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阿狸彻底不淡定了。
她猛地站起身，面对着青蛇，“你说什么？”
青蛇面上掩着笑意，故作淡定地道，“我说，你跟那小猫妖长的很像。还记得前几天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阿狸想起来，脸色突然就暗了下去，转过身背对着青蛇道，“我要回去了，改日再找你玩。”
说着就小跑着往灵机寺跑。
青蛇见阿狸当了真，有一种挑拨的乐子，在这里实在太无聊了，他想来点热闹。
也不知道那小猫妖渡劫的凡体，一定以为自己是个替代品了。
看看老和尚怎么哄吧。
想着青蛇越发乐了，一颠一颠地在无稽崖边上走来走去，还时不时望着逐渐消失的阿狸的背影。
“老和尚，我可就是随意逗逗她，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毕竟看着她一个人呆着有点无聊。”说着一溜烟飞上了树，等着看好戏。
阿狸闷闷地回到灵机寺，想着青蛇口中的唯一女徒弟，连了凡经过都没注意，还是他拦住了她，“小师娘，”
阿狸仍低着头往前走，直到了凡又叫了一遍，阿狸才停下来，“啊，怎么啦？”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阿狸连忙摆了摆手，“哦，我刚刚，刚刚想晚上吃什么。”
“这样啊，师父刚刚找你呢。”
“师父回来了？”
了凡点了点头，“嗯，在禅房。”
“哦好，我这就去。”刚走了几步，阿狸又折身拦住了凡，支支吾吾地道，“了凡师兄，嗯，你，知道师父之前的女徒吗？”
了凡一双清亮的眼睛闪了闪，诧异地望着阿狸，他挠了挠头，道，“这些你去问师父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便斜侧着走开了，边走还边回头看阿狸。这让阿狸更加郁闷，怎么着女徒还成了个秘密了。
来到禅房，无妄正在打坐。
阿狸小声来到他身边护着肚子半跪着，静静地盯着无妄，“来了阿狸。”
无妄从她进门，就听到声音了。
“唔。”
阿狸嘟囔了一声。
无妄收起腿站起身，回身看着跪在那里委委屈屈的阿狸，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给你带了荤食，在你屋里。”
“哦。”
没有想象中的兴奋，无妄看出她似乎不开心，背着手略弯下腰看着阿狸道，“怎么了，有心事？”
阿狸摇了摇头，往自己屋走去。
无妄直起身背手摸着佛珠，看着阿狸落寞的背影，眉间不由地皱了起来。
阿狸回到屋，便闻到了香喷喷的肉香。
本以为无妄也就是说着逗逗她，没想到他还路过凡间，给他带了荤食。
阿狸心里想着的事，暂时被抛诸脑后。
她打开餐盒，里面素炒鸡肉和西红柿炒蛋，还有些甜点，味道很香，她想也不想抓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
阿狸从上这五重天后，就没吃过一顿好吃的饭，这一顿吃的太饱，她吃完就靠在床头满足的摸着肚子。
无妄等她吃完才进来，见她一副餍足的样子，看着食盒里见了底的餐，“好吃么？”
阿狸点了点头，“可好吃了，我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
阿狸睁开眼，无妄来到她身边，抓着她的胳膊，拉着她站在地上，“吃太饱，不能立刻躺在床上，不好消化，我带你出去走走。”
“啊……”阿狸刚吃完，懒懒地撒娇道，“我好饱，不想走。”
无妄没有逼她，只道，“阿狸还没去过后山吧，那里有很好看的花。”
果然，阿狸瞬间来了精神，“是吗？那走吧。”
无妄对阿狸的喜好，这么多年，摸得还是很准的。
她知道她今天不开心，但他不知道原因。
去后山的路上，无妄护在阿狸身后，以前他总是走在前面。
阿狸时不时回头看她，“可是有什么话想问我？”
过了饱腹的满足感后，阿狸脑中又飘回了青蛇的问题。
又听无妄这么问，她后退几步，来到无妄身侧，她瞄了他几眼，“师父，听说，你还收过女徒弟呀。”
无妄摸着佛珠的手滑了一下，他将视线转向阿狸心虚的眼睛，“那大蛇又跟你胡乱说什么了？”
无妄都不用猜，就知道这地方，也只有他嘴闲不住。
“没有，是不是嘛？”阿狸顾左右而言它。
无妄停下来，看着阿狸，有些话他还不能说，只深吸了一口气，“是有，她是一只小猫妖。”
“哦”果然问完也心情好不到哪去。
“那她，渡完劫是不是就要重回五重天了？”
无妄笑看着阿狸，若有所思，“是啊，她要是能顺利渡完劫，确实会再回这里。”
“那我，是不是跟她长得很像？”阿狸心里酸涩，那大青蛇说的一点都没错。
