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欢呼的声浪平息,叶拉赫准备继续演讲的间隙,有人高声叫嚷了一句,接着不同的地方有人跟着哄笑,虽然笑声零星,但感觉刺耳。
虽然大部分人都没听懂那人在嚷什么,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嗅到了不对劲。叶拉赫加速了演讲进度,跳过了很多不重要环节,草草结束了就职演说,而保安也开始清场,在欢呼声最强劲的时间段把举着不明标志牌的人请出场子,负责保安的晔常昇出手最快,在引发进一步骚乱之前把领头人迅速请出了场。
所有没来得及撤走的举牌人员都被请进了工作人员休息室,受到友好而盛情的款待,每人征询了几个问题后,就被放走了。
在和利坚,除了国家特许机构,任何人都没有扣留他人的权力,更别说这风头浪尖上,要是传出非法扣押支持者的新闻,竞选就算泡汤了。
为了避嫌,我没有参加这个别有用意的款待宴会。
散会后,叶拉赫一脸黑气地回到独立屋,找到我就问,“那人叫的是什么?”虽然晔常昇表现出色,及时制止了对方的阴谋,却也因此错失了了解对方真实意图的机会。那些人显然很了解自己的处境和权利,根本没人正面回答被问的问题。
“你不会想听。”我坐得十分惬意地看新闻,看都没看他。那人说的是‘靠男人吃软饭的小白脸’,并没有指名道姓,可能是指我,也可能是说他,知道了只会横生闷气,一点帮助也没有。
“你,”他对我满不在意的态度显然很不满意,却不知道怎么说服我。他亏在缺了一个懂古非度语的智囊。
“想知道情况,为什么没请我一起过去呢?即便问不出啥,起码我还能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和他们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我一边调台,一边问他。见他没回应,我继续说,“说白了,你不信我呗。因为对方用的是古非度语,你怕是我找来砸台子的,对不对?”
他在我身后沉默。
虽说晔常昇是借给了我,一出什么事,他又回去保叶拉赫,就职演说结束后,我是一个人回住宅的,等到深更半夜才见叶拉赫带人回来。
我关了频道,“不信我呢,早早找人替我的位置,散伙,免得浪费大家时间。”我站起来,“哦,今天我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很长时间,记得找人查一下房子,看看有没有窃听器。”
“慢着。”叶拉赫拦住了我,“如果有诚意,你是不是也该好好做一下解释?不要每次一出什么事,就摆出一副不行散伙的样子,你让我怎么信你?”
“好吧,”我站停了,正对着他,说,“今天这事如果不是遇到了神经病,那么大概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理由要把你搞黑搞臭,最好踏上一只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证明我比你高明,好让某个人对你从此死心。从我们交往至今来看,如果你觉得我与你之间还有可能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呢,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这种可能可以否定的话,那么还有一种说得过去的理由,就是有人要离间我们。其它还有什么可能,我暂时没想到,说吧,还要我解释什么?”
这怎么感觉像找了个生性多疑的女票,隔三差五地要提供各种解释自证清白?
叶拉赫瞪着我看了半天,没开口,眼神变幻莫测,不知在想什么。
听说除了里离人天生色彩斑斓,什么色彩的眼眸都有,天赫人种中只有一类人会有紫色的眸子,他家祖先有谁上过仙姥山修过绝情吗?那些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怎么到他这一代除了相貌还说得过去人品沦落成这样?
对着他那双迷惑的紫眸我直接游离了。
上任仪式日后,火热的竞选进程消停了两日,智囊团集中各路人马追查那些举牌者的背景和意图,以防再出意外。我留在那幢独立屋里无所事事地连躺两日,正觉无聊,事就自己找上门了。
我坐在二楼露台上看街景时,有人砸了块砖上来。大概是怕我以为是炸弹不敢开,还用透明纸包着。我从露台上看下去,就见一个带着头盔的摩托车手扬长而去的背影。晔常昇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看到躺在地上的磁碟,上面还标注着清君策收。他伸手摸了起来,回头看我,一脸征询是不是要打开看看的表情,我摇摇头,示意他把磁碟放我身边的桌上,对他说,“等叶拉赫回来一起看吧。”
一则我光明磊落,没什么需要遮遮掩掩,二则我直觉这里一定有好戏,不等叶拉赫一起看就没那么精彩了。
晔常昇虽然一句话没多问,眼光一直有意无意地落在还未开封的磁碟上,分明比我还着急知道那里面到底录了些什么,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叶拉赫才跟车回来,脸色看上去有些疲倦,上任前那段时日他有时会忙得半夜才回来,从来未在他脸上看到过疲倦,这两天进展看来并不顺利。我从二楼的露台上能清楚地看到他从车里出来时脸上的神情,听到他和那个金发女郎告别的声音和进屋的动静,却未动声色,只管坐着翻看联营网上的无聊视频,好像根本没留意叶拉赫已经回来这件事。站在我身后的晔常昇沉不住气,等了一阵见我没动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过了没一会儿,叶拉赫就从自己房里出来,走上了露台。
没有人知道我的听觉有多灵敏。
我继续沉浸在联营网的世界里。
“你在等我回来?”叶拉赫打破了沉默。
我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回头看了一眼,对着放在手边的那张磁碟侧了侧头,“有人送了样东西来,想等你回来一起看。”
“什么东西?”叶拉赫一脸狐疑地越过我的肩,看着桌上的磁碟。这玩意就像我当初录沈孟霆和秦浅泠床战的装备一样老旧,现在已经没多少人用了。
“不知道。”我摇头,“有人专程送上门,应该是比较机密的事情吧?你有读这玩意的机子吗?”
叶拉赫回头吩咐了一句,晔常昇转身出去,很快拿了一只能读磁碟的台式机上来交给叶拉赫,然后就转身出去了。
露台上只剩我和叶拉赫,他把磁碟放入台式机,磁碟自动播放起来,没有影像,只有声音,略微有些嘈杂的背景中,一个声音很清晰地响起,“清君家的那个家伙毕竟是个外人,我看不管这次的人是不是他弄来的,还是把他替代掉比较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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