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清楚目前的情况,乌宜只能听从卿烛昏迷前的话,带着他急匆匆离开了这片区域,让司机载他回家。
一路上,怀里的玉镯都没有半点动静,只是温度越来越高,几乎已经到了灼人的温度,他甚至不敢用掌心那更为柔嫩的皮肤去触碰。
坐立难安到了家,他飞奔下车,回到了温暖的屋子,不顾自己身体还打着细细的颤,便将玉镯放进了水里,想要减弱卿烛身上诡异的温度。
他和卿烛相处这么久以来,只在对方身上感受过冰冷,他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的情况显然是不对的。
折腾了半天,凉水和冰袋都用过了,可那温度却始终没有减弱,反而像火一般越烧越旺。
“要怎么办?卿卿。”
遇见这种情况,他还是下意识要求助卿烛,可是耳边却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用冰袋把玉镯裹住,恍惚中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连忙起身去找手机。
从沙发缝里找到已经关机的手机,他又着急忙慌去房间里拿充电器,焦急蹲在茶几边上等着开机显示亮起,便连忙找出之前存的电话打了过去。
等待接通的嘟嘟声仿佛敲击在他心上,直到被接听,才像是恢复了呼吸的能力。
“怎么啦?忽然想起我来。”
李青泉那边似乎在办什么仪式,有些复古诡异的音乐声顺着听筒传入乌宜的耳中,无端又让他心中的担忧和恐惧更浓重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乌宜察觉到自己的嗓子很哑,清了清喉咙才继续说,“卿卿出门一趟,现在没办法化形,身体还很热,是为什么呢?”
他没敢说具体情况,只说了卿烛具体的不对劲地方。
李青泉听了,一改方才吊儿郎当的语气,让他等会,然后去和主家说了几句什么。
再开口时,他已经换了个安静的地方,背景变得很安静。
“这种情况,应该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吧。”
乌宜焦灼不安的心猛然一沉,脸色变得愈发苍白。
他脱力坐在地毯上,脑子一片空白,“那,要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卿烛一直以来都表现出强大的淡然,让他始终觉得卿烛只是很容易被消耗精力,但只要在他清醒时,就是无坚不摧的。
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的卿烛,也会受伤吗?
“这个情况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诶,你也知道我们一般是天师,找我们咨询的话,通常都是……”李青泉欲言又止,“都是要把那样东西毁掉,而不是救治。”
乌宜睫毛颤了颤,又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被包裹在冰袋中的玉镯。
还是很烫,周围的几个冰袋化开一滩水,让他不知所措。
李青泉忽然道:“我想起来了!有个方法应该能短暂唤醒他,我原先在我师傅书上看见过。”
“什么?”
“烧他的东西。”
乌宜有点傻了,“就这样烧掉吗?”
“对,但你要确保那东西和他有关,至少是要被他承认的。”李青泉那边似乎有人在催促,使得他语速加快,变得有些急促。
“大致就是破坏的意思,毕竟是他的所有物,被毁掉的话会让他生气,但烧是见效最快的方式,你要是找不到也别勉强,他又不是普通人,这种情况别人也没见过,说不定他自己能处理好呢。”
乌宜隐约间明白了,呆呆地地点了点头。
“好了晚点再说,我还有事,一会给你回电话。”
将电话挂断了。
屋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乌宜犹豫半天,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该烧什么。
这个家是卿烛和他的家,从前他觉得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他们两个的,可是听完李青泉的话以后,他才发现想要找到一件能够被卿烛认可的所有物有多困难。
沙发和次卧的一大堆娃娃,是原先他和卿烛一起去娃娃机里面抓的。
当初卿烛对他说,需要在目标人物的身边存放一样东西,他想也不想便选择了布偶娃娃,无论对于那是年纪尚小的他,还是如今长大成人的他而言,柔软温暖的娃娃都能够给人带来安定的能量。
可是这些东西……算是卿烛的吗?
