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突然被人抱了起来,蔺宁有些措不及防,等回过神来,他捏了捏褚元祯的胳膊,“没看出来啊,劲儿还挺大。”
褚元祯把他放在榻上,自己跟着躺下,“不是要补觉吗?”
蔺宁乐了,“你还是个行动派。”
褚元祯哼了一声,“这时候后悔也晚了。”
榻上堆着薄被,蔺宁用手去摸枕头,褚元祯抓了他的手,用力一拉拉向自己,“上回枕胳膊不是枕得挺舒服吗?”
蔺宁闭着眼睛,“怕你累啊。”
“没事。”褚元祯把人搂紧了,手掌在后背上摸了两下,“确实瘦了,宗人府就不是人呆的地方,回头让成竹去抓两只山鸡,好好补补。”
“瘦点好,自从来了你们这儿,不是这事就是那事,都疏于锻炼了。”蔺宁笑道:“我也需要保持身材。”
“你不需要,你什么样子都好。”褚元祯的声音低下去,“确实乏了……半个时辰之后叫我。”
这几日百官宴事多,还要顾着蔺宁,褚元祯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宴席结束又连夜查抄李府,便是再强的精力也有耗尽的时候。早上把蔺宁接出来,褚元祯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紧绷的弦松了,整个人就松了,这会儿抱着蔺宁,他才真正感觉到疲惫。
蔺宁扯过薄被给他盖上,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睡吧。”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褚元祯再睁开眼,日光已从窗户外照进来。他侧过头,见蔺宁不知怎的躺在了床榻边上,赶忙伸手把人捞了回来。
蔺宁睡得迷糊,“你身上热,离我远点。”
褚元祯掀了薄被,“谁让你给我盖上的?”
“要盖肚子。”蔺宁不愿睁眼,“……以防着凉。”
“马上就要立夏了,回头让他们换上竹席。”褚元祯觉得自己热绝不是因为薄被的原因,他身边可是躺着一个大活人呐,迷糊着的蔺宁让他觉得很不一样,体内的那股子劲儿又蹿起来了。
蔺宁对此全然不知,一侧身撞进褚元祯怀里,这一撞不要紧,冷不丁碰到了一个东西,人倏地清醒了,“你——”
褚元祯强装镇定,“我也是男人。”
他发誓自己不是那种急不可耐的登徒子,但他没法控制自己的本能,他躺着这里,身体遵从了最原始的冲动。
蔺宁怔愣半晌,突然笑了,“早说啊,我以为你是那种……这样憋着多难受。”
褚元祯觉得蔺宁笑得十分招人,别过头去,“你以为我是那种人?”
“少私寡欲,六根清净。”蔺宁这会儿也热了,干脆一个翻身压了上去,“既然都是男人,还装什么?”
“……下去。”褚元祯觉得身上一重,眼睁睁看着蔺宁骑了上来,“算我求你,现在不行。”
“哪里不行?”蔺宁也不困了,就想逗他,朝着那个东西狠捏一把,“咱俩初识那会儿,你日日喊我‘老师’,今日我便真正地做一回老师。”
“你!”褚元祯都快把后牙槽咬碎了,“……你身上有伤。”
“这点小伤算什么,那元曲里还唱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虽然不是什么牡丹花,但风流一回也是值得的。”蔺宁倾身靠近了些,十分愉悦地说:“来吧,为师教你。”
俩人身贴身的躺在榻上,褚元祯能清晰地感受到蔺宁骑上来时身体传来的热度,还有他呼在耳畔的灼热,这灼热彻底把他点燃了。
他狠狠斗争了一番,终是探出手去,拉开了蔺宁腰间的衣带。
衣袍滑落肩头之时,便是彻底失了方寸。
这股火忍了太久,已经来不及收敛。褚元祯挺身而起,一瞬间转守为攻,手掌沿着蔺宁的脊骨自上滑落,一路向下到底仍未有停止之意,继而转成更为隐秘的试探。
蔺宁身子一震,“你——”
褚元祯急喘着,“现在后悔晚了。”
“你要……”蔺宁仓惶间按住他的手,“……在我上面?”
“我不用你教。”褚元祯似是十分正经地解释:“母亲当年为我寻过通房丫鬟,我虽未曾碰她,但房帏之事……我还是知道的。”
“我他娘的说得是这个吗!”蔺宁眼睛都瞪大了,“我说的是……位置!位置不对!”
“什么位置?”褚元祯不解,有些焦急地低语,“我想要你,好不好?”