这个问题无妄没有回答，知道她今天别扭的原因了，原来是自己跟自己较上劲了。
此时二人已经进入后山，周身漫着花香，夕阳斜挂在天边，将整个后山拢在一片红霞里。
“阿狸，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她回不回来，你都会存在，”他伸手摸了摸她凸起来的肚子，缓缓走进一步，将阿狸揽到了怀里，“我是你的夫君，以后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不要乱想。”
阿狸难得见无妄这般温柔，现在的他倒似像回到了凡间一般。
他看似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又好像没回答。
阿狸误以为，他心里还有那个小猫妖，就垂着手，闷闷的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道，“你要是真喜欢她，那，那我将孩子生下来后，就离开这里。”
我不想做别人的替代品。
无妄顺着她的背，放开她，垂眸在霞光中望着她，眼睛温润，让人安心，“阿狸，不管过去，现在，未来，这里都是你的家。你离开这里，还能去那里？”
“我……我”阿狸在他澄澈的眼神里，竟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了，她在他的对视下败下阵来，“我可以回人间，我本来也是个人，不是仙。”
无妄摸着她的发顶，笑了笑，眼神里满是华光，望着山边红颤颤的晚霞，“阿狸，你看那里。”
他抬手半眯着眼，指着山崖边红霞里飞过的一只仙鹅。
阿狸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才注意到这满眼的美景，从他怀里探出头，小跑几步，来到花丛中间的一块大石上，站了山去，“哇，这无稽崖竟有如此美的景色。”
她小小的身子摇摇晃晃地站在石头上，无妄抬手护着她，怕她摔下来，只点了点头，“是啊，你……这里是整个无稽崖景色最美的地方了，以后你若喜欢，我经常带你过来。”
“好啊。”
阿狸在人间，可没看过这漫山云海间的晚霞。
怨不得那些话本子上，都说当神仙好。
她有些兴奋地抬手，冲着那那飞过去的仙鹅挥了挥手，“喂，大鸽子，”
“……”
无妄没有纠正她，见她这般开心模样，这才该是她本来的样子。
这一番过去，阿狸虽然心里还想着那个小猫妖，但也没再问过。
晚间回到屋里，阿狸缠着无妄，因为她觉察到无妄的变化了，她知道无妄没有忘记凡间二人相处的记忆。
只不过他是带了层面具而已，毕竟在这地方，有更多的人唤他师父，他还是个大神仙。
面子总要装装的。
无妄也感觉到活泼了不少，看样子已经适应了现在他，和这无稽崖。
只是回归本性的阿狸，似乎肆无忌惮了很多。
他安置着她躺到床上后，小丫头从后山回来就很兴奋，这会儿躺下也不老实。
在他刚躺下没多久，阿狸便凑了过来，眨着一双大眼睛，在黑夜里亮亮的。
无妄始终平躺着，只侧头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阿狸，“怎么了，不困吗？”
阿狸摇了摇头，“不困，师父多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那大蛇说你可厉害了。”
无妄见她没有睡意，坐起身，将阿狸扶着躺平，拉开她的被子，“既然不困，要不起来抄会儿经吧。”
“……”阿狸一下子没了劲头，她抓起被子转过身，“困，困困，这就睡。”
无妄见她老实了，这才抬手往她肚子的方向注了灵力，才重新躺了回去。
阿狸听到他躺下了，又翻回身，凑近他的胳膊，将他抱到了怀里，还怕他抽走，小声道，“抱着师父，我才能睡得踏实。”
无妄也没说话，只是将被子掖好，“睡吧。”
肚子大，阿狸侧躺着最舒服，但是她躺的并不老实，偌大个床，硬是挤着无妄。
无妄倒是也不急，每每在她手脚扒拉上他胸口□□的时候，不多久，他就将她的手和脚移回去。
几个来回下来，阿狸老实了，无妄似乎有些心绪不静了。
他坐起身，闭眼默念了一阵清心经，待心里不那么燥热了，才重新躺回去。
阿狸是不知道这些，临睡的时候大概是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但等到她睡着了以后，那确实是她无意识的行为。
只是苦了无妄，到底也是开过荤的人，不想便罢了，但她软手软脚招惹过来，也难免会有克制不住的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