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你跟其他男生也像跟他那样撒娇，他不会生气吗？”战煜尘忽然想到他过生日的那晚，辛染拽着他的袖子，也是像刚才一样撒娇的。

“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啊！”辛染明白过来战煜尘应该误会什么了。

急忙解释道：“你说知柯吗？他是我发小，不过，”辛染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他应该也算是前男友吧。”

他们高中的时候，确实以男女朋友的名义相处过，后来发现知柯他，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女生。

知柯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她一个人，她就一直替他保守着这个秘密。

战煜尘愣了下，青梅竹马，俩人曾经在一起过？

战煜尘心里更加不舒坦，“既然你们都已经分手了，更应该保持距离，懂吗？”

“懂了。”看到战煜尘忽然发火，她心里有点怕，所以不管战煜尘说的对不对，她都得应下来。

看到辛染这么听话，战煜尘的怒火平息了些，却依旧义正言辞地说教道：“女孩子做事一定得矜持，不能随便对别的男生撒娇，知道吗？”

“嗯。”她好像也没撒娇啊，辛染有些怀疑，“那个，你应该也算是别的男生吗？”之前那样跟战煜尘说话，是不是也让他觉得自己不矜持了。

“当然不算”战煜尘想了想措辞，“我是你老板，而且我们相处快一个月了，已经，挺熟悉了。”

“是这样啊，那就好。”辛染终于可以放宽心了。

战煜尘也心满意足地翻了个身，“好了，我要睡了，你回去吧。”

听到门被关上，战煜尘才抬手碰了碰辛染擦过药水的伤处。

真是个傻丫头，简直蠢得可以。

美术系的毕业作品展如期举行，路知柯看到院里几位老师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急忙走上前去迎接。

“宋老师，邹老师，老师”跟几位老师一一打着招呼。

宋老师询问林老师，“这就是你学生？”

林老师看了眼路知柯，笑得一脸自豪，“是啊，知柯可是我的得意门生。”

一旁的邹老师也笑了，“老宋啊，你是不知道，就是这小子当时答辩的时候，把我们组的一位老师给怼得哑口无言。”

宋老师惊讶地看向路知柯，“是吗？”

路知柯乖巧地笑了下，“没有，是我选的题比较偏，那位老师的研究方向没有涉及到，再者，当时答辩，可能有些紧张，回答老师的问题时有些词不达意，没有给老师阐述清楚。”

林老师一脸赞许地看着自己的学生，进退有度，谦虚有礼，真不错。

“好了，今天是来欣赏作品的，就别拿学生开玩笑了。”

“这夜空的创作手法我怎么看着似曾相识呢？”

路知柯解释道：“夜空的绘画手法我参考了文森特·梵高的《罗纳河上的星夜》，色彩选用了冷色调，将星星周围的光晕画成了圆形，并由色彩的强弱表示远近……梵高的原作，用他独有的视觉美学，直率地表达了内心的孤独与寂寞，”

“你怎么确定梵高当时想表达的是孤独与寂寞呢？”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路知柯身后响起。

那人走到路知柯的导师面前，礼貌地打着招呼，“林老师。”

“墨总？”

“老师别这么生分，叫我之陌就好了。”

“哦，之陌，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天在附近办点事，恰好经过，听说有作品展，就来看看。”

“这样啊，这届的学生画得都很不错，你可以给他们提提意见。”

路知柯看到那位墨总貌似苦笑了下，“老师难道忘了，我早已经不画画了。”

显然，墨总的到来让刚刚熟络的气氛瞬间沉闷了下来，林老师察觉到了旁边两位老师的不自在，便和墨之陌交谈了几句，转向路知柯。

“知柯，这位是墨总，咱们学校的赞助商，也是大你几届的学长，你们年轻人或许能聊到一块，我带几位老师去别处看看。”言下之意就是，这尊大佛就留给你招呼了。

“好的，老师再见。”

老师走后，这处角落就剩他们两个人了，路知柯看着墨总，“墨总，我带您去别处看看吧？”

墨总没理他，继续看着他的画作，“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

“什么？”

“你怎么知道梵高创作的这幅画表达的是孤独与寂寞呢？”

路知柯对于这个问题有些不屑一顾，面上依旧恭敬“色调，梵高在这幅画里，用了冷色调。”

墨总笑了下，问道：“你专业课应该学得很好吧？”

“啊？”

“学有所成是好事，但如果被理论的条条框框给约束住就不好了。你了解它的创作背景吗？”

路知柯有些恼怒，这人是变相地骂他是书呆子嘛，依旧好脾气地回道“当然了解，一九八八年二月，梵高在提奥的帮助下去了阿尔勒，在那个期间，他创作了这幅画。”

墨总点了点头，“不错，但那个期间，他不只创作了这副作品，他画了大约200幅油画，100多幅素描，并且写了200多封谈论艺术与生活的书信。这个地方给了他大量地创作灵感，很显然他喜欢这个地方，这样富有创作热情的他，你真觉得他是孤独的吗？”

路知柯对这些数字的逻列和长篇大论并不买账，可谁让人家是学校的赞助商，身份摆在那儿，所以，哪怕说错了，也只能笑着说：“墨总您说的对，是我思考问题太过于片面。”

墨之陌打量着他，过了会儿，笑着说：“看得出来，你对于我的观点并不认同，我想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这人一定学过《微表情心理学》吧，眼神这么犀利，路知柯索性也就不再遮掩了，“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晕轮效应’，看重整体而忽略个体差异，一好百好，一坏百坏。墨总您将梵高那时期间所有的作品混为一谈，殊不知每幅作品都有它独特的创作空间与心境，人的心情变幻无常，或许他在创作这幅画的那一刻，就是感觉到孤独呢，画里的一对夫妇走在河边温暖而美好，而他，却在异乡独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