他尝试着拿出了一只最难看的蟑螂娃娃,走到洗手池前,小心翼翼地用火柴点燃一角。
害怕会着起大火,还没烧多少,他便打开水龙头,将其冲湿了。
再回到客厅,玉镯果然没有丝毫变化,滚烫灼热的温度丝毫未降。
还有什么呢?
乌宜慌乱地在家里翻东西,柜子抽屉都找遍了,却一无所获。
或者……去岑阿姨家,把卿卿原本用过的那只茶杯拿过来。
有了想法,他腾地一下起身,可在手忙脚乱穿衣服时,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脚步顿住,他想也不想便回头跑回了房间。
被翻到乱糟糟的衣柜侧面有一个小抽屉,专门存放重要的东西,这是卿烛原先为了治他丢三落四习惯特意设计的。
身份证和户口本重要文件全都在里面,而最下面压着的几个薄薄的盒子,中间的那只被乌宜抽出,打开里面是一条羊毛线打的围巾,浅灰色的,很柔软,但针脚很乱,扭来扭去并不好看。
拿着围巾回到洗手间,他攥着那柔软的面料犹豫很久,才划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最下面的流苏。
毛线缓慢燃烧,逐渐卷曲起来,燃起袅袅细烟。
看着火苗有些大了,他松开手,让围巾掉进了水池里,看着烟全灭了。
水池荡开涟漪,乌宜撅着嘴抬起头,从镜子里看见了泪眼氤氲的自己。
是还在福利院时经常来探望的一个婆婆给他们织的围巾,那时他有一条红色的,这条灰色的要送给卿烛,这些年一直都保存着。
乌宜年纪小的时候藏不住事情,从可以看见卿烛以后就和身边的人说过。
小伙伴以为他脑袋坏掉了,福利院的阿姨觉得他心理出现了问题,只有婆婆听见他的倾诉以后说,要给他那个黑色的哥哥织一条围巾,免得过冬冻坏了。
卿烛那时候只是笑,可在他离开福利院的时候,还是提醒他把这些东西都带上。
这个也不算是卿烛的所有物吗?难道他连这个也不认可。
乌宜呆呆站在洗手池前,眼泪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恍惚间,客厅似乎有声音传来。
心脏猛然一颤,他顿时什么也顾不上了,转身跑出了洗手间,直奔茶几方向。
冰袋不知何时全掉在了地上,那只玉镯散发着微弱的黑红色光芒,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涌动,即将压制不住蓬勃的力量。
真的有用!
乌宜也顾不上哭了,擦擦眼睛跪坐在茶几边上,伸手去探手镯上的温度。
好像还是很烫。
意识到这点,他不免慌乱。
可下一秒,那玉镯忽然化作黑雾,从他的指缝流淌开,骤然在空中扩散开,形成了一道类似于人形的巨大雾气。
那雾气在空气中迅速抽条拔节,只是乌宜眨眼的功夫,就幻化成了一具迄今为止他见过最细致的人形。
他甚至还能够清楚看见本该属于眼睛的位置,有一双殷红瞳孔缓慢睁开。
乌宜如释重负,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
“卿卿。”
可还不等他起身,那黑雾便猛地压了下来。
扑通一声,他被重重摁在地毯上,只发出急促的惊呼,便感觉整个身体都被蓬勃的热意所包裹住。
那黑雾如有实质沉沉地压在他的身上,是一种全然陌生的感觉。
卿烛一言不发,乌宜却能够感觉到有一束冷厉的目光正注视着他,仿佛是在打量和探究,那样陌生。
乌宜的身体下意识发起了细细的颤,他从室外回来还没来得及捂暖自己,就一直在倒腾冷水和冰袋,此时后知后觉才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却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
“卿卿,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不自觉颤抖,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陌生感,心里面不由控制地升起了畏惧。
卿烛并没有回应他,只是俯身细细端详他,黑雾幻化成的长发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散落下来,有几缕垂在乌宜的脸颊上,又烫又痒。
不知多久,他的手停留喜在乌宜的下颚,不轻不重地捏住,让他转向自己,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你是谁?”
