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呼叫的用户现关机,发出信息会延迟,请问是否收回?”系统提示。
我正发呆,有人拿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两只掌中机,“小林先生让我把这交给你。”
托盘上,一只是他以前用的掌中机,另一只是之前我寄给他的那一只。
拜了兄弟以后就彻底绝交了?这算什么?
我想了想,现在也只有一个人能救我了,我直接拨通纪屺寒的呼叫,也不管他那头是深夜,等他接通,劈头就说,“喂,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了,帮个忙吧?”
“这是你的选择,我没法帮你。”他显然一早知道状况,问都没问,直接回了我这么一句。
“可他没把话说清楚啊。”要早知道实情,我能这么驳他的面子吗?
“你还要他说怎么清楚?跪下来求你相信他的诚意?”纪屺寒根本没同情我,一点不掩饰地单站林翦璃,论起关系来,自然是他俩铁。
“我,”就林翦璃的身份脾性,确实是能说能做的都已经很到位了,没啥好再要求的了,我无法反驳,“你怎么没过来?”要怪,我只能怪纪屺寒不够朋友了。
“我本来是准备过去见证你们的婚约,礼物都准备好了,但既然已经知道取消了,还过去干嘛?庆祝你们绝交?”他口气不太好,听着就是哀其不争的气闷。
难道就不能来祝福他和别人的婚约吗?
显然知道那并不是林翦璃原本想要的,不过是随便找了个人搭伙过日子,不值得他远渡重洋跑一趟。
我掐断了这场简短而不愉快的通话。
这算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出于遵守道义,做了不违背良心的选择,然后就错了?难道说我就该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两头都吊着,就皆大欢喜,做对了?这不是逼我好人不做,做渣男吗?
那,那当然不会是林翦璃的初衷,应该是希望我能忘却过往,认真努力地以毕生之力把他掰弯吧?问题是他表现得也太直了,压根没给我那个希望啊?再说他要真只是喜欢女版的清君策,我也没可能把他掰弯,而是要把自己彻底废了,我可没想过这辈子男人不做,做个女人。
唉,算了,没缘分就是没缘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如暂且放下吧。
我抬头,那人还拿着托盘站着,等我接话。我冲他笑笑,“不好意思,没地放,还是托小林先生暂为保管吧。”
断交就断交吧,把以前的机子交给我算什么?要我缅怀过往,后悔自责?我才不会过这种苦不拉几的日子,真要后悔,最简单的方法是做掉那个小女人,神不知鬼不觉,渣都不剩,彻底抹除,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就算你能猜出是我做的,又能拿我怎么样?
或者找人取而代之,而后悔婚。
方法千千万。
不要逼我做恶人,就像对付安妙婕,如有必要,我可以去掉为人底线。
主角走了,宴会还没散,我很有礼貌地向林翦璃的父母请辞,当天就带着雷亚离开了林氏帝业的领地,歌兰很大,有多少林氏的领地,就有多少没有林氏帝业标志的地方,我随便找了个精致但不夸张的小旅馆住下,既然来了,不玩尽兴就走,那不是亏了?林翦璃可以带着随便找的未婚妻去别处旅游,我就不能和花了三个月心血找到的雷亚搭伙在歌兰吃喝玩乐吗?歌兰的食文化虽不及中都的食谱那么天上地下无所不及的丰富,但胜在精致美味,不从开胃菜,辅汤,主食到甜品,餐后水果五道餐点下来,填不饱肚子。看着有些食不知味、无精打采的我,雷亚一贯很沉得住气,没有多问。倒是我看着他眼前的光盘,有些羡慕地开口,“你今天胃口很好啊。”我才在吃第三道,他已经在吃第六道了,开胃菜就吃了三份,加上辅汤,这才不过是第二道主食。
“心情好,胃口好。”他回答。
“你开心啥?”脑子里芯片的问题还悬而未决,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你自由啦,不值得庆祝吗?”他对着我举举杯,“恭喜。”
哈,没订婚?这算什么自由?我摇摇头,没接他的话,继续埋头苦吃,这美味在前,我吃得象完成任务。
“不是吗?来之前晚上觉都不敢睡,现在爱怎么就怎么,不用担心对不对得起那个人,不是自由了吗?”雷亚却是被我勾起了谈性,继续说。
我撑着脸颊,扒拉着盘子里的鱼,抬眼看他扫盘,“吃这么多,不怕发胖?”
