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罐，两罐……
一打，两打……
喝了多少，我真的不记得，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一身酒气，头痛欲裂。
“啊啊啊！！！白锦奕！不能喝就别喝！折腾自己干什么！现在这幅德行怎么上班？！新年第一天啊！天呐！已经8:15:04了！”
看着手机上硕大的数字时钟，我赶紧冲掉一身的泡沫，裹了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简单吹了头发，扎了个高马尾，匆忙间找了卫衣卫裤给自己套上，拿着外套包包一边穿一边出了家门。
完了完了！现在已经8:30:17了！新年第一天，要迟到了！这……
“这……什么情况？”
刚到公寓大门口，就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车旁站着的是……
“凌总？！”
“知道你今天肯定睡过头，快上车吧。”
“……哦。”
被老板说中，我来不及纠结疑问，想到马上就迟到了，赶紧几步上前准备上车。
刚坐好准备反手拉安全带，老板已经探身过来，抬手帮我拉过安全带系好。
刚刚，是我的错觉吗？
老板刚才探身的时候，停留的几秒钟，好像，鼻尖离我的鼻尖，就只差，两公分！！！
一大清早，这个姿势，额，不是，这么亲近……不太好吧……
“凌总，你怎么会……”
“来接你上班。”
“啊？”
“有问题吗？”
“额……没。”
我好像丧失了语言能力，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
白锦奕！你是笨蛋啊！什么没？怎么没！明明一大清早的一堆问题好吗！
为什么老板来我住的公寓楼下接我上班？！这个世界是有多离谱才能发生这种事情啊！
昨天的一堆疑问又跑出来作乱，加上宿醉的头疼，现在我只感觉头疼欲裂！
“小锦，你，一般在哪吃早饭？”
“哈？我，我随便在公司吃点。”
老板伸手过来，拉开我腿前的隔层，里面有豆浆油条，是保温的包装，拿出来的时候，温度刚好。
“啊？这？”
“怎么？不合胃口？”
“……没，是我爱吃的。”
我全程都有些局促，不知道老板为什么来接我，还准备了早饭，也无从猜起她的心思。
“凌总，你……的呢？”
“我刚刚等你的时候吃过了，小锦想跟我一起吃？”
“额……”
想不出来说什么，我随便扯了句别的，不痛不痒。没想到老板一句反问，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板不置可否的浅笑，启动车子，一路平稳。而我，埋头吃着早饭，一路无话。
8:50:05，地下停车场，老板停车侧头看我，“小锦，我想把你的职务调到编辑部，或者录制组那边……”
“啊？职务变动吗？”我不是很适应，虽然最初为老板写剧本是终极梦想，可现在两个选择摆在我面前，我有些不知所措。
“嗯，原本想直接让人事那边下发邮件，想想还是先了解一下你自己的意愿。”
“我……空降不太好吧。”
“两边都刚好有空缺，你不用太介意这个。”
老板还是温婉笑着，语气轻柔。
可随即又意味不明打趣着问，“小锦是怕我假公济私？”
“不是不是。”我连连摇头，“我是觉得太麻烦凌总了。”
“不会。”
“那……我考虑下再答复，可以吗？”
“好，不急。你想好了答复我。先下车吧，走内部电梯。”
“好。”
我跟着老板走内部电梯，省去了排队的十多分钟，精准卡点打卡时间。
大多数人都如愿休假，所以开年复工的时间并不统一。
凑巧的是，凡今天来上班的员工，每个人都有‘开工利是’的红包可领。
领着红包开完本周工作计划会，公司上下一片积极氛围，我上次见到这种场面，还是在景川十周年那天。
出了会议室，我正要过去跟豆豆寒暄几句‘新年快乐’的话，身边擦肩而过的两位同事的小声嘀咕又引起我的注意。
“诶，你说，往年的开年红包怎么没见凌总亲自发啊？”
“是啊，而且我刚刚偷偷拆开看了眼，里面可是688！这可比往年力度大多了！”
“啊？我刚刚坐的靠前了，不好看，你等我看看我的……1,2,3……我的也是688！”
“那，那岂不是每个人都是688！今天来上班的得有70多个人吧！凌总这，大手笔啊！”
“是啊！你说，凌总是开年买彩票中了一个亿吗？！”
“瞎说，你什么时候听说过凌总买彩票？我看啊，是凌总人逢喜事，我们跟着沾光罢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诶，你说，得是什么喜事让凌总这么开心？”