蔺宁还没缓过神来,死死按着不肯松手。褚元祯见他如此,便不敢再动,红着一双眼睛定定地瞧他,垂下头用前额一遍遍蹭他,像一只寻求主人垂爱的小狗。
一下一下,将渴求诉之于眼眸,辗转于唇齿。
“我想要你。”
终于,蔺宁心软了,他伸手攀上褚元祯的脖颈,换来略带霸道的强势攻入。床榻间被揉搓出数道旖旎的褶皱,褚元祯极力俯下身子,一个个轻吻落在蔺宁的眉间唇角,将那些溢出喉间的低吟尽数吞下。
*
小厨房早早准备了午饭,但见主屋的房门始终紧闭着,也没人敢前去打扰。
未时三刻,褚元祯开门唤人,下人才走动起来。
蔺宁靠在榻上,身上的潮红还没退,哑着声音说道:“别让人进来。”
褚元祯当然明白这个理,他接过食盒,打发了院内伺候的丫鬟,亲自将饭菜摆上桌。
屋内的气氛有些沉闷,褚元祯不敢看蔺宁,他方才把人欺负狠了,擦拭时还含着泪呢,也怪蔺宁没有喊停,他确实不知第一次是这样疼的。
今日小厨房煨了牛肉,他挑了两块上好的腱子,配上一道清炒芥菜叶,小心翼翼端到蔺宁面前,“尝尝?”
蔺宁没应,还沉浸在方才的荒唐中,他觉得自己比褚元祯年长些,托大了说好歹也算半个长辈,怎么就能……在下面呢!荒唐!真是荒唐!但他确实没有出力,那般滋味也不算差,总不能得了便宜还不承认。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活了三十年,第一次竟是交代在了一个男人手里,还是一个活在历史书里的男人。
褚元祯见他没反应,登时紧张起来,“你……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确实没做过这种事情,下次……我轻一些。”
“下次?”蔺宁回过神来,“你还想着下次呢?这次是我让着你,下次绝不能再便宜你了!”说罢摸起碗筷,狠狠扒了几口。
“好,都听你的。”褚元祯见蔺宁动筷了,提着的心才算落下,慌忙找话将此事翻篇,“还没与你说呢,魏言征醒了,你想不想去看看?”
“他醒了?”蔺宁咽下牛肉,把碗向前一推,“那他有没有提起那晚马车撞人之事?驾车之人的脸,他可看清楚了?”
“魏言征只说,那是一架四轮马车,其他的也没有看清。”褚元祯给碗里添上菜,重新推回蔺宁跟前,“四轮马车是皇室才有的规格,倒是佐证了四哥府上那名管事的说辞。魏言征醒时此事已宣告结案,都察院前去也只是象征性地问话,这件事在官府眼里已经了了——哎,那菜烫嘴,你慢些吃。”
蔺宁的心思不在饭菜上,他直觉这事背后定然有人使诈。先前买卖监生的案子就是如此,事到如今也是几乎一样的手法,每次他们接近真相了,就会有一个看似合理的真凶浮出水面,替罪羊一只接着一只,唯有那幕后之人被保护得好好的。
“其实。”褚元祯试探性地开口,“我觉得事情远没有结束,我给你说过,我是重生的,上一世,我曾派出大批人手前往西番调查何索钦,可是直到死也没能揪出那个通敌的叛徒,他藏得那样深,为何现在却被我们轻易地抓到了?”
“你想继续查下去?”蔺宁摸到了他的手,抓在手心里握了握,“那便查吧。”
褚元祯看着蔺宁,脸上神情复杂。若是没遇到这个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查下去,可是他清楚这条路有多凶险,他目睹了蔺宁被卷进这场斗争的后果,他不敢了。
“你不要考虑我,也不要考虑任何人。”蔺宁似是心有灵犀,“你都死过一回了,老天爷许你回来,不是让你在这儿磨磨唧唧踌躇不前的,你要将前世的遗憾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上一世败了不要紧,这一世,我陪你赢回来。”
褚元祯心下一热,上前把人抱住了,拿头抵在蔺宁的额上,低声说道:“你若安好,我才是赢。”
这会儿氛围刚刚好,俩人也都差不多吃饱了。褚元祯又想把人抱起来,蔺宁压住他的胳膊,“我要休息。”
褚元祯垂着眸,瞧着蔺宁颈间的齿印,“咬疼了吗?”
“你倒是真舍得下嘴。”蔺宁故意倒抽一口凉气,“难不成真是属狗的?”
“属……”褚元祯声音低下去,目光在齿印上流连,转而覆上一个个轻吻。
蔺宁伸直了脖子,刚想回应,余光瞥见窗外闪过一道身影,接着成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殿下,太傅,陛下来了!”
俩人顿时神色具敛,褚元祯立刻直起身,临了还不忘抬手紧了紧蔺宁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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