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离开几天的功夫,财经版和娱乐版头条都是长捷主动挑寡沈氏集团的消息,不止物流这一块,而是全面开花,凡沈氏有业务的,长捷都伸手去抢合同。这是怎么回事?不说我这占51%股份的董事长没开这个口,长捷哪来这样的实力?
我立马呼叫夏普威。
明知我为什么找他,他正事不说,先跟我打哈哈,问我这几天突然没有音讯,去了哪里。
我没心思和冼安生闲扯,更没心思和他闲扯,“长捷和沈氏集团抢市场的新闻怎么回事?”
他顿了一顿,“这不是你之前跟我商量过的决定吗?机会正好,我找不到你,就自己做决定了。”
我在机子这头冷笑,真以为我是傻子,“别瞒我,是林翦璃的授意,是不是?”
夏普威顿了顿,斟酌着回答,“寂董,我只是一个高级打工仔,不该说的话,我不能乱说,没其它事的话,我要回去工作了。”
“所有竞价全部撤回。”我不跟他争执,“就当我改主意了。”
“寂董,做实业不是开玩笑,现在撤回,不可能,除非你已经做好破产准备。”夏普威一口回绝。
“我不管,你有本事这么短时间参与这么多项目,怎么会没有办法撤回?这些都是你的决定,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如果公司倒闭,你全权负责。”他话说得绝,我口气也不善。
“你的公司你不要,我的声誉我还要,我不会背这个锅。”他有些气急败坏,开始口不择言,“撤回是你的决定,要撤你去撤,不要赖我头上。”
哼哼,平时没事的时候毕恭毕敬,一到关键时刻真实嘴脸就露出来了,真要翻脸,拍死你一个夏普威我还是做得到的。掐了通话,我坐着试图平息内心的烦乱,夏普威的话并非威胁,撤一两个竞价不会有什么问题,这么多一起撤,入场费浪费还是小事,声誉没了也还能撑一阵,商监局头一个不会放过我,故意扰乱省城商业繁荣,这个罪名压下来,行业制裁外加罚款可以直接让一个企业立马破产。
掌中机震了一下,那一头夏普威冷静下来,追了个道歉过来,“这几天连夜赶报价,实在人累心累,如果刚才说了什么过头的话,请多包涵。不过如今形势下真的不能撤,你考虑一下,我们明天再细谈吧。”
我回头仔细看了一遍新闻,我离开的时候正是为期五天的年度省城商会,这个不是吃吃喝喝吹吹牛的大佬聚会,本省企业和外省知名企业都会带着具体项目前来,很多合作意向书甚至是合同都会在会上会后签署。我原本确实有在这个商会上和沈阅抢合同的打算,如果不是在凤天宗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夏普威给我的是惊喜,而现在则是惊吓。如果沈孟烶坠楼是凤天宗的人搞的鬼,嫁祸给沈氏家族成员,那么我完全没有理由去挤垮沈氏集团。不管夏普威这么做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现在该怎么收手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
单方面撤消合作显然是行不通的,最理想的方法是找沈阅摊牌,拿下的合同双方合作执行,问题是沈阅凭什么相信我?
思来想去,只能违背少宗主历练的规定,联络林翦璃,我直截了当发问,“长捷抢合同是不是你的授意?”
“夏普威找不到你,来问过我”,林翦璃并没有试图否认,很快回信过来。
这次少宗主回招真不是时机,为什么不早个一两周?“我要撤回所有报价,有没有什么安全的方法?”
“没有”,他回绝地很干脆。
“我打算放弃长捷”,写完了,我犹豫了一下,才发出。
“至于吗?又卖楼,又放弃长捷,什么时候卖车?”
这说得就像是要和过去告别的架势,“我现在不能和沈阅恶性竞争”,他明明应该知道我的处境。
“太晚了,当初屺寒劝过你。”他说。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说实话,搞垮沈氏我其实一点也不高兴。
“你以为放弃长捷沈阅就会认同你?沈孟烶还会回来跟你做朋友?”他接着扎刀。
不先摆出诚意,怎么能换取对方的信任和接纳?万事皆有可能,不试一试,我不甘心。我沉默。
“换个角度想想,你接手沈氏集团,以后你可以养他一家,何必要搞到破产仰人鼻息”,他试图开导我。
看来是没得商量了,“你有把握吃下整个沈氏集团?”沈氏的资产和东来可不是一个等量级的,和沈阅斗,最后可能两败俱伤,白白给其它企业占了便宜。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发回的一这句话,隔着联营网都能感到霸气。
我放下掌中机,林翦璃说的也不无道理,沈孟烶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凭我现在的资历,沈阅绝无接受我的可能,与其现在放弃让他以为我收手是因为害怕,还不如等全盘大胜的时候再拱手相让更能显示诚意。
按兵不动,也能顺便看看林翦璃的真正实力。
我躺在床上大睁着眼,车道口看到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沈孟烶?宗主的回音,什么时候才能到?我心浮气躁,怎么也安静不下来,躺了一阵实在躺不下去了,起身离开客房,出门信步乱走。
这一走,又走出一件事情来。
东来下属的尚发小筑离我住的地方不远,东来破产被沈氏接手,唯独尚发被陈家善留了下来,如今一家三口都靠经营尚发为生,力求东山再起。尚发是一集娱乐食宿为一体的内庭院建筑风格的私人俱乐部,东来破产前专门接待千万以上富翁和政府官员,据说里面经常发生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迎来各地名流络绎不绝。东来破产之迅捷据说和尚发的经营内容不无关系,正是成也尚发,败也尚发。如今尚发虽则门可罗雀,却没有被强令关停,只是转向大众开放,那些名流的身影基本不见。尚发地处闹市,市值并未受东来破产影响,我手里还握着一张无法兑现的支票,必要时,可以来换它一半的产权。
我正站在街角打量着尚发的高墙大院想心事,雕花大铁门边上的一扇小门开了条缝,有人闪了出来,穿着宽松连帽衫遮着头脸身形,还戴着墨镜口罩,四下一看没人,低着头匆匆赶路。这是谁大白天这么鬼祟?听说现在有些特殊嗜好的都只敢晚上来,或者另外约地方,既然是大白天来,就是不怕被人知道啰,那还遮着藏着干嘛?我好奇心起,远远地跟了上去。
那人走过门前大街就折身转入一条偏僻小巷,我也没多想就跟了进去。
小巷里有人在等他,三人碰了头嘀咕了几句继续往前走,偏偏有人扭头观察,看到了刚转进巷子的我,是别人估计也没事,那戴帽子的一转头看到是我,竟然吓得腿一软,直接跌地上去了,嘴里嚷嚷,“别,别,别打我,我不是出来玩。”
这声音我认识,这别打我是怎么回事?我没打过他啊?
趁我发愣的功夫,边上两人扶起他一溜烟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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