熟悉陈云芳的人,“那他以后如何谋生?”
“还能如何谋生?反正是个童生了,当个私塾先生,给孩子启蒙,是搓搓有余了。还怕养活不了他么?”
是这样么?
阎寻压住心底的疑惑。不过,他到底是觉得陈云芳可怜,打定主意回去的时候,拐个弯去一趟白河镇也无妨。
此时,还有人不甘心阎寻得了亚元,等解元郎赋诗之后,便故意起哄让阎寻也作诗一首,“不是才高八斗,如何在我等中脱颖而出?不如作诗一首,让我等学习学习亚元的才华学识?”
有人挑衅,阎寻即便不乐意,也不大擅长作诗,也得想一首诗出来了,只不过,“在下诗歌并不擅长,还望大家多担待。”
众人笑着说他谦虚。
不到半刻钟,阎寻便用刺史大人身边长随送过来的笔墨纸砚给写下一首诗。
“老人说梧桐,道是凤凰盟。缘何高万丈,许以蔚浮生。”
梧桐与凤凰有盟约,高万丈,就是想要一起护佑苍生。
他的诗词果然平平无奇,与大白话是无异了。
阎寻果真是诚实。
许多人都暗自撇嘴,脸上的自得与自信,显而易见。若不是度过阎寻的策论文章与经义等,怕是要怀疑他的真才实学了,为何能得了亚元之名了。
倒是元刺史与主考官暗自点头。主考官更是难得说了话,“虽是平平了些,却是有大义。不错。”
主考官的话一出,那些看不上阎寻的举子便红了脸。刚才的自得也好像忽然就变成了响亮的巴掌,打得他们脸疼。
因为听了主考官的评语“大义”,他们才恍然大悟。是了,他们得了举人之名,便轻飘飘的,骄傲自得了,真正是忘记了他们曾经读书的初衷,便是给天下百姓举“荫蔽”的啊。
因为有主考官的评语,又有刺史大人暗中照拂,之后阎寻便没有遇到什么刁难,平静地度过这个鹿鸣宴。
鹿鸣宴结束后,阎寻与宋连又参加了两回诗文聚会,又陪着殷山长拜访了刺史大人之后,便跟着殷山长回了县城。
而后陪着殷山长住了两天,阎寻便告别了殷山长与宋连回了家。
这一次,小五哥在村子里,所以只有阎寻一个人,雇了马车,慢悠悠地回去。
只是半道,他还真的叫马夫拐弯去了白河镇。
到了镇上,正好遇见了鹿鸣宴上提起陈云芳的那个叫卢昇的年轻举人。
“哎,行巡兄?你如何来这里了?”
“云朝兄。”卢昇表字云朝,也是对得住他那活泼的性子了。阎寻挺喜欢这人的,便淡笑着回礼,“我与云芳兄弟有过几面之缘,刚好回家来,就顺路过来看看他。”
卢昇恍然大悟,随后便是佩服,其中还带着一丝的惭愧,自己与陈云芳也不算陌生,也曾是一个书院念过书的,算得上是同窗了,竟然只是在陈云芳出事的那个时候看过他……
于是,最后,阎寻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
他们打听到陈云芳做事的私塾蒙学里,只是阎寻只看了那个陈云芳一眼,便知道“他”奇怪。
阎寻不动声色地上前,“云芳兄,你让我们好找!三年前,我们约好了要在今年到宿城参加秋闱的。你竟然爽约了!”
陈云芳脸色大变,随后愧疚地低头,丝毫不敢看阎寻,“兄弟莫怪,实在是我无颜见人啊!”
阎寻心里冷笑一声,的确是没脸见人。因为他不敢见!
他没有与陈云芳相约秋闱。方才的话,只不过是试探,却没料到,试出这么一个让人愤怒的结果。
这人冒充陈云芳当私塾先生!
那真正的陈云芳呢?那个稳重、有才的年轻人呢?在哪里?
不好意思,拖得太久了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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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归去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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