“我这年纪,吃多长个,不发胖。”他促狭般眨眨眼。
我想起刚去和利坚时和林翦璃发的那句多吃点还能长高的话,这只是巧合吗?那时他应该被囚禁在莫非斯的那个秘密基地,不可能会看到我和林翦璃的对话,“你偷看我的掌中机了?”
“你的信号被截屏了。”他说,“你那只新配的掌中机,从一开始就被监听了。”
“什么?你到现在才告诉我?”我差点跳起来,不比我原来那只的性能,新机子廉价,保密性能差,我没拿它设置什么需要保密的联络人,只做普通联系用,即便如此,机子被人监听,总让人感觉不舒服。
“那是任务附带条件,你不是没看细款吧?任务完成你应该归还机子,我看你还在用,顺便帮你把□□清除了,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换一个吧。”他说。原来他要和我合用掌中机是因为这个原因。
新机子是在包裹里一起收到的,任务细款一长列,很多都是废话,我从来就是一扫而过,除了任务内容,注意事项都没仔细看过,没想到里面埋了雷,看来以后接任务,什么都得仔细过一遍,特别是小字写的注脚,往往有故意要你忽略的重要细节。
还能长高,确实,这次见林翦璃,他又长高一截。目测他那个未婚妻才不过一米六出头,若然要考虑日后取而代之,我却是不能再长高了,否则要截掉整段小腿骨才能匹配身高,那也太可怕了。
我放下了餐具,抹抹嘴,正好有个不吃的理由。
雷亚只是嘴角噙着一丝不明的笑意,一直吃到餐后水果都报销,才心满意足。
看来我和林翦璃结拜兄弟没成夫妻这件事,确实让他心情很愉快。
“幸灾乐祸是不是?”我问他。
“哪有,真心为你高兴。”他垂着眼帘,没看我。
一听就是言不由衷。
我迈出餐馆,抬头望向天空,城市的不夜天,星空黯淡无光,只是朦胧地昏黑。我摸出掌中机,给空哥法瑞燃发消息,“哪里有街头赛车?”我现在要寻刺激。
凌晨一点,尖弯区聚集了一堆年轻人,女孩子们露着纤腰长腿,男人们却带着头盔护目镜,从头武装到脚,赌注已下停手,棋手挥舞着指挥令,脚掌抵着油门,两辆赛车齐头,就等冲入赛道。尖弯区临海,有长达六千米沿着山势而凿的海湾大道,高速之下控制不当极容易翻车,要不撞上西侧的山崖,要不跌落东侧的海中,而今晚这场赛事,不仅要比速度,还要比胆量,在预定的赛道终点,是一段高达二十层楼的断崖,除了看谁先到终点,还要看哪辆车停得离悬崖更近。为测安全,断崖前设了明显的刹车距地标。这段风景又好又刺激的大道吸引了大量年轻车手在非赛车时间段非法飚车,屡禁不止,事故不断。当地政府除了派警车定点巡逻抓捕非法赛车外,还在拐弯处断崖前设了粗大的安全桩,以期减少翻车落崖的事故。
无论哪种措施都阻挡不了身体已经成熟脑子还在进化的年轻人到这里来找死 。
今天的我也算一个。
我开的是法瑞燃的改装版跑车,时速每小时最高可达400公里,而对手的车比我高了25公里。要是在直道上,我注定要输,可惜这里都是弯道,谁都到不了极限。
在两旁赛车的车灯簇拥下,棋手手中的旗划出一道亮丽的黑线,两辆车几乎同时冲入赛道,马达的轰鸣声遮却了鼎沸的人声,很多旁观的车手候在赛道两旁点踩着油门,等我们掠过眼前的赛道,就紧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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