“难道是……恋爱了？”
“哎呀，我告诉你啊，你才入职不到一年，有些事情你不了解，以后这种话少往外说。你不知道凌总在圈里私人情况一向加密吗！”
“啊？还有这事啊，那我不说了，才到手的688还没焐热呢。”
“是啊是啊，等会还有部门会议，凌总开了头，不知道赵主编发多少！”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也期待黎导的大红包了！”
“对吧，快走快走，今天好好表现，争取给领导们哄高兴了，再来几个688！”
“你想的倒是挺美！”
“诶呀，快走吧！”
两个人说笑着走远，我不自觉跟在后面听了一路，其实小声议论红包的员工有很多，我的虽然没拆开来看，可从厚度估计也不会少。
一路跟过来，主要是好奇她们说的喜事。
“诶，小白！”
“豆豆！”
“嘿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怎么过了个年，回来失魂落魄的？难道你的红包比我的小？”
“额，那倒不是。”
“那你怎么了？我看你都快走到编辑部去了，这边才是助理部啊，我的小白！”
说着，豆豆还指给她看，取笑打趣的心思呼之欲出。
“啊？我，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太困了，不是很有精神，走错方向了，我这就回助理部。”
“嗯，那你去吧，我也去录制组那边了。凌总开了头，不知道黎导那边准备了多大的红包呢！”
“好，快去吧。”
跟豆豆分开，回到工位上，开机打开写作工具，一个字都写不进去。
正心神不定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
“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之前才开通的5G套餐流量留给我妈刷视频用，手机也是新换的，她这么热衷于微信的人，突然打电话过来，着实在我意料之外。
“诶呀，没什么，就是今早起来收拾你房间，看你卧室的挂画卷起来了，想问一下要不要给你取下来收好？”
我这才想起，今天去庙里回来，怕被老板发现，我第一时间冲进自己房间，把那些都收了，就怕我妈特意把老板带过来参观！
回神，我说，“不用，就在那吧，你把它打开重新挂回原来的样子。”
“好，那你上班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嗯，谢谢妈。”
挂了电话，锁屏前无意间扫过通话记录……
上一条居然是，跟老板的通话！而且还是凌晨时分打的！
点开一看！通话时长居然五个多小时！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怎么完全不记得有这么回事！
我昨晚……
昨晚有很多问题想不通，人有点烦躁，想不出个所以然，从冰箱拿了些酒出来，喝酒，然后……
然后是什么来着？
啊啊啊啊啊！
白锦奕！知道自己喝酒就断片！
为什么还要用醉酒这种方式麻痹自己！
这下完了！也不知道昨晚喝多了之后有没有说错话！
本来就没搞清楚老板最近的变化，现在又出现了一通五个多小时的深夜通话！
白锦奕！你在景川真的一点都混不下去了！
我一边懊悔一边努力回想，昨晚到底为什么会打出那通深夜电话，又大半夜跟老板到底说了什么，碰巧抬头见到老板和宋总助出了会议室，往这边走过来！
赶紧削弱自己的存在感，假装不看老板那边的动静，又总感觉越靠近我这边，老板注视我的视线越明显！
天啊！我昨晚上到底说了什么干了什么！
我还在对自己心灵拷问，头顶上传来老板的询问，我赶紧站起身！
“怎么眉头紧锁的？”
“额，凌总，我，卡文。”
“是因为早上我说的事情，过于紧张吗？”
“不是，我是……”
“怎么了？”
“没，没什么。”
“我不方便知道？”
“啊？不是，就，不合适吧。”
“不合适？小锦还和我这么见外吗？我们昨……”
“额，凌总，宋总助，我去录制组那边找一下豆豆，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说完，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助理部！
天啊天啊天啊！
昨晚果然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我啊！
我慌忙逃窜，老板和我的反应自然不同。
总裁办公室里，正在发生一场严肃认真的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