很哑的声线,可依然听得出是卿烛的声音。
乌宜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想哭又不敢哭。
“你连我都记不清楚了。”
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他和那些人根本就是一样的,亏他还一直安慰自己,觉得自己很特殊。。
可是该忘记的时候,卿烛根本不会记得他。
他颤抖着身体,咬紧牙关将哭颤咽回去,一抽一抽地说:“我是乌宜。”
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难道说自己是他的仆人吗?才不要。
他想要卿烛想起来他的名字,记起来他是谁。
不要再用这种冷漠的目光看着他,要温柔有耐心,就算毒舌也没关系,但是不能欺负他,不能让他哭。
那样的才是他认识的卿烛,而不是眼前这个凶巴巴的失忆狂。
修长的滚烫手指捏住那截单薄瘦削的下巴,殷红眼眸透出凉意,打量着身下漂亮而又脆弱的人类。
他的皮肤很白,只是轻轻捏过就留下红痕,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却只敢发出细细的抽泣声,显得很乖,胆子很小。
按理来说,他应该讨厌这种生物,可是被那双水蓝色眼眸注视着时,无形中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在阻止他伤害的行动。
乌,宜。
这个名字对此时的他而言很是陌生,可却仿佛能够和面前的人对上号。
“痛……”
乌宜发出一声细细的哭腔,大着胆子握住了卿烛的手腕。
感觉到上面的炙热温度,他的手也止不住抖了一下。
卿烛没有动,他便小心翼翼地一根一根去掰他的手指头,最后完全将自己的脸拯救出来,又怕卿烛捏他,只好将那只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抓住。
就像是在牵手。
“卿卿。”乌宜抽抽鼻子,单薄的眼皮染着哭过的薄红,声音哑而软,“不要凶我。”
不要凶他,不要忘记他,不要把他当成无足轻重的、随时可以丢掉的仆人。
眼泪更凶地往下掉,恍惚间被一缕黑雾拭去。
乌宜视线朦胧地仰躺在地毯上,看见那双殷红狭长的眼眸有了细微的变化。
“谁把你当仆人?”
泪水潋滟的眼眸微微抬起,睫毛湿润漆黑,衬得眼尾的红愈发明显。
乌宜吸吸鼻子,迟钝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
冰冷修长的手指顺着他的眼尾滑落,抵在湿红微肿的唇瓣,轻轻摁住下唇,感受到了上面的柔软香气。
“你是我养大的,怎么会只是仆人。”
乌宜眼睛微微睁大,随着那具黑影沉沉压下,脑海中恍惚浮现出了被他遗忘的,那些久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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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那年,流浪街头的小聋子秋听被解垣山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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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说解先生冷血无情,而在秋听眼中也的确如此。
解垣山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小到他的穿衣打扮,大到他的人生规划,事无巨细替他操办,无人时会表现出温柔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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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那天,看着喝醉的解垣山,秋听忽然察觉到心脏某处传来的异样悸动。
原来,他喜欢哥哥。
于是趁着醉意他糊涂一夜,同解垣山滚上了床。
本以为是两厢情愿,可第二天一早醒来面对的却是暴怒的解垣山。
告白的话刚一说出,他便被扭送出了国。
哥哥勒令他四年之内不许回国,秋听不信解垣山如此无情。
养了八年,就算再怎么样也该对他有些感情。
于是他频频找借口谎称生病想回国,可还没来得及踏上飞机就被发现撒谎,被保镖五花大绑带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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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心灰意冷准备放弃时,他出车祸了。
再次醒来,脑海中空空一片,秋听看着眼前表情阴沉的俊美男人,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听着男人冷漠的质问声,秋听却是表情茫然。
“对不起叔叔,我好像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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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秋听才知道,原来在他失忆前,曾做过这么疯狂的事情。
而面对旁人的旁敲侧击,他却是乖乖摇头。
“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对他动那样的感情呢?”
他准备做一个让解垣山省心的好弟弟。
可没想到他终于冷静下来,解垣山却疯了。
*受耳朵会好
*撒狗血放飞自我
*养成,轻微强制,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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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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