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拿着便携机,提溜着新宠物,走到雷亚房间,往他床上一搁,“你惹的麻烦,你自己解决吧。”
他看了一眼斯雷莫提出的条件,“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你想怎么办?送我回去吗?”
我曲起指背,一暴栗敲他前额上,“你蠢啊,要送你回去还让你自己处理?你有这么听话吗?”第一天来就把我的计划都打乱,不能当场揍你,现在有机会,怎么能错过?
“这是莫非斯给我下最后通牒了。”他摸了摸被我敲疼的额头,没反抗也没喊疼,“我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加入莫非斯的阵营,受他们指挥,另一条是回圣亚岛。我想如果让你来选,你一定会选后者。”
这小子还真是很有头脑,没有莫非斯上层的授意,斯雷莫不可能动用这些精密武器,这一剂针对我,却更是针对他,不过和我玩心计,这小子还嫩了些,“那么你费那么大劲把斯雷莫架空,就是为了铺平自己回家的康庄大道?”我一脸白痴地问他。
“我,”他想了想,收起脸上的平静,尬笑,“我不是指望你能救我吗?”
装,继续装,这么欠揍,我很想再敲他一下,不过他脑壳有问题,贼硬,敲他我手指疼,只能算了。“你要我怎么救你,你有主意教我啊,我照办就是。”我一脸诚恳地死瞪着他看,你以为这里就你一个人会装傻?
“我很笨,想不出办法,只能指望你。”他咬死不松口。
“唉,算了,你去吧。”我往他床上一坐,双手枕头,背靠床头,翘起二郎腿,就差嘴里叼根草嚼着了。
“去,去哪里?”他显然吓了一跳,以为我开始赶客。
“去煮饭啊!”这么蠢,当小弟可不行,“你要我动脑子,不要先进补吗?”你最擅长的不是下厨房吗?谁让你上厅堂了?
“哦哦。”他转身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看我,“你就不怕我下毒吗?”
“都被你毒多少回了,还差这一顿?”我望天,“别拿方便面什么的敷衍我哦。”今天怎么也得来炖大餐吧?
这人咋回事?老在我面前装弱小。明明把斯雷莫耍得团团转,却老摆着一副身陷困境、急需救援的姿态。这单纯是为了博同情?还是老想着刺探我真正的实力?
他倒是真的给我来了顿大餐,不过就是不在餐桌上而已。
寂师城的车被攻击了,车体解析发生在车子高速行进时,接着发生了碰撞,于是造成人员重伤。据说那只玩具当时就在他手边,他没选择把攻击体当场拍死,而是没回过神来性能良好的车怎么突然颤抖起来,下意识踩了刹车,果然死板的人是不适合参与脑力角斗的。
就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斯雷莫会选择寂师城发动攻击,只能理解为这事又是雷亚搞的鬼。问题是斯雷莫人都不知躲在哪里,雷亚是怎么遥控他的?上一次是斯雷莫倒霉,人在小区,被雷亚堵了个正着,一个不备中了道。这一次又是什么未知的神通?
真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神奇,只不过是雷亚趁我和寂师城两辆车停同一个停车场时,让送礼物的人把斯雷莫给我和寂师城的礼物调了个个而已。对于寂师城,斯雷莫服务周到,很好心地把两只遥控器连同礼物直接托人交给了寂师城,并提供了详细的使用说明书。因为担心寂师城搞错遥控器,还把一只遥控器和礼物包在同一个礼盒里,另一个放外边。于是寂师城拿着包装精美的礼盒和一只裸遥,很愉快地上路了,一路上应该是没忍住想给我一个警告,拿着遥控器把玩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失控了。
而我手里这只玩具,真的只是玩具,斯雷莫要给寂师城的,就一玩具,属于示范教材,核心位置是空缺的,没有谐振器。
我是白担心了一路。
这下寂师城和斯雷莫的仇是结上了,成不了盟友了,不过我和这两人的关系也打成死结,愈发没解了。
傅郁彬和寂师城是一路的,我和傅郁彬的梁子算来也因此结上了。
雷亚孤立斯雷莫的同时总是不忘带上我一起玩,真是要多谢他的关爱。
满桌佳肴,我吃得食不知味,真是被他毒一次还不够,毒上瘾了。
我没精打采回到贺郁山,一进门厅,就看到那只冷粼粼的醒魂嵌在左侧的石壁上直冒冷气,一块小石片凉了整个前厅,也不知道沈梦花了多大价钱从宗主手里借来了这只传家宝,放这里当装饰品,据说自从凤天宗的第二任宗主把它带入宗后,就代代相传,一直流传至今,不算它的功用,就看年代,绝对算得上是凤天宗的镇宗之宝。
要搁我这里失窃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瞅了那宝贝疙瘩一眼,找了张圆椅,瘫在上面,仰天长叹。
“怎么?又无聊地要死?”沈梦的声音从隔间的太阳房里传来,阳光透过雕花落地窗洒了满屋。
唉,知我者,三哥也。小爷我出来玩,本来玩得挺开心,雷亚一来,就等同于把我罩一移动玻璃罩里,外面风景好,危险也多,宝宝,你就坐里面看看就好,别出去晃悠了。害得我出拳打不到人,也体会不到拳头快打到自己脸上的一瞬间避开的刺激和快感。
“所以你打算把他送敌对阵营里去?”沈梦接着问。
我在大圆椅里打个滚,转过头对着他在阳光中的剪影看,“我拿不定主意啊。”说实话,我还是挺怕变成当初的叶拉赫。雷亚这人风险系数太高,要反目了,我还真没把握确保不被他洗成脑白痴。
“避难所都准备好了,你还怕什么?”沈梦随口问。
“我怎么能确定我真回了这里呢?”我反问,谁能确保我眼前的看到的不是幻境呢?被雷亚催眠后,我保不准活在梦里而不自知,以为自己清醒得很。
“你是真蠢啊,还是装上瘾了?”沈梦显然一点都没把我的顾虑当回事。
也是,召唤醒魂是通过心灵相通的呼唤,无论我是在梦中呼唤,还是现实中呼唤,它一样都会发挥作用,我这真是多虑了,“不过我要是把他赶跑了,你再一走,我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单兵作战也能取胜,不更有意思吗?”
“扯!”这句就不是真心话了,连超级大国都要找盟友,别说单个人了,都是孤胆英雄电影看多了中毒的人才会相信这句话。
“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统领世界吗?”他转换了话题。
“谁?”连凤天宗宗主也只能躲在无人知道的角落,这世界是不可能由某一个人来控制的,所谓的控制,只不过是不断地寻找权力平衡点而已。
“朋友没想过背叛,敌人舍不得伤害,这样的人才是无敌的。能做到这种极致,也相当于统领全局了。”他总结。
嗨,说得容易,哪来这样的人啊,我倒也是想啊,就是哪有那么容易。
沈梦起身离案,走入前厅,站在圆椅前俯视着我,“历史上有过这样一个人物,他叫潇玉,最初的凤天宗,就是被他毁掉的,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达到他的境界。”
何止是凤天宗,强极一时的天赫帝国也可以说是因为他而没落的。此人明明有实力有机会当上一国之君,却情愿为人臣,绞灭天赫一统天下之春秋大梦后,更有机会一统居星,他却宁愿相忘于江湖,携一红颜逍遥一生。也是因为他有权倾天下的能力却没有奴役他人的野心,才让他更容易收服人心吧?
人心向背,自古成败之关键啊。
我沉思的片刻,沈梦离开了贺郁山的私宅。
自从那道别拥抱后,我吃不准哪一次见面会是我和他的最后一面,每一次的离开,都可能是从此一去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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