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在客舱舒适的床上醒来,我看了一眼枕边沈孟烶带着笑意紧闭着的眼角,就着一身酸软,把头埋在枕头里,长长地哀嚎了一声。
他伸手过来摸摸我的头发,问我,“怎么啦?”
怎么啦,怎么啦?我清白之躯呢?说话好了要坚持守身如玉的原则呢?怎么一首情歌就丢盔卸甲,全部忘了?太不中用了!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混?我捶着枕头,又嚎了两声。
沈孟烶睁开眼,“你到底怎么啦?”
“我湿身啦,怎么啦,怎么啦,”我嚷嚷着,“你叫我怎么向未来老婆交代?”
他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马上收敛,“你就作吧。”
我抬起头看着他,一脸严肃地说,“我说的是真的,你又不能嫁我,我还准备把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现在全完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
他一脸又好气又好笑又要装正经不能露出鄙视的表情,“湿都湿了,你要怎么样?”一脸准备不认账的样子。
我翻身坐了起来,“我亏啊,亏大了,我还只是个小二,起码也得做个老大吧?”
他继续忍着笑,非常可恶地回答,“这个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保证你是唯一的老二,不会再有其他老二。”
“那当然了,再有就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了。”我沉下了脸,语气相当不开心。
他感觉到了我半假中的半真,脸色严肃起来,“不会再有老三老四了,我保证。”
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无可奈何,除此之外,我还能拿他怎么样?我瞪着他,“你还得保证以后不准再上秦浅泠,也不能让她上你。”以往只能不究了。
沈孟烶很严肃地看着我,举起三个手指发誓,“我发誓。”
我还是觉得有什么不满意,想了想,“还有,你不许唱歌给别人听。”那个太煽情了,谁听到都会想把他直接扑倒的。
他继续举着手指,“我发誓。”
我哀嚎,“沈孟烶,我栽你手里了。”
我无精打采地走出客舱,甲板上多了个昨天不在船上的人,二十七八的样子,拿着整套潜水装备,身材健美,一看就是运动健将的架势。
沈孟烶跟我后面出来,看到那人就跟我说,“这是我请来教你潜水的,一级教练,这片海域最棒的,绝对专业。”
嗯?我啥时候说要学潜水了?
沈孟烶没等我反驳,接着怂恿,“潜水容易的,不一定要会游泳,只要能保持平衡和会水下呼吸就可以了,有教练在,不会出事的,我保证不动你。水下世界新奇漂亮,你不会潜水,怎么和我一起去游览水下的美景呢?没人陪我会寂寞的。”
我终于被他说动。
教练替我整装的时候,沈孟烶很自觉地回避了。
“你运气真挺好。”那人一边帮我套潜水服,一边说。
“啊?”我没完全听懂。
“从来没见沈少这么耐心。”
“他脾气很坏吗?”
“也不能这么说吧。”他顿一顿,“那种家庭出来的人,你能指望怎么样?不过沈少人算是好的,就是傲气一点,没事不整人。你没见过省城暴发户家里出来的少爷嘴里,没事把人往死里整,躲都躲不掉。”
有这么厉害吗?我转头看看他的脸,清秀中带两分粗旷,只是普通的好看,“有人欺负你吗?”
他耸耸肩,“这行混久了,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了。有些人的单我是不接的。”
我皱皱眉,闻到一丝不对劲,打量了一下他结实的肌肉,干净整洁的仪容,都说软男特别注重仪表,“你是直的还是弯的?”我退离他一尺,浑身起鸡皮疙瘩,我可不要一个弯的来帮我穿衣服。
他憋着笑,“你觉得沈少会找个出柜的来抢台子吗?”
我咧咧嘴,这也难说,沈孟烶那家伙自我感觉好得很。
他伸手过来拉上我背上的拉链,“放心吧,我是专业潜水教练,只教潜水。”他提起氧气筒,“戴上这个,我们先去泳池里适应一下。”
我嫌弃地看着两只笨重的铁瓶,“不是有水下鱼鳃吗?干嘛要带这么重的家伙?”
“用鱼鳃要经验的,初学者下水紧张容易呛水,先用传统工具,等你习惯了水下呼吸,再试鱼鳃。”他说。
“不是有水下头罩吗?”我还是嫌弃,凭啥先进武器都不用,要用最原始的口含式呼吸器?
“用头罩还是要背氧气桶的。”他一招破解,“正规的学法都是先从口含式开始的,学会用口含式以后,用头罩万一发生破裂,可以改口含式自救。”
到底是专业人士,他道理比我多。
我无奈叼着呼吸器,背着氧气瓶跟他去泳池,路上他还不忘夸我,“你懂得还挺多的。”
我学死鱼翻白眼。
他一边教我如何用呼吸器,一边还不忘担心我的人身安全,“以后不跟沈少了,在省城换人得带只眼睛,来省城讨生活的被人玩残的例子不少。”
我把呼吸器从嘴里吐出去,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冼安生。”
我很用力地拍拍他的肩,示意他闭嘴,“我记住了,要换人,一定先去请教你。”
第一,我是出来玩的,不是出来讨生活的,第二,说起玩残,真要玩起来,谁玩谁你还不知道呢。少在那里替我操这份闲心。
我大概是他教的最容易的一个学生了,流程过一遍就下海了,在水下透着眼罩看上面感觉很不真实,甩着脚蹼蹬了几下,就看到换了潜水服的沈孟烶从艇上跳下来,他只戴了个眼罩,没带氧气筒,象条海豚一样就窜下来了,跟着我和冼安生,好长时间才上水面换口气。不背那劳什子的氧气筒,他比教练都灵活。
他跟了一阵就上船了,坐在船尾的甲板上看水下。
我没心思跟冼安生瞎转悠,一会儿也浮出水面了,划拉几下到他跟前,他伸手把我拉上船,问我,“怎么样?”
我说,“简单,都会了。”
他看着我笑,不知道笑什么。
我扯下氧气筒,“你请的教练副职拉皮条?”
“什么意思?”他一脸不解地问我。
“他说以后我们散了,要换人包可以向他请教。”我黑了冼安生一把。
沈孟烶听了没什么反应,“人家好心担心你,别乱说。”
“你的朋友圈很黑吗?”我接着他的话继续问。
联系上一句话,提醒了他什么,他笑了一笑,“遇到我算你运气。”
看来那个冼安生并非故意吓我,省城富豪圈水挺深。
我用脚蹼踢着水,“什么时候带我见见你朋友?”家长不能见,朋友总能见识一下吧?
“想什么呢?”沈孟烶挺警觉,“别想着找下一个目标换人。”
沈孟烶嘴上不介意,几句话一聊,船上就不见了冼安生。这人其实不讨厌,不过我就是不想见他,大概是因为他说了以后我和沈孟烶散了的话,触动了我的心事。其实我也知道这是迟早的事,就是不想听到人提起。沈孟烶那些发誓,都当不得真的,不过是大家面子上过得去,气氛好一些罢了。
冼安生离开后,沈孟烶背上了氧气筒,准备带我去深海区,我却把氧气瓶丢在一边,换了和他一样的短袖保暖服,直接就跳水里去了,他跟我下水,我就窜下海面,象他一样,憋着一口气四下乱窜,憋了好长时间才窜上海面换气,他跟我上来,一脸怀疑地问我,“你会游泳?”没谁学这么快。
我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我就喜欢等你来救我。”
他当场石化,过了一会才叹口气,一把抱我过去,堵上我的嘴。
怎么办,我实在不想跟他分开,哪怕死了都不想分开。
这一天他都很沉默。
我想我可能有些吓到他了。
晚上我没进他的客舱,只是呆在甲板上,等他回舱,用掌中机给他发了条信息,“对不起”。
等了一阵,他人出来了,瞪着我看了一阵,一把拽起我,一直拉到他的客舱里,关紧了门,就把我压倒在床。
他又有些控制不住的疯狂,好像恢复刚来至高时的样子,纠缠得迫切粗野急躁。
夜深之后,他倦极,在我耳边骂了一句,“你这个疯子。”然后就沉沉睡去了。
我转头看着他,很久都无法入睡。好不容易倦意袭来,我闭上眼睛,眼泪带着酸涩很不争气地涌入我的眼眶。
陷得越深,分手伤害越大,我们彼此都清楚这个道理,却放任自己向着深渊坠落。
此章有伏笔的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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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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